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奕河急了,“二姐,那個……那個程楚豐程小侯爺都要跟你混,我……我也不能另投他人。
二姐,你帶著他們混,可彆落下我。我跟你說,我就是你親弟弟,你走哪兒必須帶上我。
你不帶我混,程小侯爺,還有謝公子,顧公子他們……他們會瞧不起我的。”
這話說的,就好像是之前誰都能瞧得起他似的。
若是瞧得起他,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他挨打而不幫忙了。
薑晚棠一扶額頭,唉……這個傻缺孩子,之前要是這麼乖順,哪能吃了斷腿得虧?
哦,不對。
薑晚棠忽然想起,在當阿飄的日子裡,她親眼目睹了薑奕河不知道什麼緣故,得罪了蘇域。
然後,為了蘇域能消氣解恨,薑主事這個親爹,竟然親手打斷了小兒子的一條腿,從此,薑奕河就成了跛子。
而薑主事也在打斷小兒子一條腿不久之後,榮升為了戶部侍郎一職,官級四品。
用兒子的腿換來自己的榮升,這位薑岱山薑主事夠狠,夠毒,簡直是喪儘天良啊。
這之後,薑奕河好像就一蹶不振,成了京城有名的無賴混混,最後失足落水,在京城外的護城河淹死了。
這一刻,看到薑奕河近乎天真的模樣,薑晚棠嚴重懷疑,他不是自己失足落水而亡的,這裡麵……說不得就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因為,薑岱山和薑林氏傷心小兒子之死後,差點就成了戶部尚書。
想到這兒,薑晚棠對薑奕河笑道,“二姐打折了你的腿,你不生氣,不恨哪?嗯?你不想著報仇,還要跟二姐混?你是不是缺心眼兒?”
薑奕河聞言,微微一愣,但隨即又恢複了嬉皮笑臉模樣,道,“二姐,我恨你做什麼?
剛才在醉香齋酒樓,我那麼對你汙言穢語潑臟水,的確該打,該得到教訓。
所以啊,二姐,您是因為我出言無狀才教訓我的,我當然就不記恨了。
二姐,說好了啊,以後我可得跟著你混,你得罩著我點兒。千萬彆叫彆人瞧不起我。
否則,說不定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因為什麼事兒就被人汙蔑欺負了,百口莫辯,乾吃啞巴虧都沒個幫手。”
這回輪到薑晚棠愣怔了。
十二歲的小混混,這幾句話,分明是意有所指啊。
可再看薑奕河,他眼神清正,神色雖然有些桀驁不馴,但是,怎麼看,都與往日不同。
這孩子……被自己打傻了?
薑奕河也不再廢話了,指揮著幾個小廝將自己抬回了自己的房間。
借口困倦養傷,揮退了下人,這才瞪著眼睛,瞅著房頂,心裡翻江倒海,思緒萬千。
他……薑奕河,已經不是之前的薑奕河了。
之前的薑奕河,在未來不久,也就是薑晚秋嫁給蘇域之後,因為無意中得罪了蘇域,而被他爹給打斷了腿。
從此,他成了瘸子,一蹶不振,鬱鬱寡歡。
後來,他撞見三姐薑晚秋嫁給蘇域之後,又在親爹的唆使下,暗中勾引了五皇子,與他行那苟且之事,借此要當上戶部尚書。
最終的最終,親爹薑岱山為了戶部尚書一職,就借口汙蔑他得罪了五皇子,一頓家法打下來,就將他給打死了。
還將他的屍體給扔進了護城河,對外宣稱是失足落水而亡。
想到這裡,薑奕河壓下心頭憤恨,輕輕地歎了口氣,為自己也為了二姐薑晚棠,感到萬分不值和萬分悲愴。
這次在醉香齋酒樓,之前的薑奕河,重生在了被薑晚棠打斷腿的關鍵時刻。
對,沒錯,他重生了。
重生回來,在他原有的世界裡,似乎一切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他不清楚二姐薑晚棠這一世,為什麼會與蘇域提出和離,提出將這個狗男人讓給了薑晚秋。
他更不清楚,二姐為什麼會提前離開安義伯府,而躲過了被大火燒死的慘劇。
難道是他重生的緣故,讓二姐避免了被火燒死?那……那不應該,解釋不通啊。
因為他這次重生回來,二姐薑晚棠已經和離了。
她更是帶著嫁妝和丫鬟婆子,離開了安義伯府,並且從原來軟弱無能的一個人,變成了強悍無比,誰碰誰死的悍婦了。
這是怎麼回事?
薑奕河不明白。
尤其是在醉香齋酒樓,二姐打斷自己一條腿的這一幕,前世壓根就沒發生過。
也正是因為有了這一出戲劇性地轉折,他才得以提前重生回來,能有時間布局報仇了。
想到報仇,薑奕河跟隨二姐回到薑府,見到薑主事和薑林氏的一刹那,差點沒忍住破防想要殺人。
哼……為了他自己,為了大哥,薑岱山這個親爹,利用了大姐,利用了二姐,是什麼心狠手辣的事兒,都能做得出來啊。
他這個人麵獸心的老畜牲,一顆心怎麼可以這麼黑?連自己的親骨肉都能下狠手打死,他跟畜生有什麼區彆?
想到這裡,薑奕河恨意難消,一時間腦子昏沉沉地,再次睡了過去。
他是消停了,可院子裡,橫七豎八地被薑晚棠撂倒了好幾個家丁護院。
憑她一己之力,打折打殘了這些狐假虎威,仗勢欺人的不長眼睛狗東西。
薑岱山和薑林氏眼瞅著家丁和護院慘叫連聲,都震驚地瞪大了眼珠子,指著麵不改色,氣不喘的薑晚棠驚懼地質問道,“你……你,你是誰?”
剛才,薑晚棠一說出薑晚秋是跟她抱錯了,互換了身份,這兩口子就知道,真相藏不住了。
之前,薑晚秋被接回來的時候,他們沒打算讓薑晚棠知曉,她其實是錯抱到這個家的,因為他們準備利用她聯姻,爭取為自家謀取更大的好處。
可誰曾想,薑晚棠和離回來,居然就知曉了抱錯的內情,並且還心狠手辣地打斷了小兒子的腿,掌摑愛女的臉,於是,兩口子就令身邊的幾個家丁護院捉拿她,讓她去跪祠堂。
沒有他們的吩咐,不許起來。
實際上,他們打著的就是,既然不聽話,不能再拿捏了,那就跪廢了她。
結果,七八個家丁護院一擁而上,都沒能打過薑晚棠一個人。
各個身上都掛了重傷,到在那兒疼得掙紮蠕動,慘叫聲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