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風波卻不知道為何,就突然消失了。
不止消失了,京城中的才子們,個個都開始改口。
對著趙策交口稱讚。
對此,趙策也覺得頗為滿意。
不費一兵一卒,不戰而屈人之師。
實乃上策是也!
會試中了之後,趙策便也算是從國子監肄業了。
以後就不用去上學了。
帶著新科貢士們去禮部演禮,又覲見了皇帝後。
接下來的日子,趙策便可以專心在家準備殿試了。
三月十五日,才是殿試舉行的時間。
期間趙策把李東陽和劉如愚拿過來的題目,都刷了一遍。
殿試隻考一篇策問。
但這策問卻與平常考試是不同的。
這次要寫的,是三千字左右的長議論文。
基本就相當於科舉第一場所有的字數了。
字數太少的,就算你寫出花來,也都會直接被扔到三甲去。
因此,怎麼把這議論文寫長,才是重點。
不過這對趙策來說,也不算有難度。
畢竟他已經有劉大人傳授的獨門注水長篇的技巧。
楊守隨那邊也讓人送了一些曆年的真題來,趙策練習了一些。
又把這些真題代入去李東陽等人出的短題目去,寫了幾篇文章。
就這麼天天練習著。
時間已經不知不覺到了三月份初。
趙策天天寫文章寫的頭暈腦脹,隻覺得還不如回國子監去讀書去。
這天,趙策花了大半天的時間,剛寫完一篇文章,便聽說朱厚照來尋自己了。
趙策放下毛筆,到了正廳。
朱厚照見到他,很是興奮,又有些不好意思。
“原本你在準備殿試,不應該來打擾你的。”
“但你要尋的沙子,已經尋到了。”
“你可要確認一番?”
“若是不對的話,那我好讓人再重新去尋找。”
石英砂找到了?
趙策一時間也來了精神。
“殿下來的正好,燒製玻璃的廠和其他的原料也已經備好了。”caso
“若是沙子合適的話,那我們今日可以試著製作。”
朱厚照一聽,樂嗬嗬的讓人扛了一大箱子的沙子進來。
“這是樣本,還有不少在外麵。”
趙策說這些沙子,可以燒製出比先前他在那趙成和那裡看到更為通透的玻璃。
朱厚照也實在是忍不住了。
就算知道趙策如今正趕著殿試,他還是直接趕了過來。
趙策蹲下來,拿手捧起一掬沙子看了看。
這是普通的石英砂,裡麵含有不少雜質。
不過要拿來燒製玻璃,應當也是沒問題的。
趙策正好寫文章寫的頭腦發熱,於是決定和朱厚照一同到郊外新建的廠去試一下。
按理說,古代瓷器技術登峰造極,要製作出差不多原理的玻璃,其實並不是難事。
可由於生產玻璃其中的一樣原料碳酸鈉在古代,大多隻能通過天然堿礦獲得。
但中原地區,卻幾乎沒有天然堿的產生。
因此,就算趙成和那些人有了製作玻璃的工藝,可受限於原材料的短缺。
他們也沒辦法利用這個金礦賺錢。
可他們缺少原料,趙策卻不擔心這個。
畢竟沒有碳酸鈉,碳酸鉀也是一樣的作用。
而碳酸鉀,則可以通過草木灰來獲得。
草木灰製出來的堿,加上動植物油,還可以製成香皂。
所以說,趙策如果要做玻璃生意,還可以順便製作出香皂這種東西來。
草木灰這段時間,已經讓人準備了不少。
兩人帶著石英砂到了之後,便可以直接開工了。
有了朱厚照的幫忙,玻璃廠裡的找的都是有著豐富經驗燒瓷經驗的師傅。
石英砂、碳酸鉀、石灰石、長石等按照比例碾碎。
放在耐火的容器中,再控製溫度,經過高溫加熱。
就能獲得玻璃溶液了。
趁著玻璃溶液還沒有冷卻的時候,直接用金屬管蘸取一定的玻璃溶液進行吹製。
看著那橙黃色的玻璃溶液在師傅的用力吹氣下,一點點的漲大。
朱厚照驚奇的瞪大了眼睛。
吹製好後,冷卻、退火,再進行切割、打磨。
一個通透的玻璃杯子,便製作好了。
杯子一製作完成,朱厚照被迫不及待的圍了上去,連連驚歎。
“這、這真的成功了!”
“這杯子,可比宮裡那些進貢上來的琉璃或者水晶杯更為通透!”
趙策笑道:“當然。”
“這可是新工藝,這種好東西一旦推出,必定會引起轟動!”
“屆時我們采糖記的飲料用上這個杯子來裝,價格估計能翻好幾番!”
朱厚照聽著這話,就覺得美得不行。
這麼漂亮的東西,如今可是隻有他們掌握的。
到時候價格定的再高,那些大戶人家還是會哄搶。
采糖記雖然也賺錢,但賺的畢竟有限。
這種玻璃,才是真正的生錢工具啊!
那白花花的銀子
看著朱厚照兩眼幾乎都變成了元寶的形狀,趙策輕咳了一聲。
那邊加了豬油和純堿煉製的香皂也已經倒入了模具冷卻了。
趙策指著這些說:“製作玻璃其中的一個原料,正好搭上油可以製成一種能用來清洗身體和衣物的用品。”
“到時候可以搭配著賣。”
有了製作精美的玻璃,那一塊塊散發著怪味的淡黃色物體,朱厚照便沒那麼在意了。
他含糊的點點頭,又眼睛都不眨的盯著師傅開始吹製第二個玻璃製品。
趙策見他這麼著迷的看著,笑了笑。
也不打擾他。
拉著其中一個師傅,開始研究製作平板玻璃。
平板玻璃要用到浮法工藝。
錫的話,古代倒是很常見。
其中最難解決的,便是氫氮氣體。
趙策讓人用鐵打造了一個大箱子,箱子底部做成了一個池子。
在池子裡麵放上錫,然後用收集到的沼氣去燒。
把錫燒化後,玻璃的退火工作就在箱子裡完成。
玻璃液在澄清均化、冷卻後經流槽流入錫槽,漂浮在密度相對較大的錫液表麵上。
在箱子另一端再用室溫風去吹。
兩人一直在郊外待到太陽下山,最後也實在沒辦法,得回家了。
朱厚照才吩咐人交好班,日夜不停的看著這些正在製作的玻璃製品。
為此,他甚至留下了幾個東宮的近侍,守在這玻璃廠中,盯著工匠們的生產。
有太子殿下的吩咐,這些匠人們自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趙策二人才踏著月色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