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他不會認出來吧(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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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線索也和你沒什麼關係,反正你也不會給我提供線索。”林疏棠往右邊挪了挪,可那利刃也緊跟她脖頸,她似乎是被氣笑了,“顧硯修,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做什麼?”顧硯修冷眸微斂,“殺了你,你覺得如何?”

林疏棠隻覺得好笑,她提醒道:“你若是想要保住你這烏紗帽,我勸你還是小心行事,到底是官職在身,這殺妻之名傳出去怕是也不大好聽。”

下一刻,劍入鞘的聲音在室內響起。

顧硯修將劍搭在刀架上,隨即點了屋內那盞燈,修長清瘦的手攏著火光有種彆樣的美,一隙暈黃從指縫裡溜出來,帶著銳利的刺目。

他坐了下來,中間擱著一張帶托泥束腰圓桌,上麵擺著茶水茗爐裡還備好了炭,猩紅的火光在內裡微微閃動著,他給自己倒了一杯又給林疏棠倒了一杯,歎了口氣。

“吃了這盞茶,二奶奶還是早些回去休息為好,免得到時遇著侯府要問斬你受不住。”

篤定的語氣像是知道侯府一定會被抄家問斬一樣。

林疏棠目光微微垂斂,隻是端著那杯茶喝了一口,像是在暖手又像是在暖心,她定定地看著他,“不會的。”

顧硯修神色微頓,側目瞧著她。

屋裡光線昏暗,柔暖的光落在她臉上,殷紅的唇瓣因為方才在雪地裡等了許久已經有些微微泛白,唇上似乎是沾了雪花又好像是沾了茶水泛著晶瑩的光澤。

顧硯修略帶興味地看著她,握著手中茶杯輕輕轉動著,“那就祝二奶奶得償所願。”

林疏棠從書房走了出來,那邊春祺看著她直接光明正大地走出來不禁睜大了眼睛再看屋內點燃的燭火心下了然,這是失敗了。

“二奶奶,眼下我們該怎麼辦啊,侯府現在被侍衛把守我們連進去也進去不得,二爺也不願意幫忙……”

林疏棠緩緩垂下眼眸,“會有法子的,沒有我就想法子,我不信顧硯修他不睡覺!”

主仆二人回到韶雅苑就在為此事愁眉苦臉,那邊忽然有人在她想要瞌睡時送來了枕頭,“二奶奶,外麵有小廝叫奴婢把這個交給您。”

林疏棠拆開信紙攤開上麵的內容一看,原本緊鎖的眉頭倏地展開,她怎麼會將此事給忘了呢?

……

此刻,坐在華繡院裡的葉扶雪看著一地的碎瓷片似乎並不解氣,她胸口起伏的厲害,眼神中閃著怨毒的光芒,“小桃,你說表哥他為何不願娶我,是我不夠好嗎?”

小桃捂著臉上的巴掌印跪在地上不敢直視她,但還是選擇把這怒火轉移,“恐怕是林疏棠在背後說了些什麼,小姐莫要擔憂,二爺要娶您也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你說得對,姑母這麼喜歡我,她林疏棠不過是自小養在鄉下莊子裡養病的潑皮而已。”葉扶雪重新坐回到了梳妝鏡前那張柔白的小臉上猙獰褪去又恢複了平靜,她拿起妝奩裡的金簪在發髻上比劃了幾下,這才繼續問:“你方才要和我說什麼來著?”

“奴婢方才在小門那兒看到有個小廝拿著什麼東西溜到了韶雅苑。”小桃輕聲說道。

葉扶雪將發簪彆入發髻裡,眼裡閃過一絲狠厲,“去給我盯緊了。”

“是。”

翌日,林疏棠起了個大早,她按照溫氏所言的那樣特地在寅時就去叫了溫氏請安,主打一個我睡不好你也彆想好過,等到溫氏被她弄得不耐煩她這才睡了個回籠覺。

用過早膳後,她坐了一輛馬車出了顧府。

今日天氣極好,遠處天際線因著太陽慢慢地升起染上一片橘紅色的光芒,毛茸茸地照在身上有種淡淡的暖意,林疏棠將帷幔掀開看街道。

這個時候包子鋪和賣餛飩的這些早餐鋪子開的最早,熱氣騰騰的霧氣在早晨微涼的天氣裡慢慢散開,有趕著上衙的胥吏正搓著手等老板上碗麵湯,人潮湧動,各種鋪子也陸陸續續開張。

“小姐,現下我們是要去哪兒啊?”

春祺好一陣沒有出府,此刻看著外頭各種花裡胡哨的玩意兒還有些挪不開眼,她將食盒裡的菓子端了出來放在馬車裡的小茶幾上,又給林疏棠倒了杯熱茶。

“風雅居。”林疏棠放下帷幔,她嘗了一口茯苓糕,目光有些幽深。

原本想著從顧硯修那邊為突破口好方便找到那份密函就此為宣平候平冤昭雪,可現如今顧硯修嚴防死守半點不給她下手的機會,這樣一來她必須另辟蹊徑。

而她現在要去見的就是原主的青梅竹馬——安王世子謝振衣,安王近些年來兵權越發的壯大皇帝對他頗有忌憚,為了壓製他而將他還不滿五歲的兒子留在了京城,表麵上皇帝給謝振衣田地宅子實際上就是留在京城的質子罷了。

因著謝振衣的府邸離得近所以往來也是難免,按理來說這樣青梅竹馬的情誼兩家極為有可能結為姻親,但林父顯然不願意摻和到這黨派之爭中,連原主都是要被從小囑咐不可和謝振衣走的太近免得給全家招來殺身之禍。

可到頭來千防萬防還是栽了跟頭。

“二奶奶,到了。”

春祺先下了馬車,伸手扶著她走了下來。

今日風大,凜冽寒氣拂麵時林疏棠止不住地打了個寒顫,她扶了扶頭上的冪籬,白紗遮掩住她的容顏,叫人看不真切。

風雅居是家茶樓,才跨入門內裡麵淡雅茶香伴著炭爐的熱氣便騰騰地蔓延了過來,連帶著身上大氅抵擋的殘雪都消融了幾分。

林疏棠被小二引著去了樓上雅座,這邊二樓味道不僅還摻雜著茶香還有些許若有似無的花香味,像是才從枝頭折下來的梅花香帶著淡淡苦澀的味道。

香氣四溢,屋內燃燒的檀木香舒緩低調,聞著便讓人身心寧靜,這裡麵的格局擺設也很是雅致,以柔白色紗帳為屏,門開,紗帳隨著卷進來的風層層疊疊地掀開,林疏棠一眼就看到了端坐在矮幾前單手搭在膝上的男人。

他梳著高馬尾著玄色勁服,生的劍眉星目,眼尾狹長,棱角分明,渾身散著慵懶自如的氣息,瞧著便像是打馬歸來的少年郎,和這裡的布置也是有些格格不入。

她心中暗自思忖著,謝振衣雖然瞧著是個好說話的人,但實際上那點疑心病和顧硯修飾也是不分上下。

要說顧硯修對原主是不願意了解,那麼謝振衣對原主卻是極為了解甚至連她的喜好都記得一清二楚,他會不會認出她不是原本的林疏棠呢?

正想著,謝振衣卻是察覺到她朝著她的方向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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