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不錯的辦法。
劉如愚點頭道:“吾想到的也正是如此,但恐怕其中也有不妥之處。”
不過,他先讓趙文生派了人出去,到府衙去嘗試報官。
如今是辰時初,時間倒是還早。
等人走後,趙文生問道:“劉公子,這有什麼不妥之處?”
“難不成那群人,連官府都不怕了?”
劉如愚搖搖頭:“非也。”
“而是現在,恐怕府衙裡根本抽不出人手來處理這事。”
他們店離府衙不算遠,大概兩盞茶的時間,跑過去的夥計,便滿頭大汗的跑了回來。
他氣喘籲籲的說道:“府衙進不去,門口守門隻有一個衙差,他說今日不升堂。”
“而且府尊大人也不在府衙內,聽聞是上城樓視察去了。”
劉如愚說的,都對了。
大家又轉頭看向他,想要等他說下一步怎麼做。
劉如愚受到鼓舞,迎著眾人的期待說道:“如今是非常時期,官府對一些事情,也是應接不暇。”
“要處理這事,不能鬨得太大。”
“畢竟人心難測,到時候恐怕會出現被人現場蠱惑了幾句,會出現衝擊城門的事情來。”
“所以,就算府衙沒人,我們還是要官府出麵才是。”
“府台不在府衙內,那鎮守府衙的,府丞、同知、通判之一,隻要他們出麵,那便足矣。”
“隻是我們現在知道的這件事,也不能確定一定會發生,對於這些不一定發生的事情,他們鎮守府衙的官員,又如何會隨意因此而離開?”
“所以要請這些官員親自過去,派這些仆人過去,恐怕不行。”
劉如愚說著,有些肉疼的想著,要是自己的令牌或者能證明身份的文書在身上就好了。
他要是拿著這些上門,官府肯定會聽他說的。
但是如今,沒了這些東西,他直接空口說自己是禦史,那也沒人信。
先前趙策去給自己送完信回來,就說把自己的身份告知了這裡的知府。
可是劉如愚為了私下查一些事情,並沒有直接到府衙去證實自己的身份。
如今府衙唯一知道自己身份的知府,不在府衙裡。
那他說話又有誰信?
正在眾人思考之際,蘇彩兒突然站了起來。
她認真的說道:“我可以去官府。”
“我家有聖旨護身,隻要帶著聖旨去,大人們會聽我們的。”
趙文生不同意道:“你一個婦道人家,這時候出門,恐怕不妥。”
“小策送你過來店裡,就是為了保障你的安全。”
“若是真的要去府衙,那我帶著你家的聖旨前去便是。”
劉如愚看著蘇彩兒這一副瘦瘦弱弱的樣子,直接點頭道:“可也,文生兄說的對。”
蘇彩兒見狀,也隻好同意趙文生說的。
老許還在家中,趙文生直接帶著店裡的幾個男人,趕往趙策家裡,要把他們供奉在案桌上的聖旨拿到府衙去。
趙文生走後,蘇彩兒有些著急的在店裡踱步。
“夫君”
想到夫君早上說晚些來接自己回家的話,又想到那些人說城裡要守不住的話。
自己的夫君就在最前線,蘇彩兒壓根坐不住。
她時不時走到窗邊,看著外麵的動靜。
不遠處,兩輛馬車疾馳而來。
駕車的車夫,似乎似曾相識
蘇彩兒皺眉看著那由遠而近的車夫,旁邊的陳嬸突然說道:“哎呀,這是柳家的馬車夫。”
“柳家人似乎也在要出城的名單裡”
現在時辰還沒到,這些人已經準備去西城門了?
要是人到齊了,豈不是可能會提前開城門?
夫君也不知道有沒有察覺到了
蘇彩兒正著急著,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夫君說安排了人保護他們,那隻要把這些人叫上,應當是不怕的
西城門附近。
幾輛馬車到了附近,都隱藏在西城門的一處巷子裡。
不多時,又有兩輛馬車也出現在了這裡。
停在前麵的馬車夫戒備的喊道:“你們是誰家的?這裡不許停!”
柳夫人掀開馬車,看著對麵的馬車說道:“妾身乃是柳家人。”
馬車裡,邱相公和柳老爺相對而坐。
邱相公一臉沉默的低著頭,心中想的都是自己這一走,也不知道邱書白和他娘親怎麼辦。
他想要下車去,對麵的柳老爺卻不可能會同意的
對麵馬車的簾子也被掀開,呂老爺肥膩膩的臉從中露出來。
他回道:“柳夫人。”
一見到都是老熟人,自然也都清楚大家出現在這裡是怎麼回事了。
大家心照不宣的把車簾放下,等著合適的時機。
馬車內,呂公子不滿的說道:“爹,我說了,我們現在不能走!”
“外麵什麼情況都不知道,這時候要是走了,彆人在外麵等著我們,那我們怎麼辦?”
呂老爺白了他一眼:“我收到的消息是不可能有錯的。”
“若是外麵有人等著我們,那這些守軍也不敢冒著危險開城門放我們走。”
“你就安心吧。”
“我們出了城後,直接往南邊走,到海上去。”
“那些賊人的目標不在海邊,這樣絕對不怕他們會追過來。”
“這次圍城的人,可是有上萬人!而且他們人數還會繼續增多。”
“若是留在城中,就靠這一點守軍,怎麼可能守得住城門?”
“城門若是失守了,我們到時候想跑都跑不掉了!”
呂老爺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但是呂公子卻總是覺得心有不安。
上次在彆院的時候,他並沒有參與到趙策的隊伍中去,幫忙驅趕那些賊人。
後來回到書院後,聽到大家不停的說著趙策帶著他們一群書生去抓獲了數百個賊人。
得知這一件事後,呂公子也是腸子都悔青了。
如今一想到趙策還在城裡,呂公子就覺得這事肯定會有轉機的。
呂老爺又勸了幾句,那邊已經聽到約定的鐘聲響起。
周邊的幾輛馬車開始緩緩的駛了出去。
呂公子咬咬牙說道:“不行!”
“爹,我們不能走!”
呂老爺著急道:“你這說的什麼胡話?我們不走,難不成指望著這幾個守軍來保護我們?”
“不行,今日必須得走!”
兩人正僵持間,突然在主路的另一邊,一聲高喝傳來。
“府丞陳大人來巡,你們是什麼人?速速讓開!”
“前方的馬車怎麼回事?城門為何會出現閒雜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