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我無兒無女(1/2)
華望山衝著禿頭老人嗬斥道“老李,人家是醫中聖手。
是我的救命恩人!
你報警要抓他!
你是想我死嗎?”
禿頭老人急忙搖頭“不,不是這樣的,你可是救過我兒子的命。
我怎麼會想你死。
當時……我以為他……他亂搞……你不知道,你的病京都的那些專家都治不好。
我看他年紀輕輕……根本不可能治好你,所以……就報警了。”
華望山哼了一聲“你懂個屁。
有些醫術是不分年紀的,比如攻邪派的醫術,特彆是鬼門十三針。 ?.?????.??
掌握了這門針法,年紀輕輕就成了一方名醫。
這位小兄弟就是攻邪派的高手。”
禿頭老人一臉難為情,對著葉長青道“對不起啊,我……我有眼無珠。
沒想到你幾針下去,就能讓瘋癲的華大夫恢複清醒。
你的醫術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我在這裡給你鄭重的道歉。
希望你不要因為我的無知生氣。”
他也覺得倒黴,剛才竟然手癢地報警了,這事純屬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警察如果追究起來,他都不知道怎麼解釋。
葉長青見遇見做錯事的人很多,能這麼主動道歉的,這大爺算是第一位。
他不想繼續追究“警察來了,你自己處理。”
禿頭大爺笑著道“好的,您放心,絕對不給您添麻煩。”
幾個跟華望山相熟的村民,圍著華望山問東問西。
華望山似乎很不耐煩,聊了幾句,就打發了他們,然後拉著葉長青往家裡走“走,回家。
到我家喝茶。”
葉長青正好求之不得“到家裡坐坐就行了,至於喝茶,不用那麼麻煩的。”
華望山拉住葉長青的手“那不行。
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不但要請你喝最好的茶。
我還要請你吃飯,你喜歡吃辣嗎?
吃川菜還是粵菜,我的廚藝很好的。
今天無論如何,都要給你
做一道拿手好菜。”
華望山情緒激動,說話的時候,唾液橫飛,完不像是一個老人。
拉著葉長青的手,像是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兒子一樣。
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葉長青卻很冷靜“吃飯,算了吧。”
華望山立刻反駁“那不行,你可是救了我的命啊。”
葉長青搖搖頭“我隻是讓你清醒過來,不敢說救命。”
華望山激動地道“瘋瘋癲癲的,活著也是行屍走肉。
喚醒我就是救了我的命。
我必須做一席好菜感謝你,看,前麵就是我家,來來來,到家了,我做飯最拿手的就是鮑魚,黃鱔……”
說話間到了家門口,伸手去推那道鏽跡斑斑的鐵門。
葉長青見他如此熱情,索性答應了“好,那就辛苦你了。
在你家叨擾一頓。”
吱呀呀~
鐵門顫顫巍巍地打開。
華望山聽到葉長青答應,笑著道“我做菜很講究的,鮑魚必須用紹興的酒,黃鱔必須用沒有產子的…………”
說著說著,嘴裡的話戛然而止。
老臉上表情凝固,眼睛瞪得溜圓,難以置信地看著院子裡的場景。
葉長青也愣住了。
院子裡腐爛的樹枝,樹葉,到處都是,牆角扯滿了蜘蛛網。
各種飲料瓶子啤酒瓶,還有廢舊的紙箱,胡亂地扔在地上。
整個院子幾乎沒有落腳的地方。
院子中間有一條從房子到大門口,常年走路踩出來的痕跡,勉強算是小路吧。
華望山尷尬地看著葉長青“恐怕我要食言了。
這種情況,估計家裡沒有食材。
要不我請你去外麵吃吧,樓外樓吃大餐,我是樓外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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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戶。
一個電話他們就會幫我留好位置!”
葉長青見他這麼固執地要請吃飯,索性答應下來“好啊,你打電話吧。”
華望山手伸進口袋裡,隨後臉上露出尷尬的表情“我……我好像沒手機。”
葉長青笑著道“能夠理解。”
華望山指著院子裡“要不,進院子裡喝口水吧。”
葉長青無語了。
鮑魚黃鱔美食,樓外樓的大餐,竟然下滑到喝水。
待遇下降得也太快了。
好在他的目的不是吃喝,笑著道“可以啊,喝口水也行。” ?.?????.??
他的目的是《太平惠民和劑局方》和八百豐碑。
隻要找一個可以說話的地方,坐下聊幾句就可以。
華望山臉上恢複了笑容,走在前麵帶路“跟我進來吧,小心一點腳下,這小路太狹窄了。”
他自己都覺得難為情,這院子實在太不成樣子。
腳下踩出的路,都是紙箱子什麼的,磕磕絆絆的。
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瘋了之後,把家搞成這樣。
葉長青跟在華望山背後,走到了堂屋門口,看到華望山站在門口,一隻手抬起來,放在了門上。
隻要一推,門就開了。
可是他就是不推,手都碰到房門了就是不開門。
葉長青看得疑惑不解:“怎麼開門啊?”
華望山猶豫不決“不是我不開門。
我都不敢進去,我擔心沒有一個落腳的地方。”
他對瘋瘋癲癲的時候,沒有一點點記憶。
但院子裡的情況,他看得清楚,比垃圾場還要亂,簡直不是人住的地方。
葉長青不說話了,他也擔心打開房門,一屋子的垃圾。
華望山猶豫了一會兒,自言自語地道“丟人人不在乎這一次!”
話音落,用力的推開了房門。
吱呀呀~
門軸的轉動摩擦,發出刺耳尖銳的聲音,就像是有人用刀子刮玻璃一樣,聽得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等房門打開。
屋裡的一切儘收眼底。
屋裡到處都是紙張,有報紙,作業本,還有許多紙箱子。
除了這些就是用廢掉的筆。
粉筆頭,鉛筆頭,還有許多空心的簽字筆。
華望山看到這一幕愣住了,他似乎沒想到竟然是這個樣子。
葉長青也有些吃驚,進入屋裡,隨便拿起一個廢舊的紙箱板,就看到上麵密密麻麻地寫著字。
“1,腦出血要做的檢查有幾項,首選的檢查是哪一項。
2,月經延後多少天者不應診斷為月經後期……”
竟然都是考題。
再次拿起一張報紙,在黑色的方塊鉛字上麵,竟然還有一層手寫字,都是藍色簽字筆寫的。
都是中醫醫生考試的題目。
他看得都震驚了,回頭對華望山道“你……對行醫資格很執著。”
華望山蹲下身子,拿起一個作業本,作業本班級一欄寫著三年級二班。
姓名寫著劉曉華三個字。
他臟兮兮的手輕輕地翻了兩頁,就看到作業本的背麵,都寫的是中醫考試內容。
他拿起一本一本廢舊的作業本,擺成一遝。
數了一下,單小學生作業本,他就用了三百多本,加上報紙,紙箱子,各種舊書……
他一本一本地數著,手漸漸地開始顫抖,滾燙的熱淚從眼中滾落。
滴滴答答打濕了手中一張寫滿了中醫知識的廢舊報紙。
他聲音哽咽道“我……我是醫生……給人看了一輩子的病,救了不少人。
我無兒無女,活著沒什麼盼頭,隻想好好地當一輩子醫生。
老了老了,為什麼不能行醫?
為什麼不能行醫?
我能治病,哪怕不收費都行,為什麼就不能行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