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襲馬邑,隻能是為燒糧草而去。馬邑和定北,都是北府軍的命門。突襲定北,用腳指頭都能想到,肯定不可能!“對!”班布輕輕點頭,眼中閃過一道狠辣之色,“雲錚若是不上當,我們隻有拚命的往馬邑突擊,不惜一切代價,也要燒掉馬邑的糧草,然後往天湖方向衝殺!屆時,大王子再命令蘇魯圖所部猛攻天湖接應他們……”隻要燒掉大乾囤積於馬邑的糧草,北府軍將陷入缺糧的境地。到時候,大乾前沿各城,自當不攻而破!不過,北府軍也不是死人,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突襲馬邑。真到那個時候,北府軍必然會派人攔截他們。就算他們成功的燒掉了馬邑的糧草,那兩萬人能衝殺出去的隻怕也是極少數。最壞的結果就是,不但沒有燒掉馬邑的糧草,那兩萬人最後還落得個全軍覆沒的下場。但就算如此,他們也必須這麼做。大乾可以等到來年冰雪消融再戰,但北桓不行。北桓現在依然缺糧,經過一個冬天,人馬皆疲!到時候再跟大乾一戰,北桓的勝算實在太小了!這是一場豪賭!但雲錚若是不上當,他們就必須要賭!賭贏了,北桓的所有困局都將迎刃而解!聽著班布的話,兀烈不禁陷入沉思。片刻之後,兀烈心中已然有了決定。“那就這麼辦!”兀烈眼中寒芒閃動,“不過是兩萬人馬而已,我北桓還賭得起!實在不行,派四萬大軍從裂風峽穀衝出去突襲馬邑也可以!隻要能燒掉馬邑的糧草,就算四萬人全軍覆沒也值得!”聽著兀烈的話,班布心中猛然一顫,連忙開口道:“萬萬不可!”“為何不可?”兀烈皺眉看向班布。班布搖頭道:“烈風峽穀地勢狹窄,不利於騎兵展開,去的人太多,很容易被大乾洞悉我們的真實意圖!一旦敵人有了防備,我們隻能無功而返!而且,若要突襲馬邑,我們就要做好這些人全軍覆沒的準備……”這些可是北桓的常備騎兵!不是臨時從各部落征召的青壯!兩萬人全軍覆沒,他們還勉強可以接受。但四萬人全軍覆沒,這損失可就太大了。若不是想趁機先消耗一些大乾的力量,他都隻想派五千精兵!雲錚所部的情況,他已經很清楚了。他對北桓鐵騎的實力很自信!背後突襲的話,五千精銳騎兵,足以對付雲錚手下那點田兵。雲錚手下那點能戰之兵,他絲毫沒放在眼裡。“這倒是個問題!”兀烈默默的思索片刻,又問:“我們再臨時從附近的部落征召幾萬人,如何?”班布苦笑:“可以倒是可以,但我們的糧草依然捉襟見肘啊!”今秋的蝗災,對北桓的影響極大。蝗蟲過境,彆說糧食了,連大片豐美的草地都被啃食乾淨。雖然他們從大乾那裡搶了三百萬擔糧食,但人馬都要消耗糧食,再臨時征召幾萬人,他們的糧食就更不夠吃了。兀烈不以為然,陰惻惻的笑道:“反正都是做好全軍覆沒的準備的,就幾天時間,能消耗多少糧食?”“這……”班布身上莫名湧起一股寒意,旋即再次搖頭:“大王子,若是真要突襲馬邑,必派精銳出戰!以臨時征召的青壯出戰,跟送死沒多大的區彆……”馬邑是北府軍的命門之一!北府軍就算兵力再不夠,也不可能忽視馬邑的防守。想要燒毀馬邑的糧草,必須要派精銳出擊!“這……”兀烈想了想,旋即又搖頭一笑,“我們都不知道雲錚似乎會上當,在這裡討論這些乾什麼?”“是啊!”班布點頭一笑,“若是雲錚上當,就不需要麻煩了!”“那就先看看再說吧!”兀烈也不再多想。離開兀烈的大帳,班布迅速回到自己的帳內。默默的思索一番,班布迅速拿出一張羊皮開始書寫起來。書寫完畢,班布迅速將羊皮裹好,立即叫來親信,將羊皮交給親信,並附在他耳邊低語幾句。親信點點頭,默默的離開。是夜,一隻鷂鷹悄悄從崮邊飛出,直奔草原深處而去…………接下來的幾天,北桓的小動作不斷。北桓折騰來折騰去,無非就是想讓雲錚他們堅定的認為北桓會從狼牙山口偷襲朔方。雲錚派出的人甚至還發現了從北桓潛過來的探子。不過,雲錚倒也沒有對探子動手,而是開始調兵遣將,一副要前往狼牙山口設伏的模樣。北桓想演戲,那就陪他們把這場戲演下去!到時候,看看到底誰騙過了誰!而他們的後方,那些老弱病殘的田兵也在忙碌著。很多人都在忙著趕製羽箭,還又很多人在四處搜刮乾柴。所有人都在忙碌著,準備應付接下來的大戰。雲錚每天也都在忙碌著。不過,他大多數的時間都是在思索。他想把方方麵麵都考慮周全,儘可能降低己方的傷亡。雖然他也知道冷兵器戰爭的殘酷,但他終究還不是一個鐵血冷酷的將軍!人的轉變,是需要時間和經曆的!雲錚表麵看起來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實際卻是緊張得要命。即將到來的可是他來到朔北的首戰啊!他前世雖然參加過不少演習和兵棋推演,但也沒有正兒八經的上戰場跟敵人真刀真槍的乾過。這可不是打趙黑虎那種盜匪!這是跟北桓精銳騎兵的較量!他要說一點都不緊張,那純粹是騙鬼的話。中午,雲錚剛吃過飯,正準備調戲一下沈落雁和妙音,緩解一下自己緊張的情緒,但杜歸元卻不合時宜的找了過來。看到杜歸元,雲錚瞬間沒了調戲倆妞的心思,匆匆問道:“是不是我們的人帶回消息了?”“不是,不是!”杜歸元連連擺手,“末將是來找殿下打賭的。”“啥玩意兒?”雲錚一臉黑線。杜歸元一向穩重,今天還突然幽默起來了?他這是察覺到自己的緊張了,故意來幫自己舒緩情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