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義侯府,暗衛也有不少。
謝璟默在前,妘璃緊跟在後,二人掩住氣息,躲避著暗衛,快速移動。
陶錦昊的院子在侯府中心靠東的位置,與忠義侯陶知謙所住之處相隔不遠。
為避免麻煩,二人沿著院牆繞到了最東麵,然後直接朝陶錦昊的院子摸去。
兩人的速度很快,半刻鐘後已經隱在了院牆的陰影裡。
此刻,他們每人握著一把匕首,身子輕輕一躍,來到了院牆之內。
院中有一棵槐樹,兩名暗衛就隱在樹冠之中。
妘璃與謝璟默,一左一右,循著氣息摸了過去。
兩名暗衛正打著哈欠,絲毫沒有察覺到,死神正在靠近。
就見妘璃身子往前一貼,左手捂住暗衛的嘴,右手短匕輕輕一劃。
眨眼間,這名暗衛就被抹了脖子。
同一時刻,另一名暗衛也被謝璟默解決了。
二人把屍首放在了院牆的陰影裡,而後屏住呼吸,駐足觀察起來。
確定再沒有任何一名暗衛後,朝那扇閃著微弱燭火的窗子躍去。
窗子兩邊,二人緊貼牆壁。
男女之間的歡好聲自屋中傳來,二人耐心地等著。
妘璃暗罵,這個色胚,大半夜的也不閒著。
謝璟默沒覺得有什麼,可阿璃才多大?聽這些簡直臟了耳朵。
可他能怎麼辦?總不能直接衝進去,把二人強行分開吧。
無法,他也隻能耐住性子等。
等了好一會兒,屋中才熄了燭火,安靜下來。
妘璃見狀,從袖口中順了一根細竹管來。
她刺破窗戶紙,輕輕一吹,迷煙順著竹管被吹進屋中。
略等片刻,屋中再聽不見一點兒動靜了,二人推開門,走了進去。
謝璟默先一步來到床榻前。
妘璃一見,索性點燃了蠟燭。
當她走近床榻,就見床上兩人睡得死死的,僅把腦袋露了出來。
妘璃瞧了眼謝璟默,無聲笑了下,這人是怕她看到不該看的?
謝璟默手握短匕,動作利落,給了他們一人一刀。
就這樣,陶錦昊和他的小妾在睡夢中,就被抹了脖子,一命歸了西。
緊跟著,妘璃點燃了帷幔,而後把蠟燭往榻上一丟,火慢慢地燃了起來。
謝璟默拉起她,迅速出了屋子,一個閃身,二人的身影消失在了院中。
他們前腳離開忠義侯府,後腳裡麵就亂了起來。
“走水啦、走水啦……”
“哼!”妘璃一聲輕哼,不錯眼珠地盯著忠義侯府中亮起的火光。
謝璟默拉了下她,悄聲道,“跟我走,有事相求。”
“嗯。”
妘璃收回視線,跟著謝璟默去了戰王府。
墨竹軒中,二人解下了鬥篷。
夜平端來兩碗肉絲麵和幾樣小菜。
妘璃也不客氣,悶頭吃了起來。
謝璟默胃口一向不太好,見阿璃吃得很香,不覺一碗麵也見了底。
夜平收拾了碗筷,擺上香茶。
妘璃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雲頂翠雪?”
“嗯,知道你愛喝,就買了些來。”謝璟默從不挑嘴,平日裡吃的也清淡。
要不是阿璃愛喝這茶,他也不會特意叫人去買。
妘璃不愛繞彎子,有什麼不明白的,就直接開口問,“你怎麼知道我今晚會去忠義侯府?”
“你這個人極度護短,不知薑曉妤被欺負也就罷了,既然知道了,你一定會要了陶錦昊的命。”
“你倒是了解我。”妘璃覺得這個男子太過危險。
她與戰王雖說是一條船上的,可見麵次數並不多。
這人竟觀察她,觀察得如此仔細。
謝璟默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阿璃,你我的利益是綁在一起的,你不用防著我。”
“所以,我才沒有殺你。”妘璃深知這一點,才沒有動手。
否則,她當初也不會對謝璟默許下承諾。
謝璟默也不知怎的,聽了這話,心底泛起了一絲苦澀。
“阿璃,會不會有一日,你也把我當成家人?”
“將來會發生什麼,誰都不知道。”妘璃從來都是個冷情之人。
薑曉妤幾人,也是經過好幾年才走進了她的心。
至於麵前的男子,她不是先知,預測不了未來。
“既然阿璃沒有否定,就是還有希望了?”
妘璃沒有接話,換了個話題,“你不是有事相求嗎?”
“嗯,阿璃應該知道,前不久南詔皇死了。”
“自然知道。”
“南詔新皇繼位,邀請各國使臣前往,父皇派我去。”
妘璃問,“是皇上欽點你去的?”
謝璟默搖頭,“是大哥的提議。”
“這可不是個好差事,你不是皇上最寵愛的兒子嗎,他怎麼會答應?”
“是啊,我是父皇最寵愛的兒子,寵愛得都有些過頭了。”
謝璟默自小到大不知遭了多少暗算,不都是因為父皇‘看重’他嗎!
不過,話說回來,要是沒有這份‘看重’,他也許早就死了。
就像自己的那位乳母。
若不是這背後之人忌憚父皇,他也就死在繈褓之中了。
所以,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對父皇是該恨,還是該愛。
妘璃突然覺得麵前的這個男子有些可憐,“我該叫你磨刀石,還是活靶子?”
“還是阿璃看得通透。”
妘璃神色認真道,“等阿大進京,我送你一粒宣泄丸,有什麼情緒總憋在心裡可不好。”
謝璟默問,“宣泄丸有什麼作用?”
“人要是在心情不好時吃了,就會控製不住情緒大哭一場,心情好的時候,就會大笑不止。”
“還有這種藥丸?”
“嗯,我閒暇時製著玩兒的。”
謝璟默覺得沒這麼簡單,“哭,能哭多久?笑,又能笑多久?”
“也就五六個時辰吧。”
謝璟默嘴角直抽抽,“可有解藥?”
妘璃搖頭,“又不是毒藥,乾嘛研究解藥?怪費勁的。”
謝璟默可不想吃這東西,但有人需要,“回頭你給我來一粒,我有用。”
“給你大哥用?”不用猜,妘璃也能想到。
“對,也不能太便宜他了。”
“沒問題,這藥丸遇水則化,你下在酒裡或茶水裡都行。”
“嗯。”謝璟默應了聲,後麵的話不知如何開口。
妘璃嫌他墨跡,“你想讓我陪你走趟南詔?”
“嗯,有你跟著,我安心些。”謝璟默語氣真誠。
“這一趟可不近,保護費給多少?”妘璃可不會白做。
“十萬兩黃金,如何?”這些金子,謝璟默自會找父皇去要。
“有金子好辦事,不過,你得多出兩個影衛保護曉妤和她的祖父。”
“薑曉妤的祖父要進京?”
“嗯,阿大護送他來,算算日子,再有個兩日就到了。”
妘璃囑咐道,“你可彆跟容燁說,我想給曉妤一個驚喜。”
“好。”謝璟默突然很羨慕薑曉妤。
“什麼時候出發去南詔?”
“五日後。”
“知道了。”妘璃起身打算回去了,“我得走了,要不然曉妤醒了看不見我該著急了。
“嗯。”
妘璃走了,謝璟默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也不知在想什麼。
少時,夜釗走了進來,“王爺,您不休息嗎?”
謝璟默起身,“派人盯緊了忠義侯府。”
“是,屬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