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臨到頭上,薑晚秋再生氣也得鎮定了下來。
於是,暗暗深吸了幾口氣,她才語氣柔弱地道,“二姐,我知道你被蘇世子休了,心裡生氣難過。
所以,隻要能讓你消氣,好受些,那怎麼罵三妹都行。你就是打三妹幾下我也能承受住。
二姐你開心,我……我就是受再多的委屈,也值得。爹娘常說,親姐妹,手足情重。
在家裡怎麼打鬨都可以,就是出門的時候,萬不能鬨出笑話來讓人恥笑。
可二姐你……你張嘴就糟踐我的清白,你應該曉得,咱們是一家人,你出口汙蔑我的清白,與你有什麼好處呢?
咱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以為這樣誣賴我,你自己能得了什麼便宜嗎?
我……我不計較你,你也彆拿我撒氣,咱們回府吧。回去晚了,爹娘肯定要憂心你的。”
果然好一個巧嘴,能言善辯。
一見事不好,還以弱示人,明智地選擇跑路,薑晚棠心裡對這個所謂的父母親閨女,還是有些高看的。
不過,是非黑白,總要有證據不是?
薑晚棠就笑了,“三妹妹之言,似乎所說不差,這份姐妹情深的演繹,也當真叫人感動啊。
不過,我是不是誣賴你,是不是故意當眾給你難看,哪……你看見了吧?
前頭醫館不遠,聽說還是名醫,那咱們隻要去請了這位大夫診診脈,不就一清二楚了?”
“嘩……”幾句話點燃了圍觀者的好奇心。
眾人一聽,對呀,是不是懷了身孕,去醫館把把脈不就清楚了?
雖然薑二小姐這個提議有點兒欺負人家清白大姑娘了,可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嘛。
薑晚秋直到這一刻,算是清楚了,自己那點忽悠人的伎倆,在薑晚棠眼皮子底下,是不夠看的。
她含悲忍淚,傷心地幾乎是嘶吼道,“二姐,你侮辱妹妹就這麼無情嗎?啊?
你……你讓我去醫館把脈診斷?你……你這不是為了我好啊,你這是要活活逼死我啊。嗚嗚嗚……
二姐,我一個清白大姑娘,去醫館把脈診斷以證清白,你這招兒怎麼這麼陰損啊?
去醫館診脈,我既便證明了清白又如何?還不是被你當眾羞辱?”
薑晚棠瞧著故作激動地要昏過去的薑晚秋,惡作劇地道,“三妹妹,你和喬小姐都口口聲聲說我是被休了。
嗬嗬嗬……不好意思,我可以大大方方地告訴你們,我……薑晚棠,與蘇域蘇世子,是和離了的。
喏……這有和離書為證,做不得假哦。你們要是不信,可以傳看一下,省得說我弄虛作假糊弄人。
還有,為你和你肚子裡的孩子,他還準備給我五萬兩銀子做補償,說是他情不自禁喜歡你,對不起我。
換句話說,他把自己賣了五萬兩銀子哦。可我秉性高潔,哪能要了那五萬兩銀子呢?
薑晚秋此刻撕了薑晚棠的心都有。
這賤人,太會演戲了。
正好,薑晚棠也沒打算放過薑晚秋,繼續大義凜然地道,“蘇世子想用五萬兩銀子,買斷我們曾經是夫妻的事實,可真是天真好笑啊。
不過,說句實話,我不要五萬兩銀子,其實也不是不心疼,但是,誰讓你是我的親妹妹,懷的又是蘇世子的骨肉呢?
成全你和他的美事兒,讓孩子正大光明地出生,也算是我給自己積陰德了,你說呢?”
“轟轟……”勁爆大瓜一個接著一個,可讓今天在場看熱鬨的行人吃了個夠。
“什麼?薑家三小姐跟自己二姐夫有了首尾,懷了孩子?”
之前勸解薑晚棠的老太太尷尬了,看著被丫鬟們護在身邊的薑晚秋,露出憤怒和厭惡的表情。
那個嘴替攻訐薑晚棠的仆婦樣兒的女人,則悄然躲進了薑晚秋這邊的丫鬟群裡,不敢再多嘴了。
原來,她是薑晚秋派過去,混在人群裡,故意混淆視聽的。
議論聲越發地大了。
“難怪薑二小姐這麼篤定薑三小姐懷了身孕呢?原來是小姨子勾搭姐夫上了床,人家姐姐主動退讓正妻之位,成全了他們哪。”
“哎喲,可真造孽啊,姨妹偷人偷到自己姐姐那兒了,這就難怪姐妹倆一見麵,就起了掐起來,這事兒,擱誰,誰都得掐啊。”
不堪入耳的議論,使勁兒往薑晚秋耳朵裡鑽。
她慘白的小臉哪裡還有剛才的得意?
尖聲大喊道,“二姐,你……你血口噴人。我知道爹娘偏心我這個,這個遺落在外的閨女,慢待了你。
可你生氣,嫉妒,不該拿我撒氣啊。你知不知道,我也是在爹娘麵前為你說過好話的,你怎麼……怎麼能這般待我?”
最後這幾句的蒼白地辯解,不但沒用,反而讓人認為,薑家三小姐果然是麵甜心苦,表裡不一的。
否則,她怎麼不敢跟她二姐去醫館對證清白?
還有,那個蘇世子居然要補償給薑晚棠五萬兩銀子?這說明什麼?
說明薑家二小姐若是個不好的,他大可以休妻,做嘛非要給這麼一筆巨額補償呢?
看來,薑晚秋和蘇世子果然是不清白啊,逼得薑家二小姐不得不和離離開安義伯府了。
哎喲不對啊,剛才誰說得了?
說薑晚秋是戶部主事薑岱山的親閨女,是薑府的真千金,而薑晚棠,好像是被抱錯了的假千金。
假千金?如此一看,薑二小姐是假千金嗎?誰說的?看著不像啊。
圍觀的人群,眾說紛紜。
有人認為,假千金被養在薑府十來年,應該感激人家薑家才對,薑晚棠怎麼還能這麼張狂地對待人家真千金呢?
看來,平日裡確實是個驕橫不知分寸的,要不介,蘇世子寧可和離,賠償她五萬兩銀子,也不要她了。
有人不讚成前頭這話。
蘇世子這是看人家是假千金,可能對自己不利,才果斷和離,出銀子趕薑二小姐走的。你以為他是好的?
世間百態,在京城長安大街上,展現的淋漓儘致。
薑晚棠不理睬眾人的反應,隻看著一副要昏厥過去得薑晚秋,故意用寵溺地語氣哄她,“好了,你不要任性了。
我和你,是爹娘偏心也好,不疼誰也罷,都是他們的事兒。再說,就算爹娘喜歡你,偏心了你,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