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
隻能慢慢參悟了。
陸無病很理解自家老爹的苦惱。
他對於有著明確指引的東西，隻要照貓畫虎，練上一遍，立即入門，看上去真的是悟性通天。
但實際上，自己的事自己清楚。
他明白，自己還真不是什麼聞一知十，生而知之的人物。
而是有著天道酬勤的命格。
一勤遮百蠢。
祖父那張圖，連他自己也說不明白到底是怎麼畫出來的，也不知道怎麼去練最後的關竅，彆人當然也看不懂。
隻能說，要麼就是祖父沒掌握其中根本真意，畫的時候有了錯漏。
要麼，就是這東西隻能意會，不能言傳。
甚至，很難落於紙上。
境界未到，連表達都不知道怎麼表達。
“如此一來，就有點難辦了……慢慢磨吧，磨一個福至心靈。”
這樣想著，陸無病也就不著急。
陪著父母用過晚飯，又在小丫環翡翠細心服侍著洗浴過後，就準備每天的功課。
首要任務，當然是練劍。
右手受了傷，他用左手練。
雖然沒有慣用手那般勁捷如意，但隻要用心練，天道酬勤還是認的。
練一劍，就有一劍的領悟。
每時每刻劍術都在精進的感覺，實在是太讓人著迷。
不知不覺，就已深夜。
“總計練了兩千八百劍，效率還是有些低。生機恢複傷勢，比起以往自是要快上百倍。終究還是有些慢……”
所謂人心不足蛇吞象，就是如此。
陸無病恨不得練傷身體之後，呼吸之間就能把傷養好。
那樣，就可以完全不顧忌的修練。
效率提高許多。
當然，不僅僅隻是修練之上占便宜。
與人交鋒之時，也是好處無儘……什麼以傷換命什麼的戰術，也就有了實施可能。
你捅我一劍，我沒啥感覺。
我捅你一劍，你就無了……
輕功，劍術練過之後。
陸無病又盤坐榻上，開始搬運內息。
【滴水勁】的修練，急是急不來。
服下最後一塊老參片，打通【手太陰肺經】第三處【天府穴】之後，修行速度就慢了下來。
身體內部，內力變得渾厚了些。
同時，感覺到氣息更加勻長，出手爆發力又增加少許。
甚至，屋外的聲音也變得更加清晰……
感受到種種變化。
陸無病心中喜悅寧靜。
看看天色，已是月上中天，精神也略顯疲憊，經脈微微漲痛。
他乾脆把劍放在枕邊，和衣而臥，直至天明。
……
陽光照進屋內。
陸無病醒了過來。
看看天色，微微搖頭。
在山上那會，這時候早已經起來練上數百上千劍了。
回到家中之後，還是有些懈怠了，這樣不好。
就算是因為傷勢恢複，導致身體困倦，該做的功課，還是得一絲不苟的做完。
首先，就是練劍。
“二十萬四千八百零一劍……”
“二十萬四千八百零二劍。”
到後來，他再不計數，隻是專意凝神練劍。
筋骨扭曲，肌肉崩裂，恢複養傷，周而複始的一輪過去，再來一次。
劍光平平無奇，運劍速度也放到最慢……從外表看來，完全看不出他這式刺劍到底有何精妙處。
但隻有陸無病自己知道。
隨著一劍刺出，勁氣緩緩震蕩，氣血潮水起伏，精神貫注其中，意念深藏劍鋒……
每一擊，都調用全部血氣、內力與強橫精神力。
每一劍，都融入生命中全部的熱血與豪情……
眼前似乎出現一個個敵人，又被他一劍劍摧毀。
絲絲縷縷的領悟，如同山泉彙入腦海，化為底蘊，直至某一刻來臨。
……
養傷的日子，就是這麼枯燥，卻又無比充實。
接下來幾天，他哪也沒去。
每天分配好時間，練練劍術，修一修輕功和內力。
剩下的一點點空閒時間，就是認真觀摩圖譜，想要找到【形】字圖第三隻手到底是什麼？
他有一種預感。
