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明織沒急著去找裴晉陽,依舊看完了莊賀楊比賽,又跟著林婉拍了幾張自拍,最後在跑道旁蹲守到孟媛媛。
她現在已經快到第四圈了,也就是說3000米已經完成一半。
薑明織陪在孟媛媛身邊給她加油打氣。
“好樣的孟媛媛,你已經打敗99的人了!”
“加油媛媛!堅持住,告訴自己你才是身體的主人!”
“勻速跑,很好,你的脂肪在燃燒,再跑一圈瘦三斤!”
孟媛媛咬著牙,耳邊隻有風聲和自己如同老牛一般的呼吸聲,周圍有誰,說了什麼話她都難以聽清。
她最近每天都有跑步,不光晚自習前跑,晚自習後她也偷偷來跑,這些天跑下來她確實瘦了。
雙腿下意識地邁開,雙手機械式地擺動,她的大腦和身體仿佛是兩種狀態。
就算大腦發送指令讓身體停下,估計也停不下來了。
第幾圈了?感覺要死掉了啊。
跑步不能戴眼鏡,周圍模糊晃動,靈魂出竅,孟媛媛感覺自己已經不處於三次元之中了。
喉嚨好痛,肺難受,胯骨也痛,前麵是她太奶在和她招手嗎?
周圍的加油聲好大,都是給她的嗎?
她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告訴她:最後兩百米!
不知哪來的力氣,孟媛媛突然提速往前衝,腦子裡就兩個字:終點。
連續超過兩個人,奮力越過終點線。
她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人七手八腳拖住,拖著她繼續向前。
“繼續走一走,彆停。”
“喝口葡萄糖水,一小口。”
“孟媛媛你太牛了,你是第三名!”
葡萄糖水插著吸管送到她唇邊,抿一小口,滋潤乾涸的喉嚨。
她不知道自己被幾個人架著,走了一百米後她整個人癱在塑膠跑道上,整個天空都在旋轉。
薑明織讓幾個女同學幫忙揉捏她的四肢,讓肌肉放鬆。
孟媛媛好久才緩過勁,得知自己拿了名次後,高興得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
抬手摸摸已經被汗水浸濕的劉海,傻傻地問薑明織,“我的劉海是不是完全沒型了?”
薑明織哭笑不得,什麼時候了,還在關心劉海。
“晚上洗個頭,吹一吹就回來了。”
她給了孟媛媛一個擁抱,“媛媛你真的太厲害了。”
孟媛媛回抱住她,“織織,謝謝你。”
比賽之前,她一直說重在參與,跑不完也沒關係,但當發令槍響起後,她再也沒說過,隻是給予鼓勵和陪伴。
要是沒有薑明織這個朋友,她堅持不下來。
——
學生時代的每一天都格外漫長充實,早晨六七點開始,做了許多事後回頭一看,這才過去半天。
薑明織現在就是這種感覺。
學生時代,總覺得時間好漫長,一天怎麼也過不完;長大後時間會在不知不覺流逝。
下午2:30,薑明織和關鯨序到廣播站報道。
廣播室門口擺著兩套座椅,負責審核學生們送過來的稿子。
優秀投稿轉身送到裡麵去念,哪些班級來稿被選中的多,是可以加分的。
薑明織喝口水潤嗓子,擺弄著工作台,同時和關鯨序閒聊:“廖堇一怎麼放心我們兩個新手聯播的,真不怕我們出岔子。”
這個世界果然是一個巨大的草台班子。
關鯨序笑了,“你是對自己沒信心還是不相信我?”
“我對我們都有信心。”
來廣播站念稿子並不需要用播音腔,校園裡沒那麼高的要求,隻需要音色好,普通話標準即可。
“年輕的我們自信飛揚,青春的氣息如同出生的朝陽,蓬勃的力量如同陽光的揮灑。此時此刻,跑道便是我們精彩的舞台,聲聲加油便是”
當關鯨序和薑明織的聲音一前一後從廣播裡傳來,不少隻把廣播當背景音的同學們都開始凝神細聽。
“靠,平時不覺得,現在怎麼感覺他們倆聲音都這麼般配?”
