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念頭回轉,薑晚棠忽然想起那對來薑府要飯的下溪村乞丐夫妻來。
難道在前世,他們曾經來找過自己?
而薑府為了切斷自己與他們的聯係,才將他們全家驅趕出京城,然後找人給滅了口?
“薛媽媽,去安排,調查下溪村薑岱楓全家被殺一事。包括薑晚秋在下溪村得所有成長經曆,越快越好。”
薛媽媽也感覺事情不對勁兒,“是,小姐,我馬上去安排。隻是,小姐,老奴聽著這事兒,怎麼好像哪裡不對啊?”
薑晚棠冷笑,“當然不對。哪有這麼巧的,我養父叫薑岱山,而我的親爹那邊,叫薑岱楓?
這姓是一個姓,名字中也都帶了個岱字,薛媽媽,你說,世上會有這麼巧的巧合嗎?”
薛媽媽和采荷你看我,我看你,心生疑惑地齊齊點頭,“小姐,您是說……
其實,您是真正的薑家人?隻是不知道下溪村那邊,跟京城這邊有什麼親緣關係。”
“是不是的,查過之後,才能確定。”薑晚棠淡然道,“你去安排人手吧,咱們,要開始新生活新的生存方式了。”
薛媽媽不在廢話,“嘟……”朝酒樓外邊吹了個響亮而又婉轉的口哨。
很快,一道影子就順著後窗戶,落進了雅間,“娘,您叫我?”
來人是薛媽媽的親兒子……朱大安。
從小就被人培養成為了暗影,在一次執行任務中,差點死掉了。
後來是薑晚棠出手,救了他一命,從此便跟著老娘在暗處護著小姐的安危。
上一世,他也是存在的。
隻是,薑晚棠被大火燒死的時候,他正在外鄉忙著打理生意。沒能及時趕回來救她,反過來在回京的路上,被人給殺了。
這也使得薛媽媽被薑晚秋打殘,並且杖斃,落得個淒慘悲苦的結局。
薛媽媽見到兒子,也是高興的,但小姐的事情重要,不能耽擱,便吩咐他。
“你去下溪村,查一下薑岱楓一家子的詳細情況。包括薑晚秋在下溪村的所有的事情。越快越好。”
“好。”朱大安給老娘磕了個頭,又給薑晚棠磕了頭,然後二話不說,身形一晃,順著原路,眨眼間就消失不見了。
采荷並不是頭一次見薛媽媽這個兒子,見他身輕如燕地飛走了,心裡很是羨慕。
唉……自己也有這一身能耐就好了。
“去找輛馬車,將這廢物弄回去。”薑晚棠看著地上還在昏迷中的薑奕河,皺著眉頭吩咐采荷。
采荷回過神來,忙應了一聲。
出去沒多大一會兒,就找來了一輛馬車,喚來薑奕河的小廝,與他一起,將薑奕河抬下醉香齋酒樓,打道回府。
隻是,她沒有看到,在醉香齋酒樓三層一處臨街雅間內,一衣著華貴,麵色冷森,整個臉如雕刻一般俊朗的年輕男子,雙眼入炬地看著樓下走出去的薑晚棠。
“侯爺,剛才在那個雅間起爭執的,是薑岱山的一對兒女。”
俊美男子的親隨長順,低聲稟告述說著剛才在二樓裡,薑氏姐弟倆之間發生的那一幕。
“侯爺,薑家二小姐她……她出手狠辣,果決,卻又將場麵控製在自己的手裡。
不但收服了程楚豐那些小紈絝,而且,還賺足了好名聲。並且將薑家所作所為,都了解了清楚。
之前,京城都在傳,她懦弱,無能,窩囊,沒有主見,見錢眼開,貪得無厭,可現在,滿京城人都在同情這位二小姐。
尤其是得知她沒有收取蘇世子的五萬兩銀子補償,大家夥兒更是對她抱以同情和欽佩了。”
“呲……”年輕俊美男子輕呲一聲,也不知道是信了薑晚棠所做的一切,還是沒有相信。
抑或是在鄙視蘇世子蘇域枉為男人,還是恥笑薑主事兩口子和薑晚秋做事不地道?
反正,這一聲輕嗤,嗤得親隨心臟沒來由地一蹦,整個人都惶惶不安起來。
“剛才,有暗形人突然出現在這家酒樓,可知去了哪裡?”冷麵俊男所說的暗形人,就是指朱大安。
俊麵冷酷男子的隨從長順作為東廠錦衣衛副統領,幾乎事掌握了全京城所有官員家的秘密。
所以,主子一問,他信手拈來,張嘴就說,回道,“侯爺,那個暗形人是薑小姐身邊薛媽媽的兒子,專門暗中保護薑小姐的。
他這次來醉香齋酒樓,是從一間雅間後窗戶那邊進去的,怕是這酒樓裡出了什麼狀況。”
“雅間進去的?”冷酷侯爺聞言劍眉一挑,朝薑晚棠所在的雅間方向睨了一眼,道,“行了,回去吧。”
年輕俊美的侯爺,嗓子眼裡發出的聲音,有些沙啞,但不難聽。
親隨長順趕緊上前侍候,主仆二人才緩緩地從樓上下來。
“去查,薑家二小姐是何人所生?她的親生爹娘全家,果然是被人所殺了嗎?
如果被殺,凶手是誰?為何對一個不起眼的百姓起了殺心?這事兒你親自去辦,情況屬實,速速將凶手緝拿歸案吧。”
不知道這位侯爺的哪根筋搭錯了,今天概念居然……居然管起閒事來了。
親隨確實是沒想到,一項不食人間煙火的侯爺,今兒個頭遭插手彆人家的事情。
雖然一愣怔,但是,瞬間功夫就回過神來,慌忙應聲。
然後親隨不知朝哪個方向微不可見地一擺手,暗處一道黑影轉瞬即逝……
此侯爺正是薑晚棠心心念念,惦記著要搶占先機救他的葉青羽。
如果,薑晚棠見到他,一定很奇怪,瞅著這位侯爺的架勢和精神頭,哪是能中毒倒地被薑晚秋給救了的樣子啊?
上一世,薑晚秋救了他,得了天大因緣,抱住了大粗腿,曾經風光無限,不可一世。
那這會兒瞧他桀驁不馴的樣兒,也沒有上一世短命之相啊。
“主子,方才……咱們侯府管事說,慧盈公主下個月生辰,命人送來了請柬,您看……”
葉青羽上了馬車,淡淡地道,“回了吧。本侯爺不是老壽星,誰家做壽,都得去捧場。”
言語透著不耐煩,要多厭惡就有多厭惡。
“是,主子。回頭卑下就命人去慧盈公主府回了這事兒。”隨從小心翼翼地應了一聲,坐上車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