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
陳邪君看著這些飛劍,心裡咯噔一下,撿起掉落在地的煉丹爐,正要上前好好觀測一番時,天空傳來一陣笑聲。
不等他抬頭,卻見張知啟忽然出現在其眼前,看著此人,陳邪君眼前一亮,收起煉丹爐,朝著眼前之人恭敬一拜,“弟子陳邪君見過老登。”
張知啟看著陳邪君,微微一愣,隨後開懷大笑,手掌輕輕地拍著後者的肩膀,“哈哈哈哈……還真是你小子。”
陳邪君也是有些意外,按理來說這附近的地形他都不曾知曉,說明此地距離扶搖聖宗較為遙遠,宗主是怎麼找到他的?
“小師弟,你沒事吧?”
“還真是邪君師弟!”
“這就是邪君聖子嗎?”
“……”
天空上密密麻麻的飛劍,流光穿過,無數人影相繼落下,陳邪君看著眼前的這一幕頓感心裡舒暢。
終於出來了!
陳邪君欣喜不已,倒也不是說歸墟內待的危險,畢竟還有紅袍女子相伴,但百年皆如此,著實是讓他覺得無趣了些。
如今走出歸墟反而更讓他覺得身心舒暢。
“行了,先回宗門吧。”張知啟看了看四周的眾人,帶著陳邪君直接離開。
半個時辰後,扶搖聖宗議事大殿內
“還是回來的感覺好啊!”
陳邪君坐在一張蒲鬆製成的座椅上,拿起桌上的茶杯,輕緩喝下,這是他在歸墟內幻想百年的場景,如今真正坐在這,相較於百年前而言,更加讓人舒心。
“小師弟,你的修為?”
坐在陳邪君對座的一個藍衣青年似是察覺到了什麼,略帶擔憂的看向他。
“沒了!”陳邪君風輕雲淡的說著。
但在場包括宗主張知啟在內的人影全部都安靜的看著陳邪君。
十年前,歸墟突然現世,大道異象橫空而起,無數法則漣漪擴散,隨後便是歸墟降世。
無數修士眼見歸墟至此,格外眼紅,紛紛投身其中,隻為探尋其中的大機緣,隻為能夠再進一步。
而當初陳邪君眼見歸墟出現在自家門口,便毫不意外的不等張知啟等人反應,成為那第一個踏入歸墟的人影。
而也就是這一次舉動,導致陳邪君被困歸墟。
“其他人呢?”
當日進入歸墟之人,少說也有十數萬,各大星域都有強者趕來,應該不可能僅剩陳邪君一人,然而事實便是,
“死了。全部都死翹翹的變成了渣子。”
陳邪君依舊平靜的說著。
確切的來說不是變成了渣子,而是都被紅袍女子抹除了神魂,徒留軀殼擺放在歸墟內的一個小世界中。
而這些軀殼,就是陳邪君學習,練習,幫紅袍女子製傀的原材料之一。
“師弟,你當初怎麼會突然進入歸墟?你難道不知道那地方被譽為大帝墳場嗎?”
說話的乃是一位藍衣男子,腰間斜挎有一柄三尺青鋒,眉眼如劍,在其身三尺內可感受到淡淡的氣流滾動。
他與陳邪君同是太上長老的關門弟子,而太上長老共收弟子六個,陳邪君排名第六,是諸位弟子中輩分最低,所以被稱作師弟。
而這藍袍男子則是大師兄徐飛雲,宗主張智啟為二師兄,此外還有三位師姐並不在宗門內。
“大帝墳場又如何?天大地大,哪裡去不得!不過區區歸墟……”
“說人話。”
“血魔門血子追殺我宗門弟子,我為聖子當即下場與他應戰起來,隨後一同進入了歸墟。”
聞言,張知啟臉色陡然間冷下,眼眸深處似是有寒光閃過,
“血魔門?動我聖宗的弟子,還讓我宗門聖子誤入歸墟十載!依本宗主看,這個宗門也沒必要存在了。”
說著,張知啟彈指揮出一縷流光,飛出大殿之外,於聖宗上方爆發一道如若洪鐘般的鳴響。
“青玄,本宗主令你手握聖兵,與幾個峰主去將那血魔門滅了。記得將其內所有長老煉製成萬魂幡帶回來!”
“青玄領命!”
霎時間,宗門內有一股浩瀚的氣息灌溉而出,同時,幾道流光飛出,攜帶著滔天怒意飛離這一片星域。
而在議事大殿內,陳邪君又和幾位師兄聊了片刻後便被送回了聖子殿。
雖然陳邪君十年不在宗門內,但是聖子殿卻在張知啟的命令下,每一日都會有雜役弟子來此地打掃。
當陳邪君回到聖子殿時,徐飛雲也在此刻禦劍而落。
“師弟,有件事情剛剛我在思考要怎麼和你說,但思來想去並沒有找到什麼合適的說法,索性便直接跟你明說了吧。”
聞言,陳邪君卻是一臉淡然,似是猜到了十之八九,腦海中浮現兩道倩影,不等徐飛雲多言便先悠然開口,“跟雪怡和微念有關的吧?”
