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口甜湯下去後,饑餓的開關便仿佛被打開了一樣。
畫的大餅看來是吃不飽的,隻有真正的食物下肚,才能緩解饑餓。
眾人都不客氣的開始吃吃喝喝了起來。
今天蛋糕已經不是朱厚照的最愛了,蘇彩兒炸的那些炸物,倒是意外的合他胃口。
旁邊還有一個小碟子放了辣椒醬,是專門為他放的。
朱厚照吃的高興,在眾人還在細細品嘗的時候,他已經要了第二碗了。
甜湯也又要了一碗。
李東陽幾人年老,儘管蘇彩兒控製了甜的比例,但是他們也吃不了太多。
把自己碟子裡的東西吃的差不多了,便都有了幾分飽意。
劉健說道:“永西伯,你這點心,倒是稀奇的很。”
趙策笑道:“這是我自創的吃食,在家鄉也開了幾個店麵,生意都還不錯。”
一個讀書人,天天把生意掛在嘴邊,也絲毫不覺得有什麼。
劉健有些欲言又止的看著他。
想說生意的事情,還是交給下人便好,他一個主人家,不必要時時把這些事掛在嘴邊。
但是想想,剛剛好像他們君臣幾人,就是在跟這永西伯談生意來著。
唯一不同的是,他們這買方,不準備給錢就是了。
劉健輕咳一聲,也笑道:“原來如此,確實味道不錯。”
其他幾人也認同的點了點頭。
百姓供暖的問題解決了,弘治皇帝自然是心情大好。
吃著盤中的食物,更是覺得美味無比。
一群人吃吃喝喝。
差不多了,蘇彩兒便帶著人,拿了幾個食盒過來。
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見到廳裡這麼多老人家的時候,蘇彩兒還是有些緊張的。
這些老人家和他們村裡的老人家還有以前在府城隔壁見到的,都不一樣。
那眼神一掃過,似乎就能把你看穿。
蘇彩兒先把眼神轉向自己的夫君,趙策對著她微微一笑。
蘇彩兒徹底鎮定下來,給幾位老先生和朱老爺行了禮,才從善如流的說:“家中簡陋,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見諒。”
李東陽慈祥的回道:“家中簡陋,但招待我等的東西,可一點都不簡陋。”
“永西伯夫人說笑了。”
蘇彩兒聽著他慈祥的話語,徹底不怕了。
她讓人把食盒一一分發過去。
“臨近過年,正好我們家今日準備了一些吃食。”
“東西不多,希望幾位先生帶一些回家去,讓家人也嘗嘗鮮。”
雖然禮數上可能與那些真正的世家小姐有區彆,但是蘇彩兒表現的落落大方,沒有絲毫的做作。
臉上還一直噙著淺笑。
讓這群老家夥看著,也覺得心中頗為舒暢。
每個人吃飽喝足,侍衛們幫著拎了各自的食盒,滿意的離開了趙策家。
小夫妻二人送走眾人,蘇彩兒才好奇的說道:“夫君,這些老先生們,好像都好有學問的樣子啊。”
趙策讚同道:“不錯,都是身份不俗的人。”
能跟在大明皇帝身邊的,自然不會是什麼無名小卒。
這一群人,想必都是在曆史上流傳千古的大臣們。
那一雙眼睛,一看便是經過沉澱的、帶著智慧的眼睛。
不過
趙策有些好笑的說道:“他們再有學問,還是得按照我的意思來做這生意。”
蘇彩兒的馬屁,也是隨口就來。
“那當然,我的夫君可是最厲害的。”
“就算是這些看起來很厲害的老先生們,也沒有我夫君厲害!”
趙策笑著捏了捏她的小臉。
另一邊。
弘治皇帝與幾位大臣分彆,各自回了家。
朱厚照因為今日趙策的堅持,保住了他們的生意,正暗自高興著。
回宮之後,弘治皇帝直接讓他跟著自己到了暖閣內。
朱厚照以為父皇是要他幫忙處理政事,也沒什麼異議。
弘治皇帝坐下後,對著站在一旁的朱厚照,和藹的說道:“坐吧。”
朱厚照高興的坐下,乾勁滿滿的說道:“父皇,今日還有什麼奏折要處理的,兒臣來幫忙!”
弘治皇帝直接岔開話題,笑眯眯的說道:“奏折的事情不著急,朕先與你談談你的事情。”
“我的事情?”朱厚照莫名的看著他。
弘治皇帝現在臉上的笑,與從剛剛在永西伯府拍板煤炭時候,看著自己的笑一模一樣。
朱厚照心中“咯噔”了一聲。
他腦中快速的轉著。
自己最近好像沒闖什麼禍啊?
也就偷偷溜出宮去找了兩次永西伯,但是父皇明明都是默許的。
上課的時候,也挺認真的,楊師父好像也沒說什麼。
那是做什麼?
弘治皇帝見他突然變得有些戒備的樣子,拍著朱厚照的肩膀,感歎道:“我兒長大了,是時候為國分憂了。”
朱厚照趕緊拍馬屁道:“嗬嗬,那是自然的。”
弘治皇帝點頭:“你一向是個孝順的孩子,有你這句就夠了。”
“現在為國分憂的機會,就在你眼前了。”
朱厚照吞了吞口水,疑惑道:“在、在眼前?”
弘治皇帝解釋說:“永西伯煤山出產的煤炭,朕準備直接以朝廷的名義購買。”
“售價十五文一鬥,我們朝廷以此價買回來,再以十文一鬥賣給百姓。”
朱厚照鬆了一口氣,附和道:“原來如此,那是我大明百姓之福。”
弘治皇帝又歎了一口氣。
“十文錢一鬥的價格,我們朝廷每鬥會虧五文錢。”
“數量少了還好,但若是數量多了,這入不敷支的情況,咱們朝廷也是捉襟見肘啊。”
“明年春汛,還得留著銀子賑災,父皇的內帑府,現在都要被掏光了”
朱厚照下意識道:“那、那怎麼辦?”
“莫非是要賒賬?”
弘治皇帝大手一揮:“賒賬?說的什麼話?”
朱厚照被他越說越糊塗了。
“那賒賬又不行,銀子又沒有,那怎麼辦呢?”
“要不父皇你明日,與佀尚書和幾位閣老再商量一下?”
弘治皇帝慈愛道:“此事何必再商量?”
“朕的好兒子,大明的太子殿下,有你不就夠了?”
“我?”
朱厚照張了張嘴,突然醒悟過來。
“父皇,你的意思是”
弘治皇帝見他終於領悟了自己的意思,笑眯眯的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煤山你不是能分一半的盈利?”
“永西伯賺一份,你賺一份。”
“若是你能把你那一份,分億點點出來,這窟窿不就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