刁蠻、任性、不講理,一直都是慕容妍兒的保護色。
她這次來南詔,也是帶著任務的。
那就是要把慕容宣德留在南詔。
否則,一旦聯姻成功,慕容宣德獲得南詔的支持,那回去後,就是南燕皇的末日了,連帶著一家老小誰都活不了。
之所以把這事兒拍在慕容妍兒的頭上,是因為南燕皇實在是無人可用。
從南燕到南詔都城這一路,慕容妍兒一次下手的機會都沒有。
宮宴是她最後的機會了。
她想,隻要自己做的隱蔽,就不會引來南詔皇的懷疑。
若是南燕攝政王死在南詔皇宮。
這事兒,南詔必定要給南燕一個說法。
這樣一來,既除掉了攝政王,又能從南詔撈些好處。
對於父皇來說,是一舉兩得。
而這種突發的狀況,就是她最好的機會。
她想的挺好,可自己畢竟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僅憑一支簪子,怎麼可能刺死慕容宣德?又怎麼可能不被人發現?
妘璃看三人倒下的位置,慕容妍兒的那支簪子應該刺在了慕容宣德的大腿上。
也許是慕容宣德命該如此,連老天都在幫慕容妍兒。
這時,謝璟默伸出手指戳了戳她,“阿璃,一萬兩黃金,你不想要?”
妘璃光看慕容妍兒了,聽了‘黃金’兩個字才反應過來,“要,當然要……”
她抬頭看向皇甫慶,“皇上,當真製住嶸王就賞一萬兩黃金?”
皇甫慶會在乎一萬兩黃金嗎?
“朕金口玉言,但前提是不能害三弟性命。”
“好……”
妘璃起身往皇甫嶸走去,在他三丈外停了下來。
就聽一聲大喝響起,“都閃開。”
侍衛們立刻就躲了開去。
妘璃手中銀針一甩,幾息的工夫,皇甫嶸就不動了。
她走到近前,把銀針收了回去,然後一腳把皇甫嶸踹開了。
慕容妍兒憋得青紫的臉,這才慢慢恢複過來。
妘璃把人拉了起來,“妍兒公主,你還好吧?”
慕容妍兒大口喘息著,“多謝!”
“你皇叔被嶸王一拳砸碎了腦袋,你去找皇上要說法吧。”
慕容妍兒一下子就精神了,她不用死了。
起初,她打算弄死皇叔後自儘的。
既然人是被皇甫嶸弄死的,那她就不用滅自己的口了。
想到這兒,她雙眼蓄滿了淚,跑到皇甫慶麵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緊跟著就大哭起來,“皇上,請為皇叔做主呀!嗚嗚嗚……”
妘璃那叫一個佩服,這戲演的,把她都騙了。
皇甫慶為難了。
人是三弟一拳砸死的,他總不能讓三弟賠命吧?
皇甫熠開口了,“皇兄,臣弟覺得三哥有些不對勁兒,要不要找個太醫把把脈?”
“是不對勁兒。”皇甫慶也瞧出來了。
他瞧了眼在一旁候著的廖太醫,對方小跑著來到皇甫嶸的跟前。
廖太醫蹲下身子,一把捏住了嶸王的手腕。
良久,他才把手撒開,“啟稟皇上,嶸王中毒了,所中之毒能使人亢奮,控製不了自己。”
“那為什麼隻撲向慕容妍兒呢?”謝璟默裝作一副疑惑的樣子。
皇甫慶陰沉著臉,“去,給妍兒公主也把把脈。”
“是。”
廖太醫捏著慕容妍兒的手腕好半天都不撒手。
皇甫慶有些著急,“怎麼這麼慢?”
廖太醫一哆嗦,“皇上,微臣懷疑妍兒公主中了蠱毒。”
慕容妍兒一聽,自己身體裡竟然有隻蟲子,那還得了?
於是,她“哇”的一聲,就大哭起來,哭聲那叫一個響亮。
皇甫慶被刺得耳朵疼,他一聲怒吼,“彆哭了。”
話音一落,慕容妍兒立馬住了嘴。
“傳上官子賢。”
不多時,一個身著月白錦袍的男子走上了大殿。
“微臣見過皇上。”
“嗯,你瞧瞧慕容妍兒是不是中了蠱毒?”
“是。”
上官子賢走到慕容妍兒跟前,捏著她的手腕,把起脈來。
一小會兒,他就收回了手,“啟稟皇上,妍兒公主確實中了蠱毒。”
“什麼毒?”
“要取出蠱蟲才能辨彆。”
“嗯,就在這大殿上取。”這事兒太大,皇甫慶是沒法掩蓋下去的。
“是,皇上。”
取蠱蟲,妘璃很有興趣,“皇上,我能上前瞧瞧嗎?”
“當然可以。”
妘璃走到上官子賢跟前,開口就問,“上官子坤是你什麼人?”
上官子賢笑了笑,“他是我的兄長。”
妘璃打量他幾眼,“你跟你哥的氣質很不一樣。”
二人一個明亮、一個陰暗,反差很大。
“道不同,不相為謀。”
上官子賢同樣打量了妘璃幾眼,“賈姑娘,可帶匕首了?”
這話一出,妘璃尷尬一笑,“帶了。”
她一彎腰,從靴筒中抽出一把短匕。
皇甫慶黑了臉,守門侍衛都是乾什麼吃的?竟然讓人把凶器帶進了宮?
可現在不是他追究責任的時候,而且,戰王也不好惹,他隻能暫且按下。
上官子賢接過匕首,“妍兒公主,把手給我。”
“好。”慕容妍兒很聽話。
她一想到自己的身體裡有個蟲子,就渾身不自在。
上官子賢一刀割破了她的手指,然後拿出個瓷瓶,就這麼放在傷口處。
妘璃使勁兒聞,可什麼味道也聞不出來。
上官子賢主動為她解了惑,“瓷瓶裡的是母蠱。”
妘璃明白了,“還有嗎?給我一隻玩兒玩兒?”
大殿上的人都聽見了。
這賈姑娘莫不是瘋了?那可是蠱蟲呀!
就算是南詔本地人也沒幾個敢碰的,這姑娘的膽子真大。
上官子賢笑道,“母蠱要自己養,否則你控製不了它。”
妘璃認真道,“能把養母蠱的方法傳授給我嗎?條件你開……”
她的身上,還真有上官子賢想要的東西,“私下談。”
“好。”
二人說話的工夫,蠱蟲已經從慕容妍兒指尖的傷口處爬了出來,鑽進瓷瓶之中。
上官子賢瞧了瓶中蠱蟲幾眼,然後給皇甫嶸把了脈,事情就差不多弄清了。
“啟稟皇上,這是迷情蠱,不致命。嶸王中的毒有著強烈的致幻作用。”
他頓了一下,“兩者之間,最關鍵的是控製蠱蟲的笛聲。”
皇甫慶喚了聲,“來人,把吹奏笛子的樂師找來。”
妘璃來了句,“恐怕來不及了。”
不出她所料,樂師果然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