江雪怡,上官微念,兩人都與陳邪君有過婚約,是他名義上的未婚妻,不過按照陳邪君的理解,這婚約應該在他進入歸墟十年杳無音信的情況下就作廢了。
他可不想因為一紙婚約而對兩位相處了十餘年的姑娘造成莫大的損失,所以昔年他便和那兩個女子說過,
如果某一日他陳邪君突然消失或隕落,那這一紙婚約當個玩笑話即可,不必認真。
當然,倘若以後兩位女子不願與陳邪君成婚,屆時也可將此婚約作廢,無需擔憂聖宗發難,出了事情自會由他承擔。
畢竟這等婚約隻是長輩之言,而非發自內心,他陳邪君有信心成長起來之際可以自行決定自己的人生大事。
必然的,這一切張知啟也肯定是知曉的,不過卻也沒有多說些什麼。
“是。”徐飛雲也知曉以陳邪君的腦子肯定是猜的出來,“在你進入歸墟後的第五年,宗主曾親自上天雪宗與上官家族,給予賠償,提出廢除婚約。”
聞言,陳邪君表情有些詫異,絲毫沒有料到這婚約的取消竟是由宗主親自出麵。
要知道,扶搖聖宗乃是貨真價實,由扶搖大帝親自建立的大帝道統。
如今,張知啟卻為去兩個勢力處理於他眼中的婚約小事。
陳邪君點點頭,“那然後呢?”
“所以五年前,你與江雪怡的婚約作罷,至於微念那個小丫頭是三月前才取消的婚約。”
陳邪君愕然,“三月前?老登不是在五年前去取消的婚約嗎?她怎麼是在三月前取消的?”
“微念那個小丫頭,不相信你會隕落或者消失,所以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取消。”
說到這,徐飛雲搖頭失笑一聲,隨後繼續說著,“你也知道,我們宗主講道理,所以見她如此執著,就沒有多說什麼。”
需知,當日張知啟可是攜帶著仙法八變第一變的經文以及一枚聖丹當做賠償,結果上官家卻硬生生的給塞了回來。
陳邪君有些許沉默,腦海中不自覺的浮現那兩道美若天仙的身影。
“而在三月前,上官家有長老至此,送來了婚約,說是微念小丫頭想法發生了轉變,所以便打算取消婚約。對此,我們也是欣然同意。畢竟是你這老六消失在先,沒有一點通訊,差點耽誤人家。”
說著,徐飛雲還是想到十年前陳邪君不打聲招呼就進入歸墟,登時給他一個暴栗。
“嘶—既然婚約都解除了,那還有什麼好說的。我先回去休息一會兒。”
陳邪君捂著腦門,一臉黑線的朝著聖子殿內走去。
“不過,三日後江雪怡大婚,你去不去?”
聞言,陳邪君腳步一頓,麵無表情,似是在沉思,片刻後,他臉上露出一抹笑意,“大婚?這不喜事嗎!必須去!”
“好,到時候,到時候你隨我一起去即可。”說罷,徐飛雲禦劍離去。
陳邪君愣在原地片刻,略微搖頭苦笑一聲,隨後大步流星的走進殿內。
歸墟百載,外界十年,物是人非,本就如此。
不過兩紙婚約,小事爾!
此刻的聖宗大殿內,
“老頭,你看出來什麼了沒有。師弟身上有沒有什麼情況?”
徐飛雲禦劍直入大殿內,穩落張知啟跟前。
“沒有。他精神好著呢。除了修為沒了,其他的和十年前一模一樣。”張知啟平靜道。
“婚約的事情我已經和他說了,三天後我帶她去天雪宗。”徐飛雲淡聲說道,“不過江雪怡是真心成婚還是因為宗門緣故聯姻?”
數個月前,天雪宗太上長老遭遇敵對宗門的偷襲,重傷瀕死,幸虧得到丹陽宗宗主治療,才得以恢複。
為了報答丹陽宗的救命之恩,天雪宗便答應了丹陽宗宗主提出的聯姻,而聯姻對象自然就是身為聖女的江雪怡以及丹陽宗聖子了。
“這就不好說了。三天後去看看吧。”張知啟搖搖頭,也是有些困惑的說道。
“老頭,你也彆三天後看看了,現在算一卦吧。如果江雪怡是被強迫的,那就掀桌。如果是自願的,我就帶小師弟去。”徐飛雲站起身,眉頭輕輕一挑,盯著張知啟。
張知啟頓感無語,和徐飛雲大眼瞪小眼,嘴角一挑,“你能不能對我有點尊重。好歹我也是本宗宗主。而且,你拿算卦當飯吃是不是?測算天機,我容易遭天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