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飛正看著手術室內的情景,傻眼了。
地上橡膠棍和甩棍橫七豎八。
幾個保安和醫生奇怪的姿勢躺在地上。
他下意識地多看了幾眼,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一個保安胳膊反著壓在脊背後麵,仰躺著,臉上的表情也很奇怪,看起來很猙獰痛苦。
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昏迷了。
亦或是死了。
想到死字,他渾身的汗毛倒立。
轉移視線看向旁邊,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姿勢更加奇怪。
頭鑽進了咯吱窩。
一動不動。
他感覺後脊背一陣陣的發冷,繼續往下看去。
一個保安臉拱地麵。
和豬拱的一個姿勢。
但人卻一動不動。
旁邊還有幾人,每一個姿勢都不一樣。
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還有三個人站著,一個人手裡握著手術刀,目光中帶著恨意。
另外一人目光死死地盯著他。
那眼神讓他感覺不寒而栗。
還有一個人背對著他。
不知道在乾什麼。
他心中隱隱有著不安,問周洪城:“地上的人怎麼回事?”
周洪城看到王飛正,感覺終於有了一絲希望:“王局,他們都死了。
全都死了!”
死了?
果然死了!
王飛正心中更加不安:“怎麼回事?
你不是叫我來拿黃金的嗎?”
他此時恨不得弄死周洪城。
如果不是他說拿黃金,也不會落入這般境地。
周洪城趕緊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有意騙你的,我也是被逼的。
咱們販賣器官的事情敗露了。”
王飛正勃然大怒,抬手在周洪城臉上扇了一耳光:“你他娘的!
你胡說什麼,誰和你販賣人體器官了。
你他娘的是不是喝醉了。
胡說八道!”
周洪城捂著臉往後退了一步:“王局,沒有必要隱瞞了。
他們什麼都知道了。”
王飛正猛地一腳踹了過去:“臥槽尼瑪!
你把我出賣了!
你是不想活了嗎?”
周洪城被踹倒在地,他捂著肚子爬起來:“局長,求你救救我。
我不想死,我有老婆孩子,我小兒子才一歲。
王局,你手眼通天,隨便一句話就能把這件事壓下來。
你能擺平的。
求求您救救我!”
王飛正此時逐漸冷靜下來,轉頭看向那個楊晨宇,先咳嗽了一聲,然後才開口:“你們領隊的是誰?
讓他過來,我找他有事。”
楊晨宇緊咬後槽牙,販賣器官被揭露。
說話竟然還擺譜。
這些人還是人嗎?
為什麼不臉紅,為什麼不害怕,為什麼不擔心?
他握緊手術刀,咬著牙,一個字都沒說。
他不敢說,因為他怕控製不住殺人的衝動。
前麵殺的人已經死絕了。
他們統一了口徑。
如果再殺人,就不好收場了。
王飛正皺起眉頭:“你說話啊。
你就是掙工資的,不至於這麼死板吧。”
他以為楊晨宇是警察,或者臥底。
所以才這麼說。
周洪城在旁邊提醒:“他們不是警察。”
不是?
王飛正有些疑惑:“也是警察他們想乾什麼?
狗咬耗子多管閒事嗎?”
楊晨宇聽得眼皮狂跳,壓下去的怒火一下子竄了起來。
攥著手術刀的手更緊了。
周洪城提醒道:“他們是手術台上,被摘掉肝臟的學生家屬。”
家長?
王飛正愣了一下,隨後低頭不語,過了幾息時間,他突然抬頭:“既然是家屬。
那問題就好解決了。
談談賠償問題吧。
摘了一個肝臟,你們想要多少錢?”
楊晨宇抬手,用手裡的手術刀指著王飛正咬牙切齒地罵道:“我不要錢。
我想讓你賠命!”
王飛正嚇得後退了一步:“你彆激動,把手術刀放下。
手術刀是醫生的工具。
患者和家屬不能隨便使用。
你不能壞了規矩!”
