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隻是大腦有些不清醒,不至於醉得不省人事,失去思考能力。
周承允說的話她全都知道是什麼意思,她看了會兒照片後,切換到微信界麵,給陸景炎發消息過去。
顧清在啪啪打字,周承允湊過去瞅了眼,失聲一笑,不禁調侃:“看不出來,顧醫生還是挺會的嘛。”
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顧清在他說的原基礎上添油加醋了。
麵對好友的調侃,顧清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她看著編輯好的文字檢查了一遍。
【陸景炎,你今天的態度真的傷到我了。我現在喝醉了,你確定不來接我嗎?要是不來接我的話,我可亂來了。】
確定劑量夠足後,她點擊發送,接著一並將那張合照也發了過去。
發完消息,顧清把手機蓋在吧台上麵,陸景炎如果真的不來接她,她真的會亂來,她不介意再一次跑去陸家騷擾他。
陸家。
二樓走廊儘頭的那扇門緊閉著,室內一片漆黑,大床上平整乾淨,對麵的窗簾沒有合攏,皎潔明月透過玻璃窗在地麵灑下一小片光亮。
陸景炎坐著輪椅停在窗前,他微微抬頭盯著窗外,不知道在看什麼。
窗戶沒有關緊,刺骨的寒風爭先恐後地從縫隙裡鑽進來。
戶外高大的樹葉被吹動,忽明忽暗的光影映在他臉上,將硬朗的輪廓襯托得有些孤寂。
陸景炎已經好幾夜合不上眼了。
隻要一躺下,腦海中如同走馬燈一般,不斷播放著死於車禍的父親、雙腿殘疾,患有隱疾的自己、以及他無論如何都配不上的顧清。
他隻能從黑夜熬到白日,第二天再用大量的工作使他沒有精力去想那些讓他難受的事。
“嗡——嗡——”
放在輪椅旁的手機震動兩聲。
這個點,不會有人給他發消息。
陸景炎手指一曲,莫名想起顧清。
他拿起手機,看見兩條消息提醒時,眉心跳了下。
陸景炎點開與顧清的對話框,看到顧清說的話,眼神一暗。
文字上麵,還有一張她的自拍照。
五光十色的霓虹燈**裸地告訴他,顧清在什麼地方。
照片裡麵,顧清雙頰紅潤,唇瓣殷粉,水亮的眼眸一片迷蒙,整個人帶著股醉意的嬌憨。
這畫麵,跟那時她在酒店喝醉後的模樣相同,他再清楚不過。
而旁邊緊靠著她的那個人雖然沒露出臉來,但從寬大的肩膀跟穿衣打扮,不難看出是個男人。
陸景炎眼裡突然蹦出顧清說的“亂來”兩個字,太陽穴生生發疼。
他忽然回想起酒店那晚,顧清喝醉後親吻他的畫麵。
她,也會對其他男人亂來嗎?
心臟一陣刺疼,陸景炎連忙止住腦海浮現的畫麵,他不敢再往下聯想。
此時此刻,他才發現自己全然沒有想象中的大度。
僅僅看見照片裡緊靠她肩膀的男人,濃鬱的醋意就已經抵擋不住。
如果再往下聯想,他不保證,不會嫉妒地發瘋!
陸景炎死死盯著照片,原本清俊的臉上染上怒氣,漆黑眼眸中乍現出一道鋒利的寒芒,似乎要將那露出半個身子的男人刺穿。
理智告訴他,也許這是個放手的最佳時機,情感卻不容許他慢上一分。
胸腔像是燃燒著團團烈火,他苦澀一笑,終究是敗給她了。
“說好的給我時間考慮,給的時間可真寬裕。”嫉妒跟醋意蠶食他的理智,陸景炎早已沒有了思考的能力,他竭力忍著怒火喊道:“管家,備車!”
管家聽見聲音,連忙小跑到陸景炎門口,恭謹詢問:“大少爺,是要去哪兒?”
陸景炎怔愣兩秒,隨即反應過來,顧清並未給她酒吧地址。
他喉結滑動,急忙給顧清打電話過去,由於手指發顫,好幾次都沒按到。
酒吧這邊。
顧清和周承允兩人閒聊到一半,後者朝放在吧台上的手機抬了抬下巴,笑著打趣:“瞧吧,效果來了。我就說嘛,失憶歸失憶,陸景炎還是那個陸景炎。”
顧清眼中閃過喜悅,她拿起手機按下接聽鍵。
不等她出聲,聽筒立刻傳來陸景炎低沉的聲音:“你在哪?”
顧清剛張口要告訴他地址,誰知周承允放低嗓音,湊近手機賤賤地說了句:“喂,美女,一個人啊?”
顧清看了他一眼,後者一副“你懂的”的表情,攤了攤手。
顧清確實懂了,她抿了抿唇,回應道:“嗯,一個人。”
兩人一前一後地搭訕,讓陸景炎徹底失去了所有理智。
他握著手機的指節泛白,急促追問:“顧清,你在哪?快告訴我。”
顧清正要跟他說,周承允把手機拿過去,一氣嗬成地按下關機鍵。
“你乾什麼?”顧清皺起眉疑惑道。
周承允把手機放一邊:“這叫追妻火葬場,避免再發生類似的事情,咱一次把情緒給到位,急死他,讓他以後再也不敢推開你。”
顧清眨了眨眼,認為他說得有理。
電話猝不及防地被掛斷,陸景炎心頭一陣慌亂,連忙又重撥過去。
“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陸景炎眉心緊蹙,冷硬的下頜緊繃著,他掛斷又重新撥過去。
反複幾次,都是機械的忙音。
二十幾年來,陸景炎第一次罵出臟話。
顧清酒醉後被人搭訕後的事情,他根本不敢往下去想。
陸景炎急忙給助理打去電話,對麵的人很快接聽了。
不等助理說話,陸景炎快速吩咐:“你看看我微信給你發的照片,查出是哪家酒吧,要快。”
電話那邊,助理看了眼照片裡的環境,很快辨認出來是哪家酒吧,他之前來過好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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