如果自己能真正悟透這門無上秘法，身體一定能得到天翻地覆的變化。
以目前他的所悟，就算是利用【天道酬勤】日日修練，觀想圖譜，也就是能在不長的時間之內，練到老爹陸長生的地步。無非就是受傷之後，恢複得快一點而已。
真就成了老爹嘴裡那種“養生功法”，或者說“治病功法”，那也未免太過雞肋。
但是，從那些隻言片語之中可以知道，當初的祖父陸乘雲，其實靠著這門功法，頂過了前期【元靈劍譜】的反噬。
他稱這種做法為【治標不治本】，就很值得說道。
起碼，再怎麼治標，終歸是治好了的。
沒有根治而已。
由此就可以得知，祖父陸乘雲當初所修成的【形】字印，絕對不止自己掌握的這個境界。
陸無病清楚知道，如果再次修行【元靈劍譜】，麵對無邊暴戾的殺念，以及身體要被撐爆般的反噬。他就算是有著老爹那種程度的六陽生機，也是撐不下來的。
除非，能更進一步。
……
靜室幽深，不知光陰漸逝。
陸無病深吸淺呼，九次一輪，意念鎖定經脈。
搬運著【滴水勁】柔和堅韌的內力，一點點打通【手太陰肺經】第四穴竅……
內力再次彙聚成洪流，貫通養護一小段經脈。
感受著身體再次變得強大了少許，他長長吐了一口氣，就聽到前院傳來一些雜亂聲音。
耳朵微動，他笑了笑站起身。
整了整衣衫，去往前院……是時候見上一麵了。
來的自然是隔壁鄰居沈心竹。
這位師姐仍然是那般清幽從容，姿容絕麗，亭亭玉立，看著就如畫中走出來一樣。
如果隻看賣相，絕然不會想到她當日出劍應敵之時會嘰嘰喳喳，口吐芬芳。
種種【好修養】的外顯，完全遮掩住了她內心深處的一些本質。
也遮住了少女的天真與嬌憨。
畢竟是長在明陽城中，深受世俗影響……沈府估計也對禮儀、女德之類的功課看得很重，沈心竹應該免不了都要學習。
而且，陸無病還懷疑，她們之間，還會時不時的有大戶貴婦品評考核，並且，傳揚名聲。
若是誰家姑娘傳出野蠻的名聲，那她就不要想著嫁人了。
就算是能嫁出去，也不會嫁得很好。
‘這個年代，對男人其實挺友好的。’
陸無病這樣想著。
心中卻是泛起絲絲疑惑，這姑娘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前些日子多蒙伯父教導，侄女對開方用藥多有領悟，特來奉上拜師禮。些許外物，不成敬意。”
沈心竹彎腰福了一福，輕言細語說著話，讓人聽著就極為舒服。
“這不年不節的……”
陸長風有些摸不著頭腦。
麵色為難。
【謝師禮】不是送過一次了嗎？
而且，沈心竹這次送來的東西有點多，也有點貴重。
各種綾羅綢緞，就有數箱之多，更彆提其他各類精美用具，乾果鮮果，名茶佳釀等等……
“好了，心竹一片心意，收下就收下了。”見到陸長風兀自不解，陳玉蓮連忙走了出來，拉著沈心竹的手，親熱道：“下次想來就來，不用帶禮物，嬸嬸親手燒上幾個小菜，正好嘗嘗。”
不等沈心竹應答，陳玉蓮轉身喊道：“無病，還站著做甚？領你沈師姐看看園內鮮花，向她多多請教一下醫術。”
好吧。
老娘又來了。
怎麼以前就沒看出她身上有著絕佳的媒婆天賦呢？
瞎牽紅線了這是。
不過，這次她算是誤打誤撞的做對了。
沈心竹，其實就是衝自己來的。
也不知到底所為何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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