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思財連猶豫都不敢,直接就說了一個地址:“縣城東關大街富農種子公司。
負責人叫張詠山。
到東關大街往南邊看一眼,一下子就能找到。”
葉長青手一甩,高爾夫球杆在空中旋轉著落在了呂思財的身上:“滾吧!”
呂思財如蒙大赦:“好,我們滾。
我們立刻就滾。”
說完衝著兩個手下招手。
那兩人看了一眼葉長青,見葉長青不說話,才敢上去扶著呂思財往外走。
等三個人走遠了。
葉長青笑著對許承宗道:“這一次的教訓,保證他們下次不敢再來鬨事。”
許承宗眉頭緊鎖:“哎,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葉長青臉上的笑容消失,眼神犀利:“他們不怕死儘管來。”
許承宗皺著眉頭看向葉長青:“你這樣會惹大麻煩的。
現在是法治社會,不是拳頭硬就能解決問題。”
葉長青點點頭,許承宗說的是對的。
但並不是所有情況下都對。
呂思財帶著兩個打手,手裡拎著高爾夫球杆,他們就是來找麻煩的。
這種情況下,法律就像是距離百公裡之外的甘泉。
是沒有辦法解決在沙漠快要渴死人需求。
但他也不想跟許承宗抬杠,笑著道:“嗯,下次我不動手。”
許承宗擔憂的道:“我感覺已經晚了。
這個呂思財回去之後,一定會讓他們公司起訴的。
1000萬巨款啊。
把我賣了也賠不起!”
葉長青沉默了,許承宗擔憂的事情,可能已經在發生。
也許呂思財已經給他們的公司打電話了。
可能已經有律師走在去法院的路上。
張一凡見葉長青不說話,搖了搖頭:“我就說不要動手,現在知道麻煩了吧。”
葉長青見他一副馬後炮的模樣,忍不住道:“是啊,就是不應該動手。
讓他們先把你的腿打斷。”
你~
張一凡被懟得臉色鐵青,但嘴上還是有些不服氣:“我隻是為了不升級矛盾。”
葉長青冷聲道:“上一次人家打斷你一條腿。
今天不是又來了嗎?
難道非要斷兩條腿,你才能醒悟嗎?”
張一凡尷尬的砸吧砸吧嘴,支支吾吾的道:“那啥……我也沒辦法……我答應許叔……不惹麻煩的。
一旦惹麻煩,我就要離開。”
惹了麻煩就要離開?
葉長青轉頭問許承宗:“我惹了麻煩,要不我走吧。”
說完他轉身朝著大門走去。
許承宗愣了一下,隨後快跑幾步,追上葉長青:“彆走,你走了,他們來了怎麼辦?”
張一凡看得一愣一愣的,許叔怎麼這樣。
不是說惹了麻煩,就離開這裡嗎?
怎麼變了?..
葉長青停下腳步,此時他大概明白了,張一凡為什麼這麼長時間還沒有完成任務。
他被這老頭子限製住了。
他可沒時間在這裡長住,決定開門見山:“許叔,你應該知道我來的目的是什麼吧。”
許承宗疑惑地道:“你不是來學習種地嗎?”
葉長青看了旁邊的張一凡一眼:“你沒有告訴他來這裡的任務嗎?”
張一凡苦著臉道:“我告訴許叔了,他說必須讓我跟著學農三年。
學會了真正的種田本事。
才能把書給我。”
書?
葉長青一瞬間就明白了,農門的任務和醫門的任務一樣,也是拿到傳承典籍。
中醫的傳承醫書記載著很多的藥方和治療疾病的方法。
縱然有些是一千多年前的技術,到了今天仍然可以治病救人。
但農門的種地技術,古代的那些種地方法到了今天,能用嗎?
農民的典籍傳到二十世紀的今天,還有價值嗎?
許承宗道:“是的,我說過想拿到農民的典籍,就要經過我的考驗。
不隻要經過三年考驗期,還要學會種地技能,還要耐得住寂寞,不怕苦不怕累。
踏踏實實種地。”
三年?
葉長青微微搖頭,他可沒有時間在這裡呆三年。
彙通派的醫術急需下一步的中藥成分研究。
他還要陪女兒,不可能在這裡種三年地。
就在他彷徨無措的時候。
廚房裡,老太太走了出來,氣呼呼的道:“許承宗,從結婚開始,你就天天跟我念叨。
你是農門的人,傳承自春秋時代,先祖如何如何風光無限。
你能不能認清現實。
咱隻是一個小小的農民,隻是出苦力種地的。
這不是光彩的事情,兒子都不願意跟咱們種地。
你還跟人家提要求。
你怎麼這麼多事?”
許承宗聽得冒火:“李淑芳,種地地怎麼了?
我家祖宗許行,與孟子是同時代人。
《先秦諸子係年·許行考》中有我祖宗的記載。
儒家門徒陳相、陳辛兄弟二人棄儒學農,投入我祖宗許行門下。
這些都是我祖上的輝煌!
你一個女人家屁都不懂,不要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
李淑芳冷哼了一聲,不屑地道:“少跟我提你祖宗了。
你說得天花亂墜,他就是一個種地的。
你看看現在都什麼年代了,有錢得去城裡買房,去城裡做小生意,哪怕去城裡打工也比在農村強。
攢了一輩子的錢,你在家蓋房子?
你蓋房子,給誰住?”
許承宗氣呼呼地道:“當然是咱兒子住啊。
如果他聽我的,回來種地。
不就有新房住了嗎?
再娶一個媳婦。
多好!”
李淑芳氣得扯著嗓子道:“好個屁,誰家姑娘願意生活在農村?
結了婚生了孩子,在哪上學?
附近的幼兒園拆掉了,小學隻有六年級還有三個學生,等三個學生上了初中。
小學也要拆了。
咱孫子到哪上學?”
這……
許承宗被問得啞口無言,嘴唇翕動,卻無言反駁。
李淑芳繼續道:“以後不許讓兒子在家種地,否則我跟你拚命。
還有一件事,不要坑眼前的兩個年輕人了。
你若是教會了他們種地,他們這一輩子都給你坑了。
求求你積點德。
兒子還要娶媳婦的,以後咱們會有孫子的。
不要做缺德事!”
她說完悻悻地往廚房走去。
許承宗氣的胸口劇烈地起伏,呼吸急促,手指著李淑芳的背影:“你……你知道什麼。
民以食為天,隻要世界上還有一個人喘氣。
就需要糧食。
就離不開農民!”
李淑芳走進了廚房,聽到這句話,從廚房裡伸出頭道:“
是民以食為天。
可是你做了這麼多年農民,卻越來越窮。
蓋房子還貸了五萬塊錢的款。
去年你生病住院,外麵借了十萬塊!
你再繼續當農民。
你就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