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時念還在如火如荼地忙著跟三隻老狐狸周旋解約的相關事宜。
另一邊,把房子裡裡外外收拾乾淨的裴熙,重新鑽進裡廚房,準備做一桌可口的飯菜等時念回來。
時念曾經說過,在她的家鄉,她總是孤零零的。
萬家燈火,卻沒有一盞為她而留。
每次她工作完回家,家裡都黑黢黢的。
儘管她早就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生活,也沒覺得一個人有什麼不好,
可看著身邊的人都有人惦記,她還是會羨慕。
期盼著能有那麼一個人,在她加班回來後,給她留一盞燈,端來一口熱乎兒飯。
裴熙一輩子也忘不了,聽到時念用漫不經心地語氣說這些心酸往事時,那種難以言說的心痛。
他發過誓。
有朝一日,若他去了她的家鄉,他一定不會再讓時念一個人,一定讓時念每次回到家都能看到滿滿一大桌可口的飯菜。
為此,他還特意跑去禦膳房拜師學藝。
他家奉行“君子遠庖廚”的老爺子,得知他扯著“替父調養”的名號,跑去禦膳房學做菜,氣得跳腳,提著大刀攆著他滿院子跑,險些打斷他的腿。
可眼下……
裴熙對著空蕩蕩的冰箱陷入了沉思。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當務之急,他得先想辦法解決食材問題。
其實樓下就有一個大型的生活超市。
裡麵菜品新鮮,種類也齊全。
可難就難在,裴熙沒有這個世界的流通貨幣。
裴熙生下來就是鐘鳴鼎食的國公府世子,娶了時念後又成了駙馬都尉,再到後來勤王救駕,受封一品將軍……
可謂是在金玉堆裡打著滾兒長大的。
放在從前,裴熙做夢也想不到,他會有為錢財發愁的一天。
怎麼才能搞到錢呢?
沿著小區後麵的商業街走了許久,裴熙都沒想出個所以然出來。
“抓小偷——”
突然,身後響起一道尖銳的叫喊聲。
裴熙轉過身,就看到一個賊眉鼠眼的男人,正朝著他所在的方向飛奔而來,懷裡還抱著一個紅色鏈條包。
見狀,裴熙目光快速掃了眼四周。
隨手抓了個路邊水果攤上的蘋果,在手心裡掂了下,猛地向小偷擲去。
“砰!”
蘋果在空中旋轉兩圈半後,正中小偷腦門。
汁水四濺,發出令人滿意的悶響。
小偷似乎是被砸懵了,踉蹌地後退兩步才勉強穩住身形,惡狠狠地瞪向裴熙的同時,從口袋裡掏出一把泛著寒光的匕首,揮舞著朝裴熙撲了過去。
裴熙閃身避過。
單手扣住對方的手腕,小擒拿手發狠地往背後一擰,小偷瞬間發出殺豬般的慘叫,他用手肘狠狠地搗向小偷腹部,同時一腳踹在對方的膝窩,直接將人掀翻在地。
裴熙的動作幅度不大,加上他一身古代的裝束,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下來,像極了武俠片裡風度翩翩的大俠。
周圍很快擠滿了一圈人,將他們團團圍住。
這些人不加掩飾地打量著他,多數人手裡都舉著一個巴掌大小的方形物件對著他們,嘴裡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個沒完。
“這是在拍電視劇嗎?這個小哥哥長得好帥啊!是哪個明星嗎?”
“不是吧,沒看到攝影機啊……”
“應該就是個漢服愛好者吧,不過這個小哥哥的身手也太酷了吧!”
“這小哥哥剛才那套武打動作,簡直就是能給那些流量明星當教科書的存在!”
……
裴熙冷著臉,從小偷身上卸下那個紅色鏈條包,仰頭尋找失主。
看了一圈,也沒找到人。
裴熙好看的眉心輕輕皺起,剛要開口詢問失主是誰,就看到一個女人嘴裡喊著“借過”從人堆裡擠了進來。
女人一手拎著一隻高跟鞋,赤腳蹲在地上,栗色的長卷發淩亂地披散著肩後,看起來有些狼狽。
她先衝著裴熙禮貌的說了聲“謝謝”。
然後拿著手裡的高跟鞋,對著地上的小偷就是哐哐一頓猛砸,嘴上也不閒著:
“我讓你搶我東西!”
“我讓你不學好!”
“我讓你不走正道!”
“我包呢?趕緊還給我!”
“不然信不信馬上給你腦瓜子上開個瓢!”
等到女人發泄個差不多了,裴熙才把從小偷身上卸下來的包拋給對方,提醒道:“檢查一下,看看少什麼東西沒?”
“哦,好的,謝謝。”
女人抬起頭,在看清裴熙的長相後,眼前一亮,直勾勾地盯著裴熙,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樣。
見人一直傻盯著自己不動,裴熙催促道:“趕緊檢查一下有沒有丟什麼東西。”
女人回過神,手忙腳亂地檢查起包裡的東西,確定沒丟東西後,衝著裴熙甜甜一笑,道:“什麼都沒丟,謝謝你啊。”
裴熙沒有回應。
剛好警察到了,對附近圍觀的群眾進行了疏散。
裴熙單手扭著小偷的胳膊,跟警察完成了交接。
女人還需要配合警方去警察局裡做個筆錄,臨走前塞了張名片到裴熙手裡:“我是feng雜誌的主編,我叫蘇芷,如果你有興趣當平麵模特的話,可以聯係我。”
“……”
裴熙沒有將這場小插曲放在心上。
對他而言,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趕在他家娘子回來之前給她做一桌飯菜。
這麼想著,裴熙抬起頭,
目光鎖定在街邊的一家武館上。
時念曾經教過他,她們家鄉的文字。
所以裴熙認得武館門口醒目的“招聘啟事”四個大字。
沒有任何猶豫,裴熙走了進去。
星海娛樂,總監辦公室。
時念辦理好離職手續,正忙著整理自己的私人物品時,辦公室裡突然闖進來一個不速之客。
“你來乾什麼?”
時念冷淡的瞥了眼站在門口的季航舟,她現在多看對方一眼都覺得惡心,連帶著語氣裡都透著厭惡。
“時念,你是為了我,才選擇離職的對嗎?”
季航舟眸光深深地望著她,洋洋自得地自說自話:“你本來可以不走的,可你擔心我夾在你和晴晴之間會為難,你舍不得我為難,念念,你還是愛我的對不對?”
時念有點窒息。
她用看傻逼的眼神看了季航舟一眼,冷嗤道:“季航舟,你是去外太空膨脹臉皮了嗎?沒事多照照鏡子,一臉腎虛樣,究竟是誰給你的勇氣說出這種話的?梁靜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