你……
楊晨宇感覺要瘋了,這家夥販賣人體器官。
兒子健健康康的。
被他們挖走了肝臟,十幾歲正值青春美好。
就死在了手術台上。
罪魁禍首作出這種滅絕人性惡行。
這樣一個無視法律和人性惡魔。
卻勸他守規矩!
太諷刺了!
他整個人都在顫抖:“去你媽的規矩。
我想殺了你!”
王飛正搖搖頭:“我知道你很生氣,我能理解。
但我還是要請你平複一下情緒。
冷靜處理。
隻有冷靜下來,才能作出最理智的決定。”
楊晨宇一步步地走向王飛正:“我冷靜你媽。”
王飛正見楊晨宇走過來,他嚇得再次後退。
口中繼續道:“你要冷靜下來。
衝動隻會做出不理智的決定。
這幾年錢難掙,你……一年估計掙不了十萬塊。
我給你賠一百萬。
站住,彆過來。
如果一百萬不行,二百萬。
你一輩子都不會掙來二百萬的。
你考慮清楚。
這可能是你這輩子,唯一成為有錢人的機會。”
楊晨宇感覺要瘋了:“我要殺了你!
我今天一定要殺了你!”
唐衷中見表哥真的要殺人,他一個箭步衝上去,從後麵抱住了楊晨宇的後腰:“彆殺他。
一定要忍住。
警察馬上就來了,他活不了的。
警察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呼呼~
呼哧~
呼~
楊晨宇胸腔快速起伏,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漸漸冷靜下來:“好,我知道了。
警察不會放過他的。”
王飛正停下腳步,見楊晨宇冷靜下來,他猶豫了一下道:“我給你五百萬!
此事就此揭過!
如何?”
楊晨宇剛壓下去的怒火,噌地竄了起來。
唐衷中見狀,再次抱緊後腰:“彆聽他說什麼。
警察馬上就來了。”
楊晨宇起地咆哮:“他以為有錢就了不起嗎?
我兒子的命,他給多少錢,我都不會和解的!”
王飛正再次開口:“一千萬!
我給你一千萬。
你做夢都想不到一千萬換成現金有多少錢。
如果你不要錢,你什麼都不會得到。
在鬆江市,我手眼通天。
我不會有任何麻煩的。
你甚至連我一句對不起,都得不到。
我最後問你一句。
一千萬,此時揭過。
你同意不同意?”
“他同意,我也不同意!”
突然,手術室裡響起一道冰冷的聲音。
葉長青慢慢轉過身,他之所以背過身子,沒有跟王飛正碰麵。
主要是因為他跟王飛正有過交集。
華望山的行醫資格證,就是他辦的。
他不想因為認識,讓楊晨宇誤會。
王飛正說出這麼囂張的話,他再也忍不住了。
王飛正苦於楊晨宇不同意,沒想到還有人添亂,冷笑道:“你算個什麼東……”
話說一半。
看清了葉長青的長相,他結結巴巴地道:“葉…葉先生?
您怎麼在這裡?”
葉長青沒有回答,冷聲道:“你剛才說,他甚至得不到你的道歉?”
王飛正臉色大變,想到葉長青的身份。
噗通~
雙膝一軟。
跪在了楊晨宇麵前。
口中不停地道歉:“對不起,我……我給你道歉。
我給你賠罪!”
楊晨宇驚訝地看了葉長青一眼,此時他才意識到,跟你表弟來的這個人身份不簡單。
隨後對葉長青嗲:“我不要他道歉。
我要將他繩之於法!”
葉長青眼中殺意蒸騰:“我覺得殺了他比較解恨。
要不,我動手吧!”
王飛正嚇得大喊道:“葉先生,我前兩天還幫過你的。
求你放我一馬。”
葉長青冷聲道:“行醫資格證,本來就是你分內的事情。
是你的本職工作。
是你欠華望山的。
還有,你幫他辦理行醫資格證,他給你治療。
你兩個互不相欠。
這事完全不影響我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