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策當即指揮著陸彩兒,把灶膛裡今天做飯燒柴剩下的炭塊扒拉出來。
相比於古代落後的提純方法。
趙策想,要是有活性炭,那就更省事了。
用活性炭的特性,來吸附糖水裡的雜質和色素。
從而讓這種帶了大量雜質的紅糖,脫離裡麵的雜質,吸附不必要的色素。
成為白糖。
這種辦法,比黃泥提純法,更為簡單衛生。
但是活性炭他現在沒有條件製作。
目前也隻能用最落後的木炭來試試。
用普通木炭雖然效果比活性炭差太多,但是也算是一個不錯的提純辦法了。
今天做了一頓飯,燒的柴火不多。
裡麵還有一些陳年老火灰,和散發著同樣乾燥黴味的陳年老炭塊。
趙策也不嫌棄,直接拿柴枝當筷子,挑選了起來。
趙有才拿來的糖,並不算多。
所以這木炭也不需要太多。
趙策選了幾塊差不多的木炭。
在地上仔細敲碎,又一塊塊的挑選著。
順便還吩咐道:“彩兒,找個舊鍋來,咱們得把這木炭煮一下。”
“煮木炭?”蘇彩兒眨巴了一下眼睛,有些好奇的問著。
雖然,想起夫君說要製白糖的話,她有些不可思議的問:“夫君,是可以用木炭來製白糖嗎?”
趙策點頭。
“不錯。”
“去洗一個日後不用了的鍋來吧。”
蘇彩兒驚訝的杏眼微微瞪圓。
夫君沒有在說笑,他說話的口吻,是很認真的。
真的能拿木炭製白糖?
震驚過後,回過神來。
蘇彩兒也趕緊行動起來。
她今天把這些鍋全部都洗乾淨了。
煮過木炭之後,那鍋大概率是不能用了。
思來想去。
她挑了一個最便宜的小陶鍋,打了半瓢水進去。
拿著裝著水的鍋進了廚房,就看到夫君正蹲在地上,往小灶裡生火。
裡麵已經能看到一絲火光了。
夫君這樣的讀書人,居然也會生火?
蘇彩兒想,她的夫君,會的東西好多呢。
對於趙策來說。
自己小時候就是農村長大的,要生個火,自然不是什麼難事。
把火生好後,陶鍋放上去。
趙策把選好的炭塊拿水衝了衝,直接扔了進去煮。
等自己有錢了,再把活性炭搗鼓出來。
到時候能用到的地方就很多了。
火勢慢慢的大了起來。
一會兒。
鍋就開始冒起了水要燒開的白煙。
趙策又挑了一雙舊筷子。
打開鍋蓋,在裡麵攪拌了一下。
然後讓它繼續煮著。
這種辦法雖然不能製出活性炭來。
不過,煮過的木炭,也勉強效果會加強一些。
蘇彩兒在旁邊看了一會。
看到廚房裡,暫時沒有什麼自己可以幫忙的。
就把方才空出來的,那些長黴的白米都拿出去,外麵仔細的淘了幾遍。
可不能再讓夫君吃出米蟲來了。
洗著洗的。
看著漸漸西斜的太陽,想起夫君剛剛關心自己眼睛的話。
小嘴就不自覺的揚了起來。
“夫君太好了……”
不僅把自己救了下來,又不嫌棄她腿腳的毛病,也不嫌棄她的眼睛。
這還是蘇彩兒長到這麼大,除了阿娘外。
遇到的第一個不因為她的眼睛,嫌棄她的人。
隻是低頭看著手中的白米。
蘇彩兒又覺得有些挫折。
她就是再努力,也不可能讓夫君頓頓都吃上白米的。
“把地裡的莊稼伺候好後,我就上山砍柴去。”
“聽聞背一捆柴到城裡去賣,一捆可以賣10文錢。”
“隻要我勤奮一些,就算不能讓夫君頓頓吃白米,也不會讓他跟著我一起餓肚子的。”
這般想著,蘇彩兒頓時就覺得熱血沸騰了起來。
低著頭,把手中的白米全部都掏乾淨。
才拿著鍋進了廚房。
廚房裡。
趙策已經煮好了木炭。
把鍋裡的水都倒掉後,又直接在這個陶鍋裡,炒起了木炭。
蘇彩兒看著夫君這一係列的動作。
心中好奇更甚。
這木炭又煮又炒的。
夫君這是要做一道菜嗎?
等蘇彩兒把粥煮上後。
鍋裡的木炭也差不多被炒乾了。
趙策說道:“彩兒,去把這些糖全部煮了。”
蘇彩兒也沒有什麼異議,直接按照趙策的吩咐,又拿出僅存的另一個小鍋。
一小包糖全部倒進去,然後加了水,一邊煮,一邊慢慢的攪拌。
蘇彩兒一邊攪拌,一邊心疼的想著:沒事的。
夫君是要製白糖的呢,肯定不會浪費的。
明明兩人今天才互通了姓名。
卻對對方都似乎無比的信任。
而且對於乾活,兩人之間有著一種莫名的默契感。
水慢慢的燒開了,鍋裡飄著一個香甜的味道。
坐的最近的蘇彩兒,聞著鍋裡散發的甜味,不禁咽了咽口水。
咽完口水,又擔心夫君看到,會認為她是一個貪吃的人。
做賊一般的看了旁邊的夫君一眼。
夫君正在專心的把弄著手中的木炭,並沒有看她。
蘇彩兒這才放下心來。
又輕輕吸了吸空氣中的甜味。
大眼睛彎了彎。
好甜呀…
糖水煮的很快。
等到煮好後,木炭也可以了。
趙策便讓蘇彩兒把燒剩的火,都塞到大灶裡。
然後用筷子,把處理好的木炭,夾到煮好的糖水裡。
蘇彩兒眼巴巴的看著這木炭被扔進海碗裡。
心裡默念著:白糖……
夫君一定會製成的!
筷子在糖水裡不斷的攪拌著,木炭慢慢的加進去。
等到木炭越加越多,這黃黃的濃糖水,顏色便越來越淺了。
家裡沒有紗布這東西。
趙策拿煮過的麻布,直接過濾了一遍。
然後趁著糖水還熱的時候,再一次加了木炭。
如此反複兩次。
木炭越來越少。
那糖水,也漸漸的變得透明了起來。
蘇彩兒眼睜睜的看著這糖水的變化,驚訝的小嘴都合不攏了。
這還是糖水嗎?
趙策看著這顏色,則心中大喜。
這是肯定成了!
把鍋直接放回小灶上,又重新生火加熱。
這是一個讓水蒸發,讓糖濃縮的過程。
等白糖煮乾水的過程中,晚飯也可以吃了。
照例是那些一股子黴味的白米煮的粥。
趙策肚子早已經是饑腸轆轆。
也顧不上嫌棄。
這次,他直接拿著小姑娘的碗,給她裝了半碗帶著米的粥水。
看那小嘴又要吐出拒絕的話。
趙策眉毛一豎,裝作凶巴巴的說:“吃完!”
“不然今晚不讓睡覺!”
說完,自己咂咂嘴,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對……
對麵的小姑娘,明明上一刻還滿臉的拒絕,說自己隻要喝米湯。
卻因為這句話,下一刻直接就把碗接了過去。
小嘴裡還念叨著:“要睡覺的。”
“今晚得洞房呢。”
“得睡覺才能給夫君生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