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聒噪!”
一聲冷哼,冰冷得仿佛來自亙古寒淵,
瞬間擊碎了骨大巫拚命激發骨符的動作。
那蘊含著渡劫期意誌的音波直接碾碎了骨符,
同時精準穿過空間秘境縫隙,狠狠撞在骨大巫神魂之上!
“噗!”
骨大巫如遭雷擊,渾身劇顫,
噴出的鮮血帶著內臟碎片,神魂瞬間遭到重創,
僅剩的一點窺視之力徹底斷絕,驚恐地被震飛出去,生死不知。
並非巫修援軍!
這聲威壓遠超尋常合道的冷哼,來自血沼上空!
幾乎在同一刻,
那片因林墨巨艦轟擊而混亂不堪的天空,
空間被無聲地撕裂開來。一道身影從中邁步而出。
來人身材挺拔,身著簡樸的灰色長袍,
其上沒有任何繁複裝飾,
隻有左胸位置繡著一枚小小的的銀色符文。
他的麵容看似年輕,但那雙眼睛卻深邃滄桑,
目光所及之處,連狂暴的戰場靈氣都瞬間變得溫順。
而此人正是東聖宮真傳弟子!
一位至少渡劫期的存在!
他掃視下方,目光在林墨頭頂那尊威懾天下的巨艦上停留了一瞬,
眼中有難以察覺的精光閃過,隨即落向林墨本人。
“返虛三層,逆伐合道如反掌觀紋還有這等底蘊”
他內心震動不已,但臉上平靜無波,
“宮主師尊的預感果然沒錯,此子非池中物!必須帶回!”
“殺我巫神殿長老,毀我南域疆土!東聖宮是要撕毀約定嗎?!”
幾乎在真傳弟子出現的同時,
一道更加恐怖、仿佛帶著億萬生靈怨毒哭嚎的嘶啞聲音,撕裂空間滾滾傳來!
整個血沼戰場宛如沉入九幽地獄,
粘稠的殺意幾乎凝固了所有修士的思維。
空間扭曲,一名身著漆黑骨甲,臉上刻畫著詭異圖騰、
身形佝僂的老者顯出身形。
他手中握著一根彎曲的蛇頭骨杖,
杖頭蛇眼的空洞裡燃燒著慘綠色的火焰。
渡劫期的威壓毫不掩飾地釋放,與東聖宮真傳弟子分庭抗禮!
巫神殿渡劫巫老——鬼骷叟!親至!
下方戰場的所有廝殺瞬間停滯。
無論是東聖宮一方的弟子還是南域巫修,
在這兩股無上威壓之下,都感到了靈魂深處的戰栗,
連呼吸都變得無比困難。
一眾東聖修士麵無人色,強撐著才沒有伏倒在地。
林墨的巨艦在林墨心意驅動下,無聲無息地懸浮在身側,
冰冷的炮口並未鎖定任何人,
卻散發著無聲的威脅。
他眼神冰冷地抬頭看著天空中突兀對峙的兩位大能。
心中的疑惑和冰冷升騰到了。
“約定?”
東聖宮真傳弟子聲音一如既往的淡漠,
仿佛根本沒感受到對方的滔天怒意和威壓,
“鬼骷道友言重了。小輩間的爭鬥互有死傷,再正常不過。”
“你那兩個長老技不如人,被我家一個返虛境弟子斬殺,有何好說?”
“放屁!”
鬼骷叟蛇杖一頓,周圍空間都泛起漣漪,
“他那是什麼返虛境?那是什麼手段?”
“分明是你東聖宮作弊!今日不給我個交代,此地所有東聖弟子,包括他!”
骨杖頂端毒蛇般的綠焰猛地指向林墨,
“都要留下來滋養我南域的血沼!”
林破軍心猛地一沉,握緊了拳頭,死死盯著那骨杖,內心狂吼:
“渡劫!是渡劫老怪!該死,林墨惹出事了!”
他看向林墨的目光複雜無比,既有震驚,更有驚恐。
他知道自己和林墨的賭約賭對了,林墨確實不凡。
可現在惹到了渡劫修士那未來
“留下他們?”
真傳弟子嘴角勾起一絲極其細微的、嘲諷的弧度,
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如刀,“你可以試試。”
轟!
一股同樣浩瀚無邊、堂皇正大卻隱含雷霆之威的氣息爆發,
精準地與鬼骷叟的怨毒死氣碰撞,
無形的意誌交鋒在虛空中激蕩!
下方地麵微微震顫,許多修士悶哼出聲。
鬼骷叟那張布滿圖騰的麵孔扭曲了一下。
僅僅是氣勢對衝,他就感受到了對方的強橫和決心。
眼前這個東聖真傳,絕非普通的渡劫真尊!
他內心驚疑:
“東聖宮竟派出了這等核心真傳難道就為了這個詭異的返虛小子?”
“這小子殺了骨厲骨磐,絕不能就此罷休!”
“但強行動手,未必討得了好”
雙方的威壓如同實質的巨磨在天空中對峙角力。
時間仿佛凝固。
下方修士們大氣不敢喘一口,死亡的陰影籠罩在所有人頭上。
終於,
鬼骷叟眼中綠焰閃爍不定,
嘶啞的聲音放緩,帶著極致的冰冷和算計:
“好!東聖宮有備而來老夫可以退一步!但約定就是約定!”
“此次選拔,我南域付出了兩名合道長老的代價!必須要有足夠的‘血食’作為補償!”
此話一出,林墨瞳孔驟然收縮!“血食”?
是指我們這些參與選拔的弟子?!
他看向手中那吸收巫修本源、此刻正泛著微弱光澤又因為殺敵而更趨明亮的魂分器,
一股冰冷的明悟和難以言喻的憤怒陡然自心底升起!
東聖宮弟子等人也臉色煞白。
武天俠拳頭捏得哢哢作響,眼中滿是屈辱和駭然:
“交易果然是交易!我們隻是祭品嗎?”
林破軍渾身冰涼:
“原來如此獵場我們和這些巫修都是彼此的獵物養蠱!”
“這選拔從頭到尾就是一場殘酷的血肉交易!”
東聖宮的真傳弟子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仿佛鬼骷叟隻是在談論牲畜的數量。
他淡淡開口:
“三分之一。此行東域修士,可有三成活著返程。”
“三成?!”
鬼骷叟發出夜梟般的嗤笑,
“太多了!你東聖宮一個弟子殺了我兩個精心培養的合道長老!最多一成!”
“絕無可能。”
真傳弟子斬釘截鐵,語氣不容置疑,
“兩成,是我的底線。記住”
他目光銳利如劍,掃向下方林墨的身影,
“他,必須活著隨我離開。任何針對他的攻擊,都被視為對東聖宮的宣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