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群人看到他出現,壓根都不打。
遠遠的就逃竄了起來,一下子就沒入山林中,消失了蹤影。
老馮喚來斥候,問了前方的情況。
斥候說道:“將軍,這些人口音混雜,但是大部分都是唐音。”
“唐音?”
老馮皺眉道:“他們是歸善唐大鬢的人?”
斥候點頭道:“應當是,我們給附近府城的知府發了信,但是尚未收到回信。”
老馮旁邊的人皺眉道:“山長水遠,他們來我們這裡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
個個手中拿著武器,沒有正規武器的,甚至直接扛著鋤頭或者鐮刀。
這群人出現在這裡,就算不是要乾大事,也不會是小事。
老馮喃喃道:“不妙……”
“古三仔被抓後,他下麵的人估計全部都偷看了唐大鬢。”
“這裡才一千人,估計還有援兵。”
這些賊寇雖然不是正規軍,但是他們數量龐大。
去年兩廣總督在隔壁省城平定的一場騷亂中,賊寇的數量足足有數萬人之眾!
他們這裡還靠近廣西的位置,想起先前與廣西土司一同合作的古三仔,老馮也不敢輕舉妄動,
從身上掏出令牌,老馮說道:“拿我的令牌去,快馬前往省城,請求總兵派人支援。”
傳令兵拿著老馮的令牌,飛快的跑遠了。
老馮皺著眉,看著這群人,突然說道:“來人,回府城,要府台關緊城門,無論城外發生何事,都不能開城門!”
這群賊人走到這裡,也不知道有沒有細作混入了城裡。
此時的城門口,來了一輛疾馳的馬車。
守門的士兵把馬車攔下來後,曹四那一張經過發酵的鼻青臉腫的豬頭臉出現在了他們麵前。
這守軍愣了一下,喝道:“你是什麼妖怪?”
曹四臉上的傷口也在隱隱作痛,他齜牙咧嘴道:“我是曹家的曹四。”
“我家老爺受傷了,還請放我們通行。”
這守軍看了一眼,確認了是曹府的馬車,也就放行了。
那個跟著曹四他們回來的倫家下人。在半路下了馬車,急急的朝著倫家回去。
曹四等人一路疾馳,終於到了濟世堂的門外。
曹六跳下馬車,立馬就衝了進去。
“葛神醫可在?”
今日正好葛神醫在坐堂,他看到曹六這麼著急的樣子,立馬站起來說道:“怎麼了?”
“我家老爺!葛神醫救救他!”
葛神醫看曹六臉上也是青紫一片,料想發生了什麼事。
他帶著藥箱,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
馬車內曹老爺的慘狀讓他不禁眉頭皺了起來。
讓人把人扛進內室躺著,葛神醫把這包紮好的布條直接剪開。
“這是”
看到腹部出現的幾重縫合線,他有些震驚的停下了手。
曹六解釋說:“這是趙公子幫我們老爺縫的,多虧了他,老爺才止住了血。”
“他還給我們老爺喂了一顆葛神醫的秘藥。”
“但是趙公子說了,這樣還有很大的風險,還請葛神醫務必要救一下我們老爺。”
頓了頓,曹六又補充道:“還請葛神醫用最好的藥材,不用替我們省著。”
陷入深度昏迷的曹老爺這下子沒再給反應,也沒法嗬斥曹六敗家了。
葛大夫讓人拿了熱水和新的藥粉來,低頭觀察了一陣這縫合的手法。
因為聽說趙策給曹老爺喂過自己的秘藥了,他也不算著急,反而對著趙策的縫合手法讚了起來。
“縫了三重,這趙策果然是醫學奇才”
“難不成他回去,仔細研讀了老夫送他的醫書,才會有多重縫合的理念?”
葛神醫一邊讚歎,一邊指揮自己的徒弟手腳麻利的給曹老爺換了藥。
隨後,他又開了方子,讓人去熬藥。
“老夫的藥發揮作用了,曹老爺應當問題不大。”
“不過確實沒有脫離危險,今晚你們都在醫館守著,老夫讓人準備一些東西。”
葛大夫把東西準備好後,曹四的傷口也簡單的包紮好上了藥。
想起趙策的叮囑,留下曹六照顧自己家老爺,急急腳的往趙府趕去。
一路上,他這一副豬頭餅的樣子,也算是賺足了眼球。
曹四也沒辦法,幸好自己現在這樣子,也沒人認得出來。
蘇彩兒正在堂屋裡看著趙文生先前帶過來的賬本,聽到敲門聲,她還以為是自己夫君回來了。
蘇彩兒高興的跑過去,把門打開。
看到門外人的樣子,她握著門把的手,不禁抖了抖。
蘇彩兒提高聲音,虛張聲勢道:“這是義民趙策家,你、你是何人?”
她身後跟著的陳嬸子見到那個麵目可憎的人,當即也大驚失色。
一把操起旁邊的掃帚就走了過去,厲聲道:“你是什麼人?”
曹四一隻眼睛腫的眯了起來,說話有些漏風道:“趙夫棱,係我啊,我係曹細啊。”
曹細?
曹四!
蘇彩兒看著曹四的臉,讓旁邊的陳嬸把掃帚放下,有些驚訝道:“你、你的臉怎麼了?”
曹四擺擺手:“路上摔了一跤。”
“趙公子讓我來通知你,他今晚回不來了,讓你把門關好,儘量不要出門去。”
蘇彩兒見曹四這說話困難的樣子,也不好多問了。
她隻好點頭說道:“多謝了。”
曹四擺擺手,轉身又準備回曹府,給他們老爺帶些乾淨的衣裳去換了。
曹四走後,蘇彩兒旁邊的陳嬸子說道:“造孽哦,這摔跤能摔成這樣。”
把門關上後,看到站在旁邊若有所思的蘇彩兒,陳嬸子說道:“老爺想必和同窗聊晚了才回不來的,夫人,我們先進去吧。”
蘇彩兒點了點頭,回到屋裡坐著。
隻是她也坐不住,時不時的站起來,到大門處聽聽動靜。
一直到天擦黑,打更的聲音響起,蘇彩兒這才確定,夫君今晚是回不來了。
她有些擔心的抬頭看了一眼,嘀咕道:“夫君在做什麼呢?”
自成親後,這還是蘇彩兒第一次獨自一個人睡。
躺在床上的時候,蘇彩兒一開始睡在自己原來的位置上。
睡著,又覺得很空,她又翻身到了夫君睡的位置上,嗅了嗅上麵殘留的氣味。
嗅著,總算是覺得安心了一點。
“也不知道夫君睡的好不好”
蘇彩兒在床上翻來覆去,一點睡意都沒有。
一直到三更的梆子聲響起,她才迷迷糊糊的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