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前院,管月嬈一路端著,對朝她打招呼的賓客微笑點頭致意,儘顯上京貴女風範。
直到離了人群,才跟係統得瑟:“統子,我剛才表現還不錯吧。”
忍不住得意。“論嘴皮子,我輸過誰!”
係統翻白眼,“又有什麼用。”
“怎麼沒用?我一個正妻難道還讓妾室壓著不成。”
“你初來乍到,低調苟著,細水長流不好嗎?鋒芒畢露的,是嫌死得不夠快?”
“那……也不能輸。”管月嬈嘴硬。
“那個吳大人都懷疑你了。”
“啊,不是吧,人設崩了?”
“沒準會來找你。”
“找就找唄。”她怕過誰。
回到棲霞院,不隻她的陪嫁嬤嬤丫環都回來了,分配到棲霞院的一些丫環婆子也回了。
“小姐,你還好吧?”貼身丫環如意朝她撲了過來。
見她一副關切的模樣,管月嬈眼神溫和,“好著呢。”
如意上下打量她一番,見她衣裳下擺都是水漬,忍不住一陣心疼。
“奴婢在廚房聽說小姐被叫去前院,擔心得不行。”
“有甚擔心的,瞧你家小姐全須全尾,一根汗毛都沒掉。”
“那就好。”
如意和慢一步趕來的吉祥,二人把她攙扶進屋,伺候她換下被茶水浸濕的衣裳。
不一會,宮裡賜給她的管事媽媽秦嬤嬤也回了。
一臉不讚成:“世子妃,你剛才在堂上的表現太過了些。女子該貞靜柔和,正該借勢博同情,拉攏人心,可你咄咄逼人,隻會讓你今後處境艱難。”
到時得不了寵,還如何完成皇上交待的任務。
管月嬈抬頭看了她一眼,“嬤嬤說的是,是我急切了。”
秦嬤嬤這才鬆了口氣。
細細打量她,這哪有吳大人說的那些擔憂。不還是一副柔順聽話的樣子?
“吳大人說想見世子妃一麵。”
管月嬈一愣,垂下頭。
“我不方便和吳大人見麵。本來齊王府就懷疑我嫁過來的目的,再見吳大人,更是落人口實,不利將來。”
秦嬤嬤細想,世子妃說的也有道理。
若讓齊王府有了防心,她們將來寸步難行。
“嬤嬤替我去見吳大人吧,有什麼吩咐記下來回稟我就是。”
“也好。”
管月嬈大大鬆了一口氣。
見一旁的沈嬤嬤目光投在她臉上,朝她笑笑。
“嬤嬤是祖父身邊得用之人,以後就和秦嬤嬤一起管這棲霞苑。一會有酒席送過來,你和秦嬤嬤一起去安排吧。”
沈嬤嬤收回打量的目光,應了聲就和秦嬤嬤一起出去了。
不一會,前院果然送來兩桌席麵。
棲霞苑的丫環婆子陸續也都回了,紛紛前來謝過管月嬈想著她們,坐在一起很是熱鬨了一番。
很快,金烏墜去,滿天星幕。
棲霞苑各處也點起燈燭。
望著不遠處影影綽綽的熱鬨,如意一張嘴能掛油瓶。
“小姐大婚那日冷冷清清,而一個側妻卻弄得這麼熱鬨。”
明顯是不把她家小姐這個正妻放在眼裡。
管月嬈好笑地看著她為自己抱不平,心中生暖。
當時得知自己要嫁來北地,她院裡的丫環沒幾個願意陪嫁。隻有從小長在她身邊的如意,執意跟隨。
而吉祥是家裡彆處的丫環。
後來她便隻帶了如意和吉祥,再加上祖父送的管事媽媽沈嬤嬤。並宮裡賜下的秦嬤嬤,和伺畫、伺琴,人數也不能算少。
再加上棲霞苑裡王府安排來的人,伺候的人算是夠用了。
不過她能放心用的,也隻有如意和吉祥罷了。
榮壽苑,齊王和齊王妃齊聚老太妃院裡,說著今日堂上發生的事。
“母親怎麼看?”
老太妃沉吟半晌,“沒想到那個管月嬈,瞧著柔柔弱弱,卻也是渾身帶刺。”
怕是不肯安生的主。
“難道是我們打聽來的消息有誤?”
齊王有些驚訝今日管月嬈的表現,這哪有半點柔弱乖順的樣子。
齊王妃卻不以為意,“不管她是何樣性子,隻要肯安份守己,王府少不了她吃喝。”
再多,就不要想了。
“新房那邊,她有沒有派人去鬨?”老太妃又問道。
齊王妃搖頭,“沒有。很是安靜。送了兩桌酒席過去,她請院裡的下人一起用了,用完就安靜呆在房中,未出一步。”
“懂事就好。”
若派人去鬨,還不知要生出多少事。老太妃對此很滿意。
孤身嫁來這北地,無親無傍,若不懂事,沒人能幫她。
“她今天跟吳謂見過了?”
齊王搖頭,“不曾。”
“這兩日派人盯著,彆讓他二人見麵。後天吳謂回京,你讓安兒親自送他出城。”
“是。”齊王應下。
齊王世子今日喜迎側夫人,婚禮辦得熱鬨,鬨洞房直鬨到很晚方歇。
如意以為管月嬈會難過,結果她早早就洗漱好,掀被上了床。
奈何橋邊,管月嬈蹲坐在地,抱著橋墩子哭得滿臉是淚。
“我不投胎!”
鬼差很是頭疼,勸了又勸:“因你行了不少善事,才特許你走的貴賓通道。”
地府等著投胎的人多著呢,現在出生率低,大家都不願意生娃,等著投胎的排十幾年隊的人都有。
“九世都是鰥寡孤獨的命,再投一胎,還不是一樣。”就不投。
那還不是你第一世做的孽。鬼差心裡嘀咕。
“還不如在地府找個工作,來得長久。”就要賴在地府。
鬼差聽她一言,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還想搶他們的崗位?知不知道現在等一個有編製的工作多難!
匆匆跑去彙報,和判官等人嘀咕了一番,管月嬈就覺得一股大力襲來,被人狠踹下了橋。
“啊!”翻身驚坐起,一腦門的白毛汗,不知今昔何昔。
“統統,統子!”
“在呢。”
“我完成任務,真能投個好胎?圓圓滿滿,沒有遣憾?”
“是的呢。”
“什麼任務?開始吧。”
迫不及待了。九世的缺憾,再也不想來一遭了。
係統暗忖,果然是牛馬,不分白天黑夜要工作。
“宿主若準備好,那我們就開始了。”
港下村,烏雲遮日,風急雨驟。密集的雨點砸在茅草房上,讓屋內的人心驚膽顫。
“爹,娘,這裡屋也漏了!”
許海澤在幾個屋子間來回竄,剛把接滿的水盆往外倒了,另一屋的水盆又滿了。
風急雨涼的天愣是跑出一身汗。
忽地狂風大作,許海澤眼睜睜看著自家的茅草頂被颶風卷飛,房梁砸了下來。
“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