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趙策想著張淮這般胡攪蠻纏,這國子監也懶得去了。
結果被他這麼一番道歉,他也有些猶豫了。
這張淮明顯受了朱公子的指示來給自己道歉的。
雖然沒說原諒他,但怎麼也得給朱公子一點薄麵?
因此第二天,趙策還是決定繼續去國子監。
葉公子眼底也有些青黑,看到趙策過來,他趕緊小聲的說:“臨之,我打聽到了。”
趙策看向他。
“你家是不是與壽寧侯府有些過節?”
趙策笑了笑:“壽寧侯府的張管家先前上我家鬨事,被拖到順天府衙杖斃的消息,葉公子不知道?”
趙策想著,這葉家若是顧忌著壽寧侯府的關係,不敢與自己繼續合作了。
那也沒事。
畢竟商人本身便是逐利的。
這得罪當朝國舅的行為,對他們家來說肯定是得不償失的。
至於自己忽悠到了一個大靠山的事情,他暫時沒說。
因此就算葉公子說他們家不敢繼續合作了,那也沒事。
葉炎輕歎一口氣,說道:“我問過我父親了。”
“銀骨炭這麼賺錢的生意,咱們真的可能守不住。”
趙策笑道:“葉公子若是想斷了合作,也無妨。”
葉公子卻搖了搖頭。
“我爹昨夜去找商會的主事人聊了許久,又送了不少的禮。”
“我家應當暫時是無礙的。”
“隻是你”
葉公子擔心的說道:“你初到京城,根基也不穩。”
“不如與我家先斷了合作,也好過得罪國舅爺?”
這銀骨炭不是說賺錢,是非常賺錢。
他們葉家也不想放棄這一個暴利的商品。
但是想到趙策要是因此而得罪了當朝國舅,葉公子也有些擔心。
聽著他話裡的關心之意,趙策笑著說道:“無妨。”
“既然你們不怕,那先前是如何的,後麵還是如何。”
葉公子遲疑道:“那你怎麼辦?”
趙策低聲說道:“不必擔心我。”
“壽寧侯府的管家被杖斃至今,我不是一點事都沒有?”
葉公子聽她這麼一說,頓時也放心了下來。
他高興道:“那就好。”
“昨晚聽了這事後,我還擔心的都睡不著覺了來著。”
“本來我爹就說好了,今年我立了大功,明年開春後會給我娶一房小妾來著。”
“如今看來,這小妾我是娶定了!”
趙策:“”
不是很懂他們這些有錢人獎勵的方法。
趙策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今天上課,什麼事都沒發生。
風平浪靜的好像昨天的事情不存在一般。
趙策下學後,聽到一些消息靈通的同學們說,監丞今日沒來。
而且估計他們國子監的監丞要換人了。
“這大過年的,張大人居然被罷了官,也不知道他犯了什麼事。”
“嘿,今年我家還給他準備了不少的年禮,好像可以省下來了?”
“還是得送吧?誰知道他日後會不會重新被起用呢?”
“就算被重新起用,隻要他不在這國子監內,誰會賣他麵子?”
一群監生,小聲的說著話,走出了課室。
趙策聽了一些,心想自己忘記同蘇彩兒說了,這給監丞的年禮,可以直接省下來,不必再送了。
臨近年關,蘇彩兒帶領著家中的仆人,製作了足夠的香料。
又空出手來,準備好了要送的年禮。
因著他們在外麵,冬至和臘八都是隨便做了一些應節的吃食,隨意拜了拜灶君老爺和祖先。
今日蘇彩兒便帶著人,開始給家裡做大掃除。
先前搬進來的時候,已經做過了一次徹底的掃除,不過過年前,還是要再清掃一次的。
蘇彩兒如今不能直接動手,安排了工作後,便在一旁寫著對聯和“福”字。
先前她寄了不少的信件回家,因著大雪的關係,至今沒收到回信。
蘇彩兒心中雖然著急,不過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寫的差不多了,趙策也下學回到了家。
蘇彩兒放下毛筆,高興的走到他麵前。
“夫君回來了。”
趙策看著桌上的紅紙,笑道:“在寫對聯?”
蘇彩兒點點頭:“嗯,寫了一些小對聯和福字。”
趙策翻了一下,這些小對聯都是四個字或者是斜著貼房門上的。
蘇彩兒經過這兩年的苦練,這手字也算得上是清雋了。
“寫的不錯。”
得了夫君的讚賞,蘇彩兒有些臭屁的又觀賞了一下自己的傑作。
不過她也沒看太久,畢竟夫君剛下學回來,肯定也餓了。
蘇彩兒讓人張羅了洗手擦臉的熱水,又和趙策一同吃了午飯。
趙策想著朱公子這次幫了自己的忙,那他也得投桃報李。
既然上次自己說的海禁一論,得到了他無比的讚成。
後麵用定量推演忽悠了他,他也沒生氣。
那這次,自己就好好的寫一些東西,正式答謝他吧。
吃完飯,趙策便鑽進了書房,開始忙碌了起來。
白紙上,緩緩的寫下三個大字。
“海權論”
趙策看著這三個字,眼神閃了一下。
“北方這樣一直耗下去也不是辦法,連年軍費不停增加。”
“現在的大明要發展,必定得從海上入手”
“要說服這群保守的文官,得要先對海權進行全麵的分析”
趙策回憶著自己曾經學過的內容,在紙上寫寫畫畫,打著草稿。
寫的正入神的時候,外麵傳來了小聲的敲門聲。
趙策說道:“進來。”
門被打開,蘇彩兒端著一碗潤喉的糖水走了進來。
“夫君,有沒有打擾你?”
趙策放下毛筆,笑道:“沒有,我正好也有些卡殼了。”
蘇彩兒走過去,把托盤放到一邊,給他遞過這碗糖水。
趙策喝了一口,味道隻是淡淡的甜,正好是他的口味。
喝完之後,放下碗。
轉頭卻看到小姑娘正眼巴巴的看著自己。
明顯是有事要自己幫忙做
趙策嘴唇還掛著一些水光,直接親了她一口紅菱般的小嘴,問道:“這副樣子看著我,是要我做什麼呢?”
蘇彩兒咂了咂自己小嘴上的糖水,才說道:“夫君,家裡大門的對聯還沒寫呢。”
去年家裡大門的對聯,就是趙策寫的。
屋裡的,則是兩人一起寫的。
今年趙策沒空,蘇彩兒便包攬了屋裡的所有對聯。
但是這大門的,她還是要來問問夫君。
趙策無所謂道:“你一起寫了便是。”
蘇彩兒拉著他的手,鄭重的說:“那不行。”
“大門的對聯,可是所有人都能看到的。”
“夫君的字這麼好看,還是得夫君寫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