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三郡之地,我們怎麼和劉表談?!”賈詡、劉曄都倍感不悅。
談不了,他孫策自己怎麼不去談!?
我們若和劉表開這種口,隻能以天子詔書強壓,必要的時候還得帶兵去,而且這種羞辱之事,使者未必安全,還可能會挑起紛爭。
典韋甚至走來走去抓耳撓腮,咋舌道:“你還說這小霸王有英豪之風,有個屁,這時候趁人之危,算得了什麼英雄?還小霸王,小王霸!”
許澤樂嗬的盯了他一眼。
我都隻是在心裡說,沒想到你直接給人起外號。
“俺不要北方的功績了,就駐軍廬江、九江,俺就打江東,能不能打贏無所謂,他們這輩子彆想越過長江天塹。”
典韋性子是很急,但說話卻也極狠。
他不是說說而已,若真打算這麼乾了,日後真是不死不休。
賈詡勸說道:“要不,向丞相發信,詢問是否同意?”
“南方防備雖然穩固,但是不可能一直防住孫策,他若是襲擾亦會影響戰局。”
“若想來年安心攻下冀州,或許答應也無妨。”
問題就是,必須要快。
否則曹、袁割據,南有江東趁機做亂,則關外諸侯一定會趁火打劫。
當今世上,在等著見風使舵的人數不勝數。
“君侯,”諸葛亮拱手道:“長期戰略之事,他為何隻限一日就要回應?亮以為,孫策想要君侯向他低頭。”
“若和談之事氣勢弱人一頭,他便可大肆鼓吹此事,在聲威上意有所圖。”
“還真是,”諸葛亮這句話是真的切中了關鍵所在,這幾年許澤作戰占儘便宜,還沒在什麼地方吃虧過。
哪怕是當年袁術大複山之謀,給許澤量身定下的殺局,最後都是劉備去蹚了渾水。
孫策若是能讓許澤吃癟,也算可以助長自己的威名了。
“那倒是無妨,不行就給他低個頭唄。”
許澤向來不在乎這些虛名。
“要不明日和談,你和子義把他射殺了吧,”典韋在旁陰惻惻的道。
許澤:“……”
太史慈:“……”
且不說能不能成,這種事要是乾了,以後名聲就真的毀儘了。
這還不是被罵幾句那麼簡單的事。
“不必著急,到時自有斡旋之法。”
許澤先寬慰了幾句,但眼下的狀況連賈詡都沒有計策,幾人繼續商議下去估計也想不到什麼好主意。
“事已至此,先吃飯吧。”
許澤下令開席,讓庖廚端些熱氣騰騰的麵湯來,與眾人同飲。
宴席散後,許澤久久沒有睡意,在演武場和典韋、太史慈對練,權當消遣。
消耗些許體力後,典韋和太史慈躺在地上休息,許澤也並排躺了下來,望著空洞暗沉的天空深思。
“這鴻運當頭也不行啊……”
許澤心裡埋怨,還沒之前福運加身的時候運氣好,剛當回將軍,加爵受賞,就來了這麼多麻煩。
他對於氣運最直觀的體會,還是在幾年前工坊鑄鐵鍋的時候,一把成功,成了一口很薄的鐵鍋,能用於炒菜。
之後許多匠人都達不到這樣的技藝或者運氣。
這年頭炒菜不是那麼普及的,這也是典韋這麼愛纏著許澤炒菜吃的緣由。
現在嘛,感覺沒什麼運氣。
許澤剛有這種想法,遠處忽然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太史慈道:“你們猜是誰?”
典韋歎道:“大步且快速,肯定是老賈頭,唯有他自恃君侯倚重,來去如風毫無顧忌,在軍中橫行霸道,方才有如此輕盈的氣勢。”
三人起身一看,是諸葛亮。
典韋臉一紅:“俺再去練會飛戟。”
“君侯,有好消息。”
諸葛亮快步趕到,道許澤的身旁,將一封密信遞給了他,同時說道:“這是陳太守送來的密信,他已自丹徒舉兵攻打曲阿,密報一日前出發,那時已攻至曲阿城外,奪下兩處渡口。”
“哦!?”
許澤、太史慈噌地站起身來,麵容驚喜。
“他怎知要攻曲阿!?”
“當初設此防線時,曾說過沿蕪湖龍形設陣,龍首遭攻則龍尾掃敵,龍腹突襲則首尾皆進,此乃是以我軍之眾,攻敵之弱也。”
諸葛亮參與過淮南的江河布防,許澤、劉曄、曹洪、鮑信四人商議,一共遣兩萬六千兵馬,數百艘戰船,劃定此戰略。
且各個要道都是派遣有能之士鎮守。
何為有能?如今敢視情況果斷進軍,以出色達成軍略之能,堪稱有能。
“那就好談了!”
許澤得到此消息,亦是陳登快馬加鞭水陸兼程來報,隻怕孫策隨後才能得到消息。
“君侯,明日末將陪你去。”
太史慈對此次孫策之威脅,亦是心中不忿,他早已是站在了大漢這一方,不再將孫策當做曾欣賞的英豪。
和不惜冬日奔襲數百裡而來,隻為顧及弟子安危的君侯比起來,孫策實在隻是誇口之徒。
其餘所謂魅力尚且感受不到。
“好。”
……
第二日,下午。
許澤和孫策如約而談,許澤和太史慈,乘小舟將孫策與周瑜請至船上,至河中商議。
孫策自恃不輸許澤,自無懼也。
到了船上,先是頗為感懷的看了太史慈一眼:“子義當初與我相識,相互欣賞,隻恨在劉繇麾下。”
“不料再見時,已是許子泓麾下大將了。”
“這些年我聽聞你在壽春之戰、豫州掃賊、還有今次北方官渡都立下了汗馬功勞,已成了聲名赫赫的天下猛將。”
“將軍過獎,都是跟隨君侯拿下的功績,為大漢出力而已。”
太史慈表現得很冷淡,甚至還後退了半步,站在許澤之後,表明自己的立場。
孫策愣了愣神,場麵略微有些尷尬。
還是許澤開口道:“昨日你說容我考慮一日,但……這種事一日如何能有決斷?”
“你不是常說袁紹優柔寡斷嗎?為何區區一個劉表你許子泓也決斷不了?”
許澤苦惱的攤手:“真沒辦法,劉表如今年年朝貢,陛下常有書信誇讚,好歹他是一方諸侯,大漢皇叔,難道我出兵去荊州威逼嗎?”
“還請伯符,再寬限幾日,我派人回去請示丞相,往返也需要時日不是……況且如今這冰天雪地的,哪有春時那般迅速。”
孫策嘴角一揚,心中鬱結稍稍舒緩。
舒服。
當年你以商議之事來玩弄我的時候,可是頤指氣使、風輕雲淡的態度。
豈如今日這般麵露難色,言語渴求。
如今我後方無憂,各地皆有防備,料想萬無一失。
還怕你不肯恭恭敬敬叫我一聲君侯?
“要幾日?”孫策稍稍正色,表示理解的問道。
心裡想歸想,話語上還是要尊敬,畢竟若可盟,誰願舍易求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