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剛去首都接喬四美的時候,喬一成在金陵過的並不是很舒心。
他老婆文居岸參加高考,第一天從考場出來,心情就不太好,喬一成立刻就明白,老婆考的並不理想。
文居岸是複讀生,本來比彆人多一年學習時間,可惜這一年她並沒有多少心思在學習上。
先是父親生病,後來自己結婚,婚後喬一成住進文家,文母一直不待見女婿,以至於文居岸夾在中間苦不堪言。
婚姻將愛情的美好撕的粉碎,文居岸唯一能依靠的喬一成,又為了給妹妹喬四美補習,整天不著家。
如此環境下,文居岸的高考成績自然慘不忍睹,甚至還不如上一次。
文母拿到成績單,發了好大一通脾氣,甚至把責任歸咎於喬一成身上,怪他耽誤了女兒的學業。
文居岸心裡也有根刺,怪喬一成隻顧給自己妹妹補習,不管她這個老婆,所以和喬一成大吵一架。
喬一成也很委屈,他倒是想幫老婆補習功課,可也要有時間才行呀!
為了和文居岸結婚,喬一成欠了一屁股債,還欠著親弟弟六千塊錢。
當初婚禮的份子錢,王剛一分沒要,全給了喬一成,可這錢在喬一成身上還沒捂熱,就被老丈人拿走。
自從女兒結婚後,文父好像變了個人,或者說是本性暴露出來。
病愈後的文父,開始酗酒,每天都要喝的酩酊大醉,每一次喝醉就會撒酒瘋,雖然不會在女兒麵前撒潑,可在女婿和前妻麵前,沒有一點顧忌。
喬一成終於理解,文母為何會離婚。
文父喝了酒,立刻變成另外一個人,喬一成都被他打過一次。
每次酒醒後,文父都會道歉,加上文居岸心疼父親,喬一成也不好追究。
一次兩次後,喬一成也有點受不了,就和老婆提議與文父少些來往。
結果反而加劇夫妻倆的爭吵。
在這樣的家庭環境下,喬一成要一邊上學,一邊打工,一邊照顧家裡,一邊給妹妹補習,所受壓力之大,可想而知。
文居岸畢竟年紀太小,再加上沒受過什麼罪,體會不到丈夫的辛苦。
來喬家之前,喬一成剛和文居岸吵了一架。
就因為文居岸不想喬一成離家,要他時刻陪在自己身邊。
最後喬一成還是來了喬家見弟弟妹妹。
喬一成是那種報喜不報憂的人,自己多少委屈都不會和弟弟妹妹說一句,總是自己默默承受。
“二強,這是五百塊錢,你先收著,剩下五千五百塊錢,我以後慢慢還你。”喬一成從兜裡拿出一疊散票子,塞到王剛手裡。
“我不等錢用,你手頭寬裕再還我!”王剛看的出,喬一成結婚後生活並不舒心,也沒準備催他還錢。
“你先拿著吧!”喬一成歎氣道:“我已經準備去電視台應聘工作,以後收入會多一點。”
王剛詫異道:“你研究生還沒讀完,學位也沒拿到,為什麼著急找工作?”
喬一成黯然道:“我既然結了婚,自然要照顧家庭,總不能讓丈母娘養著。”
其實文母雖然看不起喬一成,卻從來沒讓他放棄學業,提前出來工作,甚至女婿住在家裡,文母都沒要一分錢生活費。
說到底還是喬一成自尊心作祟,不想過寄人籬下的日子,想要早點工作,存錢買房搬出來住。
“大哥,我覺得你還是完成學業比較好,等拿到學位證書,工作待遇也不一樣。”王剛勸道:
“如果是錢的問題,我這裡還有一些,你不用擔心,也不用急著還錢。”
從小到大,王剛是看著喬一成付出的,也很佩服他,不想他因為一些小事,放棄自己的學業。
“我做大哥的,怎麼能總要弟弟的錢。”喬一成皺眉道:“之前是因為你大嫂父親病情緊急,等著錢救命。”
王剛搖頭道:“我們是親兄弟,何必算的那麼清楚。”
喬一成嚴肅道:“正因為是兄弟,才得有分寸,你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下來的。”
說完,喬一成又對兩個妹妹和喬七七說道:“你們記住,二強雖然負擔了你們的學費,但這筆錢隻能算借,等將來你們工作了,一定要還,不能用的理所當然!”
