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剛拎著兩瓶茅台,來到破爛侯的家,正巧看到他女兒侯素娥也在家裡。
“爸,你能借我點錢嗎?我家裡實在沒錢吃飯了。”侯素娥低聲下氣的對破爛侯說道。
“滾出去,我家不歡迎你。”破爛侯對女兒沒有一點好臉色。
“侯姐。”王剛看到侯素娥,主動打了個招呼。
侯素娥看到有外人在場,也不好意思再開口借錢。
“春明來了呀!”侯素娥尷尬的準備離開。
王剛將茅台酒放下,然後送侯素娥出門,還給了她十塊錢。
侯素娥拿著錢,差點哭出來。
“大兄弟,這錢算姐借你的,回頭有錢就還你。”侯素娥感動道。
“我不等著錢用,你手頭寬裕再說。”王剛笑了笑,把侯素娥送出去。
其實王剛和侯素娥幾年前就認識,當初他那個價值連城的老煙杆,就是從侯素娥手上買的。
要說起侯素娥和破爛侯這對父女,其實也挺有意思。
破爛侯早年喪妻,一直沒有再娶,一個人把女兒拉扯大。
本來父女倆的感情很好,可惜二十年前,破爛侯和一個叫劉四海的人結下梁子。
劉四海誣陷破爛侯是漢奸,後來他一怒之下,火燒劉四海家三間房,蹲了三年大獄。
有意思的是,破爛侯的女兒侯素娥最後愛上劉四海的兒子。
破爛侯出獄後,得知自己女兒要嫁給仇人的兒子,氣的差點背過去。
從此父女兩人再不來往。
侯素娥也是一個苦命的女人,嫁到劉家沒多久,劉家就因為特殊年代的那點事,開始沒落。
後來侯素娥的丈夫患了病,幾乎把家底都敗光,侯素娥幾次三番找父親借錢,都被破爛侯拒絕。
王剛知道破爛侯不是不關心女兒,隻是抹不開麵子,他曾經偷偷倒賣了幾件古董給女兒。
但是這個侯素娥實在不爭氣,連破爛侯一成本事都沒學到,空守著寶山都不知道,家裡值錢玩意都當破爛賣,王剛不就淘了個老煙杆嘛!
王剛送走侯素娥就回到破爛侯家裡,發現他已經打開自己拿來的茅台酒。
“破爛侯,你聞聞我帶來的茅台,是真是假呀!”王剛調笑道。
“不用聞。”破爛侯吊兒郎當的坐在椅子上,喝了口酒,說道:“你小子要是帶假酒給我喝,也妄為九門提督的徒弟。”
王剛哈哈一笑,坐到破爛侯對麵,說道:“你這次算是幫了我一個大忙,這兩瓶酒就是回禮。”
破爛侯哼哼道:“我舉報再回頭,可不是為了幫你!”
王剛好奇道:“我就奇怪了,你怎麼會管這種閒事,難道程建軍得罪你了?”
破爛侯臉一黑,放下手中的酒杯。
“程建軍沒得罪我,得罪我的是賣他假酒那夥人。”
王剛恍然道:“程建軍被抓進去,也是你搞的。”
破爛侯吃了顆花生米,說道:“他是活該,店都被封了,還和那夥人來往,不抓他抓誰!”
程建軍此時還在派出所,程父去撈人都沒撈出來,嚴老大那個造假團夥搞的很大,被警察抓了典型,程建軍也算是受無妄之災,說冤也冤,說不冤也不冤。
警察了解完情況,應該會放程建軍回來,隻是他要在派出所吃幾天苦。
對此王剛隻能說一句活該。
“破爛侯,我就奇怪,那個造假團夥,怎麼得罪你了!”王剛八卦道。
破爛侯冷哼一聲道:“我這輩子最討厭就是造假,欺世盜名之人,那群人造假古董,坑了不少人。”
王剛眯著眼,不確定道:“以你的眼光,絕不可能被他們騙,難道是侯姐。”
破爛侯臉一紅,又灌了口酒。
“她是不是被騙,我才不在乎。”破爛侯嘴硬道。
王剛大概猜到了怎麼回事。
肯定是侯素娥被嚴老大那夥人騙過,破爛侯嘴上說著不在乎,實際上為了女兒才出手搞程建軍和嚴老大的。
這事也隻能說程建軍倒黴,受了牽連。
不過話說回來,程建軍也不冤,他若是老老實實經營火鍋店,也不至於招惹上嚴老大那群人。
“破爛侯,你難道就不想把一身本事傳給侯姐嗎?”王剛試探性的問道。
“她?”破爛侯不屑道:“她就不是那塊料,學了也白學。”
王剛再說道:“那你外孫呢?”
