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千雲宿月醒來時,發現杉雨紗奈已經不在。
門外傳來一陣喧囂,宿月走出門,看到一群孩童正有序排隊。
杉雨紗奈就在最前列,片刻後向他跑過來,她手裡端著兩隻碗。
“宿月哥哥,我看你睡得熟就沒有喊你,這是幫你打的米粥!”
紗奈將手裡一隻碗遞給宿月,米粥很稀薄,隻有不多的幾片米粒漂浮。
砂隱財政已經緊張到這種程度了麼?宿月接過粥,順勢摸了摸女孩腦袋。
砂隱庇護所和孤兒院類似,收容著曾經戰場上死去戰士的孩子。
隻不過這裡沒有院長,更像是諸多孩子組成的集體,每天會有下忍過來送食物,孩子們便像現在這樣排隊領取。
前麵一陣騷動,宿月看去,隻見一名身材粗壯的高大男忍從庇護所門口進來,身穿深灰色馬甲,一隻眼睛被灰布遮擋,徑直向裡走來。
“這是……馬基大人!”杉雨紗奈目光崇敬的說道。
“哦?”宿月頷首,沒想到還是熟人,砂隱村的精英上忍,中忍時我愛羅三人的帶隊老師。
昨天與羅砂會麵時對方說過,若是他想進砂隱,可以去找馬基,沒想到對方卻先來了。
所以,風影大人,一晚上的時間就想好了嗎?
“千雲宿月在哪裡?”馬基麵龐生硬,無數道細碎傷口縱橫交錯,如線條勾勒。
他也是現今砂隱除了我愛羅和一眾宿老外,唯一能挑起大梁的存在,宿月對這名砂隱的鷹派代表還是有些好感的。
“咦,宿月哥哥,馬基大人是在找你耶!”杉雨紗奈驚訝道。
馬基聽到聲音,目光瞬間掃了過來,待看清宿月的麵容時,微微一怔。
“你就是千雲宿月?”馬基走過來,上下打量宿月,不敢相信自己找的人竟這麼年輕。
“是風影找我麼?走吧!”千雲宿月淡淡說道,看了一眼身後女孩。
“我要帶上她,正好有點彆的事向風影說一下!”
紗奈睜大眼睛,指了指自己:“啊?我麼?”
宿月微微一笑:“不用害怕,有我在!”
馬基瞧了一眼紗奈,一個普通丫頭,沒有任何威脅,他直接點頭答應下來:“可以,風影大人正在殿內等候。”
……
風影大殿。
羅砂坐在椅子上,又按耐不住起身來回踱步,他的眼睛裡掛滿血絲,卻帶著一絲莫名的興奮。
他昨夜一晚沒睡,在無數次心理掙紮過後,他還是沒有下定決心。
心情煩躁之際,他忍不住又施展金砂之眼前去窺探我愛羅,卻看到了讓他驚詫的一幕。
我愛羅因為尾獸原因無法入眠,平日裡深夜時分都會一個人坐在發呆,可今夜我愛羅很不一樣。
他正一遍一遍結印,細砂在他身邊漂浮,化作一道絲線,控製著這道絲線在空中遊移。
儘管細線時常斷裂,我愛羅卻孜孜不倦,不厭其煩。
“他在試圖控製身體力量?”羅砂心神巨震,這在過去的幾年裡從未有過。
曾經的我愛羅,憎惡自己的力量,所以除了情緒激動的時候,從未主動使用過這份力量。
可現在,他似乎接受了人柱力的身份,開始嘗試主動與尾獸力量溝通。
看著親子一遍遍的失敗,又重新嘗試,而那一道絲線,也在不斷的重複下逐漸堅韌起來。
羅砂忍不住顫抖。
直到某一時刻,我愛羅操控細砂長達三分鐘沒有斷裂,月色下赤發男孩眼中閃爍喜悅。
他手指輕輕移動,砂線在他麵前如畫筆一般,於空中作畫。
散亂的線條,依稀能看清內容,砂線漂浮著,鉤織出一副畫。
五個人,中間是兩高一矮,兩側又各站著一人。等待繪製完畢,我愛羅額頭滲出汗滴,但他沒有鬆懈,而是極具耐心的完成最後一步。
他將手輕輕放下來,但仍然維持著砂線中的查克拉,最終成功的那一刻,男孩原地跳了起來。
羅砂從未見過我愛羅露出這樣的笑容。
金砂之眼關閉,窗外已初露晨曦,羅砂跌坐在風影椅子上,目光怔怔,陷入沉思。
許久過後,他一手從額頭抹過,將雙眼遮擋,聲音中帶著落寞的疲倦。
“是我錯了……”
……
厚重的敲門聲,將羅砂思緒拉回,他恢複心情,沉聲道。
“進來!”
馬基帶著宿月和紗奈推門走進來:“大人,人給你帶來了!”
“嗯,馬基你先下去吧,帶暗部在村子周圍轉一下,注意防務。”
“是!”馬基點頭,退後關門,房間隻剩三人。
紗奈知道眼前這個麵色嚴肅的男人是整個砂隱的實際掌控者,不禁小臉緊繃,輕咬貝齒低下頭。
羅砂隻是瞥了紗奈一眼,便將注意力放在宿月身上,他指了指右前方的椅子:“坐!”
“嗯,來紗奈,你也坐!”
宿月毫不客氣的坐下來,同時示意讓紗奈坐在一旁,紗奈連忙拒絕。
“不……不用了,我站著就好!”
“沒事,就我們幾個,不用拘謹!”羅砂儘量讓自己露出比較溫和的表情。
杉雨紗奈這才怯生生的坐在一旁,仍低著頭不說話。
宿月沒好氣道:“風影大人不會笑可以不笑,看給孩子嚇得!”
羅砂:“……”
收起示好的笑容,羅砂板著臉,試探問道:“這位是……?”
“杉雨紗奈,庇護所裡碰到的,怎麼風影大人連自家村裡人都不認識?”
羅砂語氣一滯,剛要解釋,就聽宿月說道。
“不過可以理解,風影操勞整個村子,日理萬機,不認識村裡孩童實屬正常。”
羅砂苦笑著“嗯”了一聲,又聽到宿月直截了當問道:
“大人這麼早叫我過來,是昨晚的事有了決定?”
宿月既然直接點明,羅砂也就不再多言其他,他沉默一陣,點點頭。
“是有了一些決斷,不過還有些事情想要找你驗證一下。”
“比如?”宿月道。
“閣下口口聲聲說砂隱的未來不在尾獸,可大敵環伺,若沒有尾獸,砂隱該如何度過接下來的十年?”風影問道,目光銳利,想要洞察宿月。
宿月微微笑道:“大敵環伺?風影所說的大敵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