“是誰在廣播,聲音聽著好熟悉。”
“關鯨序和薑明織啊。”
“織織聲音好軟呀,南方妹妹都好溫柔~”
“你有沒有覺得關鯨序說話習慣越來越像薑明織。”
口癖是會傳染的,特彆是當一個暗戀另一個人時,會下意識學習對方的口頭禪和小動作。
陳湛北下意識看了眼裴晉陽,果然不出所料地黑著臉。
廣播室裡,薑明織關了麥克風,關鯨序將提前準備好的歌播放,二人配合默契。
從2:304:00一個半小時,不可能一直念稿,中間會穿插歌曲和失物招領。
運動會期間操場上能撿到不少東西,從課本筆記本到手機鑰匙掛件。
關鯨序從雙肩包裡拿出一盒餅乾,放到她麵前,“嘗嘗嗎?我姥姥親手做的曲奇餅乾。”
他姥姥自從回了京市,時不時和他念叨薑明織,得知校運會能帶零食,不僅給他裝了一書包零食,更是親自做了黃油曲奇餅乾。
還用心地做成小熊形狀,“小姑娘就愛吃這種。”
薑明織撚起一塊放嘴裡,滿口黃油香。
“好吃,你姥姥真厲害。”
4點鐘一到,薑明織準時退出廣播室,與關鯨序一起下樓,心中想著自己被造謠成小偷的事,沒注意到關鯨序看了她好幾眼。
還沒走到操場,薑明織說,“我還有點事,要回教室一趟。”
關鯨序打量她臉色,總覺得有股風雨欲來的感覺。
“需要我陪你去嗎?”
“不用。”薑明織擺擺手,轉身往教學樓方向去。
她剛剛在想裴晉陽在哪裡。
上一世隻要他沒比賽,就待在教室打遊戲。
所以她想先去教室看看。
她要去找裴晉陽算賬。
憑什麼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汙蔑她偷了他的書簽?
——
關鯨序沿著林蔭道往操場走,操場周圍有鐵欄杆圍著。
危戴晴和何月桂一直站在操場入口處觀察來往的人,遠遠瞧見關鯨序的身影,危戴晴理了理劉海,又拉拉裙子。
等關鯨序走近時,假裝偶遇地叫住他。
“誒,關鯨序你在這裡啊,看見薑明織了嗎?”
關鯨序:“她剛剛回班了。”
危戴晴做作地單手遮住嘴巴,做驚訝狀:“什麼,她一個人回去的嗎?”
關鯨序微微皺眉:“你找她有事?”
危戴晴,“也不是什麼大事了,隻是想和她確認一件事。”
挽著她的何月桂誇張地驚呼一聲:“戴晴!她一個人回去了,該不會是”
危戴晴露出擔心的表情,“啊?真的嗎?”
關鯨序受不了和兩個做作的女生在這裡打啞謎,不悅道:“有話直說。”
危戴晴欲言又止,“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想提醒你離她遠一點。”
何月桂點頭:“對啊,否則什麼重要的東西不見了你都不知道,她剛剛一個人回班去,很有可能是偷東西去了,畢竟我聽說小偷都是會偷上癮的”
關鯨序眉頭越皺越深,“你們說她是小偷?”
危戴晴點頭,“我也是聽人說的,她把裴晉陽的金書簽偷了去賣錢,而且還”
話還沒說完,關鯨序不耐打斷,“道聽途說的東西你們也信,腦子呢?”
被毫不留情麵地罵了,兩個女生臉色很不好看。
何月桂義憤填膺道:“裴晉陽本人都承認了,說她住進裴家第一天,拿了他的書,然後還書的時候,裡麵的書簽就不見了,這事都傳到國際部了,真是給我們本部丟人!!!”
危戴晴,“所以我們想親自去問問她。”
何月桂:“問了有什麼用,小偷會大方承認自己是小偷?對了,班上現在有人嗎?我們現在要不要去看看,萬一”
萬一能捉個現行,她不信關鯨序還會和一個小偷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