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興高采烈而來,覺得自己也找到了一個快速賺錢的好法子。
在路上,他已經找人打聽過了。
賭坊確實是能賺大錢的。
就算是那些私下自己經營的小賭坊,也能賺的盆滿缽滿。
朱厚照如今手上有些餘錢。
他想著,自己一個太子,要開設賭坊,絕對沒人敢去他的賭坊鬨事。
他得把這個賭坊建起來,還要建成整個京城最豪華的。
屆時再招美貌婢女之類的在一旁伺候。
就做富人的生意。
他覺得自己這個想法非常好。
對底下的普通百姓動手,朱厚照知道趙策是不高興的。
但是薅上層富戶的錢,他想不到趙策會有什麼理由拒絕。
因此。
他信心十足的跟趙策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趙策聽說朱厚照想到了一個快速賺錢的法子,一開始還有點興趣。
但聽到朱厚照說是開設賭坊後,他的表情便變得古怪起來了。
朱厚照還在興致勃勃的描繪著:“屆時咱們盤下一個酒樓,搞得豪華一些。”
“專門接待那些富戶,進門就得先交銀子。”
“本宮再時不時的在裡麵出現,必定能吸引到不少人慕名前來。”
就算那些人不想賭錢。
但知道太子殿下時不時出現,肯定有不少想要搞關係的人前來想要碰碰運氣。
朱厚照完全不覺得羞恥,都打算好用自己做活招牌了。
然而他興衝衝的說了這麼多,趙策卻似乎沒有多大的反應。
等到朱厚照說完後,趙策才指了指身後的位置。
“殿下先坐。”
旁邊候著的陳嬸,主動進了圍欄裡,陪著小寶玩鬨。
趙策則帶著朱厚照坐下,讓人上了茶水。
看趙策喝了一口茶後,朱厚照已經有些按捺不住了。
“你覺得如何?”
趙策笑了笑,沒有先說自己覺得如何。
直接反問道:“殿下你覺得此法,陛下和百官會答應?”
朱厚照老實說:“父皇應當是不會答應的。”
“但是你若答應,本宮想你陪著一同進宮說服父皇。”
趙策又問:“殿下覺得陛下為何會不答應?”
朱厚照想了想,說:“本宮乃大明太子,不應做這些。”
“百官若是知道,必定也會彈劾無數。”
“說本宮不務正事。”
趙策麵無表情的看著他:“殿下,這不是不務正事。”
“你往回看看,曆朝曆代,可有哪個皇帝太子做過這些的?”
朱厚照撇了一下嘴,還真的認真回想了一下。
“好像......沒有?”
“倒是逛青樓的皇帝,有那麼一個。”
趙策歎了一口氣。
“殿下,賭博害人。”
“多少人因為賭博妻離子散,賣兒賣女。”
“這對百姓來說,是禍事!”
“你身為大明太子,居然還想帶頭去做這些殘害百姓之事。”
“臣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
朱厚照辯解道:“我沒打算把普通百姓卷進來。”
“隻會做富戶的生意。”
“咱們采糖記不也是?大部分做富人的生意嘛。”
趙策無語的說:“上行下效。”
“大明的太子都帶頭開賭坊,底下的人會怎麼樣?”
“殿下就算隻想做富人的生意,但事情往往會發展到我們控製不住的地步。”
“而且......”
趙策正色道:“太祖得位何其正。”
“殿下乃是太祖之後,更該正其身才是。”
開賭坊固然能賺錢。
但這種三教九流的事情,本身就不光彩。
而且身為大明的太子都帶頭開設賭坊,底下的人會怎麼想?
眾所周知。
學好是很難的。
但是學壞,確實很容易。
到時候一天冒一間賭坊,隔天冒一間青樓。
到時候整個大明的上層,隻顧著玩樂。
頹靡之風一旦起了,便是亡國之兆。
更何況。
明太祖朱元璋,可以說是得位最正的開國之君了。
若是朱厚照身為太子,卻要靠著開設賭坊等手段斂財。
恐怕太祖要氣得從底下爬起來打死這個不肖子孫。
朱厚照沉默了一下,才意識到自己確實有些急功近利了。
而且因為急功近利,還想著走捷徑。
這捷徑,還是能讓太祖從地下爬起來打斷他狗腿的捷徑。
他歎了一口氣,幽幽的說道:“是我想錯了。”
趙策麵容嚴肅的說:“殿下既然已經想通,那便不要再有這些念頭。”
“賺錢雖然不寒磣,但也不該以非常手段斂財。”
“大明建國堂堂正正,殿下也更該行事磊落才是。”
趙策一番話,已經是帶著批評的語氣了。
朱厚照垂著頭,沒有反駁。
因為他也知道自己確實是錯了。
他撇撇嘴回道:“不辦了。”
“還是等國債發行吧。”
“屆時便有銀子了。”
趙策“嗯”了一聲,並沒有安慰他。
能提出這個建議,要這個是自己的兒子,趙策肯定要罰他去抄書了。
但這是大明的太子,趙策雖然是半個老師,也不好做出什麼舉動來。
就像上次朱厚照偷跑,被趙策在蒙城抓住。
趙策也最多是麵容嚴肅的看著他,等他自己認錯。
朱厚照這兩年,確實成熟了不少。
他壓著自己的性子,配合皇帝做了不少的事情。
但越是如此,他內心其實就越想痛痛快快的玩一場。
趙策轉移話題,問道:“殿下今日出來,聽聞是為了國債的事情。”
“可順利?”
朱厚照打起精神回道:“還算順利。”
“隻是那些人雖然表麵答應了下來,可我總覺得到時候他們會找各種借口不肯出錢。”
國債雖然說的好聽。
但朱厚照上門,要的都是大錢。
有些人家,當麵因為各種原因不得已答應了下來。
但朱厚照都能想到,屆時他們肯定找各種借口說籌不到銀子。
那些人雞賊的很。
一聽說這錢要交給朝廷,不少人第一時間都是拒絕的。
屆時國債發行,也不知道是怎麼樣一個情況。
可能會萬人空巷,也可能是無人問津。
趙策說道:“沒事。”
“除了殿下拜訪的那些人,屆時我們再找些托便是。”
“托?”
朱厚照有些新奇的問:“這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