破爛侯生氣的拍案而起,咆哮道:“我一身本事,絕不會傳給劉家人!”
王剛撇撇嘴道:“彆忘了,你外孫身上好歹流了一半侯家的血。
而且當年的事,有什麼大不了,劉四海得罪你,他兒子又沒得罪你。”
“哼。”破爛侯不情不願的坐下來。
王剛給破爛侯倒了杯酒,說道:“我最近得了一副三蘇的真跡,你想不想換。”
話題轉到古董上,破爛侯臉色好看不少。
“你師傅看過了?”破爛侯問道。
“沒,我第一時間找你過過目。”王剛笑道。
破爛侯好麵子,這下臉色更好看一點。
從破爛侯家裡出來,王剛哪也沒去,回了一趟家,沒想到家裡還挺熱鬨,不僅韓家兄弟幾個都在,就連孟小杏都來了。
“謔,今天人夠齊的,媽包餃子了?”王剛笑道。
韓母一臉擔憂道:“小五,快過來,你大姐和二哥都火燒眉毛了。”
“怎麼了?”王剛奇怪的坐下來,給自己倒了杯水。
“程建軍被抓起來,他火鍋店徹底被查封了。”韓母看了孟小杏一眼,說道。
“五子哥,你救救建軍吧!”孟小杏突然跑到王剛麵前,跪下來求道。
“有話好好說,你這是乾什麼?”王剛趕緊把孟小杏扶起來。
孟小杏哭哭啼啼道:“程建軍被抓,警察說他是在造假窩點被當場逮住的,問題很嚴重。”
王剛挑眉道:“他參與造假了嗎?”
“怎麼可能,他哪有那個膽子!”孟小杏激動道:“他就是找那夥人買了點假酒,但也罪不至死呀!”
王剛心裡冷笑,程建軍還有什麼不敢乾的。
“既然如此,那你就相信警察能查清楚,到時候程建軍會被放出來的。”王剛無所謂道。
孟小杏哭道:“那夥人一口咬定程建軍是同黨,現在他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王剛一愣,很快就明白嚴老大為什麼要拉程建軍下水。
嚴老大肯定以為這次被抓,肯定與程建軍脫不了乾係,所以想拉他陪葬。
畢竟程建軍前腳剛到,沒多久警察就找上門,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
程建軍真是有苦說不出!
“程建軍他爸怎麼說?”韓母對孟小杏問道。
孟小杏哭哭啼啼道:“他爸現在也沒了辦法,在派出所激動的都暈倒了,現在人還躺在醫院裡,醫生說是中風,可能半身不遂。”
韓母聞言,不由歎口氣,程家這個坎,不好過呀!
王剛對孟小杏說道:“要我說,程建軍這次牢是坐定了,你也彆犯糊塗,趕緊跟他離婚,彆把自己搭進去。”
孟小杏震驚的看向王剛,沒想到他這時勸自己離婚!
韓母皺眉道:“小五,程家都這樣了,你怎麼還落井下石。”
王剛說道:“我這不是落井下石,而叫棄車保帥,程建軍眼看就要坐牢,他爸又那樣,說不定下半輩子就要靠人照顧。
您想孟小杏下半輩子都搭在程家?”
韓母不說話了,孟小杏畢竟是親戚,程家反而是外人,哪有胳膊肘往外拐的道理。
孟小杏六神無主的癱在地上,一時半會沒了主意。
韓大姐可不管她,對王剛說道:“小五,程建軍的店眼看開不下去,你說我和老二投的一千塊錢,能拿回來嗎?”
韓二哥一臉期頤的看著王剛。
“肯定拿不回來。”王剛斬釘截鐵道。
韓大姐和韓二哥聞言臉一黑,頓時哭喪著臉。
“我們造了什麼孽,怎麼就信了程建軍,辛辛苦苦一輩子攢點錢,現在全沒了。”
韓大姐和韓二哥直接在王剛麵前哭訴起來。
“想哭回家哭去,在我麵前裝什麼。”王剛不耐煩道:“你們不就是想我抗下這筆賬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