喬三麗率先點頭道:“大哥,我們知道的,二哥從小為了撫養我們,吃了很多苦,這些我們一直銘記於心,等將來我們有收入了,一定會還給二哥。”
“大家都是親人,說什麼還不還的。”王剛笑道。
喬四美站起來說道:“二哥,你放心,等將來我做了演員,成了名,賺了大錢,我來給你養老。”
“說什麼呢?”喬一成白了喬四美一眼,說道:“你二哥以後會有自己孩子,用得著你給他養老,你這是在咒他嗎?”
喬四美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大哥你彆瞎說。”
一家人樂的笑了起來。
喬祖望卻有些悶悶不樂。
因為到現在,都沒人提過他養老的問題。
“咳!”喬祖望重重咳嗽一聲,找一些存在感。
“既然四美提起養老問題。”喬祖望清了清嗓子,說道:“你們老父親我,再過幾年也到了退休年齡,緊接著就是養老問題,你們兄弟幾個都在這,是不是可以商量一下,誰給我養老呀?”
喬家兄弟姐妹,全都不說話了,事實上,誰心裡都不想給喬祖望養老。
正所謂父母不慈,兒女不孝。
喬祖望以前的所作所為,還想有兒女心甘情願給他養老,想什麼美事呢!
“你們一個個怎麼都不說話了?”喬祖望有些生氣,指著喬一成問道:
“一成,你是老大,你來表個態。”
喬一成不耐煩道:“我們幾個現在全都在上學,況且你離退休還有幾年,哪怕退休後也不是老的需要人照顧,現在談這個問題還太早。”
王剛冷哼道:“體工隊的門衛,你退休也能乾下去。”
喬祖望不乾了,氣呼呼的說道:“老子乾了那麼多年,退休你還想我乾下去,我什麼時候能過個舒坦日子。”
王剛說道:“門衛趙大爺,六十多不還是乾著嘛!每天出操比誰都積極。”
“那不一樣。”喬祖望說道:“趙老頭無兒無女,隻能自己照顧自己。
我有五個子女,總不能退休了都沒人管吧!”
喬一成說道:“你真退休那天再說吧!”
說完,喬一成就招呼弟弟妹妹出去吃飯。
“今天我請客吃小籠包,當是慶祝四美上高中,三麗暑假回來。”
“好呀,我最喜歡吃小籠包了。”喬四美高高興興的站起來,往屋外走。
“我還沒說完,走什麼走。”喬祖望生氣的叫道。
可惜喬家就沒人理會他,所有人跑了個沒影。
“我養的都是些什麼狼心狗肺的東西。”喬祖望看著空空蕩蕩的客廳,憤怒道:“我就是養條狗還知道搖搖尾巴。”
喬祖望坐下來生著悶氣,越想越憋氣,就打算約一些老朋友出來喝酒打麻將。
自從到體工隊當門衛,喬祖望一天到晚困在單位,隻有周末一天有時間出來,麻將都打的少了。
喬祖望的狐朋狗友,一聽說有麻將打,跑的比兔子還快。
四個人聚在一起,喬祖望發現一個朋友穿金戴銀的,好像發財了。
“老李,你這是發了,手指粗的金鏈子都戴上了。”喬祖望看著老李的脖子,嘖嘖稱奇。
這個老李以前在廠裡,是出了名的窮,家裡彆說金鏈子,能戴個紅繩就算不錯了。
“我這不是下崗了嘛!就有朋友合作做點小生意,確實賺了不少。”老李得意的說道。
“什麼生意,這麼賺錢,這條金鏈子可不便宜呀!”喬祖望追問道。
“和朋友一起搞點外貿,倒騰些貨。”老李說道:“現在外麵什麼都好賣,你就是從東洋掏個馬桶回來,都能翻一倍賣出去。”
“謔!真這麼好賺。”另一個朋友問道:“老李,你發財也彆忘了我們這些兄弟呀!”
“你們想不想乾,我算你們一股。”李老反問道。
喬祖望起了心思,反正兒女是靠不上了,能多賺些錢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