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生成實已經在社區活動中心各處潑灑了汽油。
他靜靜地靠在那台“被詛咒”的鋼琴上。
這一切終於結束了。
雖然自己“請來”的毛利偵探沒有成功阻止自己,但現在殺人的計劃不也被那位警官終止了嗎?
可惜的是,為什麼當年發生那一切的時候,沒有像這次一樣的警官?
“爸爸,這裡的一切,都結束了……”
他心裡這麼想著,輕輕按響了琴鍵。
深吸一口氣,拿出火柴。
“這樣就結束了嗎?”
房門口的聲音把他從沉湎中驚醒。
“警部先生?!”麻生成實驚慌地看著房門口的人。
“走吧。”紀一說道,“不需要再有人死了。”
“沒有哦。”麻生成實笑著回答,“當兩年前我從龜山村長那裡確認真相的時候,就已經做好覺悟了。
“當他知道我是麻生圭二的兒子後嚇了一跳,把所有的事情都抖了出來,包括成癮品交易,琴譜暗號和殺死我爸爸的事情都說了,然後就突發心臟病死在了我麵前。
“也就是在那時,我想出了這次的殺人計劃。
“其實,所有的計劃應該都是很完美的。”
“真的嗎?”紀一反問。
麻生成實避開他的眼睛,沒有回答。
“我見過很多罪犯,也的確有人能做到可以稱之為完美的犯罪,但這毫無疑問有一個前提,那就是能夠真的心安理得毫無猶豫地奪走他人性命。”
“我沒有絲毫猶豫的,警部先生。”麻生成實垂頭看著琴鍵。
“是嗎?既然如此,你又為什麼要給毛利偵探寄出那封邀請信呢?”
麻生成實沒有回答。
“你根本就不能心安理得地奪走他人性命。現在所做的一切,也不過是以仇恨欺騙自己,從而強行做到的罷了。”紀一回答,“因為你覺得已經完成了複仇,所以在仇恨消散後,最後一個處決的對象就是自認為雙手已經沾滿鮮血的自己。”
“是啊,我的雙手已經沾滿了鮮血。”麻生成實抬起了頭,終於和紀一對視,“難道像我這樣的人,不應該如此嗎?”
“我不知道。”紀一回答,“我認真想過放你離開。”
麻生成實驚訝地看著他。
“因為我認可你所做的正義性。”紀一回答,“我一直認為,被掩蓋的真相必然導致未來的罪惡,這次也不例外。
“根源在於曾經的罪行沒有能夠被及時的揭開。
“經常有人會問,遲到的正義究竟算不算正義。
“我認為不算。
“對死者來說,真相和正義永遠都太遲了。可對生者來說不是。
“這就是我為什麼站在這裡的原因。
“曾經的真相對活著的你來說,太遲了,但現在的真相,還不算遲。”
“現在的真相嗎?”麻生成實喃喃,“可是,對於我這樣一個殺人凶手來說,又有什麼真相呢?我當然早就知道了一切的陰謀。”
“讓你知道真相已經為大眾所知,同樣也是一種真相。”
麻生成實怔怔地看著對方。
“跟我走吧,現在還不算太遲。”紀一說道,“你自知哪怕是對凶手的審判複仇也是錯誤,怎麼不能意識到哪怕是對自我,私人的審判同樣如此?
“也許你明白,以你的情況,到了法庭上也不會判的太重,覺得那是對自己不正確的寬恕。
“可我想說,法律的判決,遠比你個人的想法更能代表正義。”
“你不再需要為自己的父親而活了,也無需再關注往昔的罪惡。
“真相終究會揭露,過往的一切也必定煙消雲散。
“這場複仇是時候結束了。”
麻生成實放下手中的火柴,淚流滿麵。
紀一走過去扶起對方。
他並沒有立刻拿出手銬,可麻生成實已經順從地將雙手伸了出來。
走到門口,紀一看到一隻柯南背靠牆壁,低著頭,鏡片反光。
他沒有說什麼,柯南也沒有說什麼。
回程的船上。
“為什麼成實醫生要給爸爸寄預告殺人的信呢?”小蘭看著坐在椅子上打瞌睡的毛利小五郎,“可能是挑戰書吧……”
“是因為他希望有人能夠阻止他殺人。”柯南趴在船的欄杆上,眺望遠方。
他回想起在後續搜查中找到在西本那裡找到的,麻生圭二所留下的樂譜。
根據暗號的解讀方式,他輕鬆看懂了遺書。
“成實,你要一個人堅強地活下去。”
不過,現在看來成實醫生已經不需要了呢。
在經曆了月影島發生的一切,他終究是選擇了堅強地麵對。
“真相是為活著的人而揭露的嗎?”
柯南忍不住喃喃自語。
“柯南,你在說什麼?”小蘭沒聽清,也沒聽懂柯南前一句的“希望有人能夠阻止他殺人”。
“沒什麼啦。”柯南眺望遠方。
“胡說,看你一副明明知道的樣子!”小蘭按住柯南的肩膀,“柯南,你這小氣鬼,快告訴人家啦!”
“痛!”
月影島的案子結束了。
紀一回到警視廳。
殺人案還涉及走私成癮品,這案子怎麼看都不算小了。
不過紀一還是很在意麻生成實最後的判決。
他真的需要找個好點的律師。
不過在柯學世界,好律師的代表是妃英理,可這案子不論如何都贏不了,隻能減,那自然是會被世界意誌拒絕分配給妃英理的。
挺可惜的,不然就九條大概就能解鎖妃英理的戰敗cg了。
相比起來,剩下那幾個又殺人又販賣成癮品的,真是死不足惜。
希望九條給力點。
就算手頭暫時沒事,紀一也沒辦法立刻摸魚。
月影島的案子要寫一大堆報告。
失策了,該把高木一起帶去的,這樣文書工作就可以甩給對方了。
現在不行,隻能自己來。
就算知道這些流程是非常必要的,但還是覺得好煩。
難怪這個世界上有點能力的人都喜歡當偵探,不用寫報告的生活實在是太美好了。
就這樣,當他差不多終於把該寫該彙報的東西都弄完了之後,也差不多到了下班的日子。
然後,有電話打進來。
我去,臨近下班的時候不要來這種事情啊,放我回家好不好。
接起來之後,才稍微放下心。
還好,不是來報警的。
是橫濱的親戚。
自己的堂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