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可是送到皇帝內帑府的東西,他們這一批運東西的人,可是有可能得到賞賜的。
然而坐在豪華馬車內的壽寧侯兩兄弟,突然哭成了一團。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家發生了什麼的事情呢。
壽寧侯夫人和建昌伯夫人看到這一幕,也都慌了。
這是怎麼回事呢?
壽寧侯夫人趕緊問道:“這、這是怎麼了?”
壽寧侯又想哭,又忍不住看。
那都是他們的鹽啊!
上百萬引啊!
都是這幾年,那些鹽商孝順他們的!
最近到處都在發水災,他們不得已把鹽轉移到了通州。
這鹽在通州存的好好的,卻不料前幾天,突然來了一個消息。
說他們的鹽被太子殿下帶去的人發現了,最後全部被陛下充了公。
這可是鹽啊!
他們原本還等著朝廷廢除中開法,就可以拿這些鹽去大賺一筆。
卻不想在這當口,被充了公。
這能不哭嗎?
壽寧侯哭喪著臉說:“弟弟,你說先前覺得不太對勁,哥為什麼沒聽你的”
建昌伯淚流不止:“是啊是啊。”
壽寧侯悔啊!
腸子都悔青了!
以他國舅爺的勢力,就算把這私鹽當公鹽賣,朝廷也不會說什麼。
就算是當私鹽的價格賣,也能賺到不少錢。
但這被沒收了,那就是毛都沒得了!
壽寧侯夫人皺著眉頭,無語的說:“朝廷運鹽,你們哭什麼?”
壽寧侯傷心的擦了擦眼淚。
“你一個婦道人家,你懂什麼?”
壽寧侯夫人又翻了一個白眼。
“我是不懂。”
“但今日我娘家親戚在,你這般哭喪著臉,給誰看呢?”
壽寧侯夫人是從壽寧侯家沒發跡前就嫁過去的,那時候算是低嫁。
張皇後對自己的弟妹也挺好,因此她是絲毫不怕壽寧侯。caso
壽寧侯輕輕“哼”了一聲,擦乾眼淚,沒再吭聲。
建昌伯夫人也遞過自己的手帕,給張鶴齡擦著眼淚。
兩兄弟懷揣著沉重的心情,到達了四處蔓延著歡聲笑語的山腳下。
馬車又繼續往前,走到了半山腰,剩下的還有一點距離,就要爬上去了。
一行人下了馬車後,等著這些女眷整理儀容。
張鶴齡和張延齡率先下了馬車。
張延齡突然湊過來,道:“哥,那邊。”
張鶴齡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就看到了趙策一家人,正在把一個小嬰兒放到一個背簍裡。
張鶴齡眯了眯眼,恨恨道:“聽聞這鹽,是當初這永西伯發現,交給太子的?”
張延齡:“是啊是啊!”
張鶴齡咬牙切齒,狠狠的瞪著趙策。
他一個國舅爺,橫行京城。
卻偏偏動不得這個永西伯。
想想真是窩囊至極!
正想著,那邊的趙策似有所感,抬頭朝這邊看了過來。
張鶴齡呼吸頓時一滯,老鼠見了貓一般低下頭。
嘴裡還念叨著:“方才我瞪他,他是否看到了?”
張延齡茫然:“不知道啊”
張鶴齡又看了趙策一眼,想想這人剛得了鄉試解元,還是趕緊收回了眼神。
身後的女眷下了車,一道女聲柔柔的傳來:“姑父。”
張鶴齡轉頭,看到一個長相勉強算得上清麗的年輕女子,站在自己旁邊。
他扯出一個假笑:“嗬嗬,上山吧。”
另一邊的趙策,自然是看到了這邊的兩兄弟。
隻是他此前隻聽說過國舅爺的大名,並沒有見過兩人真容。
因此也不知道這兩人對自己的恨意從何而來。
見到那兩人已經轉過身去自己嘀咕著,趙策也就沒再管。
背小寶的背簍,是特製的。
可以讓還不能坐起來的小嬰兒躺在上麵,然後蓋上小被子,再在上麵蓋上一層密實的紗布。
陳嬸背著小寶走在前麵,身前和旁邊都圍著幾個嬸子。
幾人輪著背著,倒也不算累。
趙策則拉著蘇彩兒,跟在陳嬸後麵,以預防突發事故。
四個多月的寶寶帶上山,大人自然不可能輕鬆到哪裡去。
不過幸好趙策帶的人多,每人分擔一點,也能照顧的來。
隻不過蘇彩兒的眼睛一直看著背簍正眼睛亂轉的小寶,似乎也享受不到多少登高的樂趣。
所幸那些貴人們也沒多少體力,因此爬行的階梯並不長。
爬了不到一刻鐘,已經到了一處建著幾座涼亭的山頂。
先行上山的人已經打點好了一切,地上撲著席子和軟墊,食盒也都放在了一邊。
趙策讓眾人坐下,把小寶從背簍裡抱了出來。
小寶剛剛在背簍裡睡了一小會,這時候正精神奕奕的,要喂趙策吃手手。
趙策作勢吃了一口她的小手,小寶雖然不懂,但還是後知後覺的露出了一個開心的笑容。
蘇彩兒在一旁擺著點心和一小壺菊花釀。
看著周圍的景色,還有不遠處的人家,蘇彩兒才知道今日原來爬山的人居然這麼多。
而且不少人都是相約而來,甚至有一處空地有一大群人正在玩耍著。
這群人似乎做的是文人打扮,正在玩著投壺。
一個趙策在鹿鳴宴上見過的舉子,手中正捏著箭羽,專心的拋到不遠處的壺中。
可惜他準頭不大行,十支隻中了兩三支,有些垂頭喪氣的被換了下來。
投壺?
看著這人扔過去的箭羽,趙策心中突然有了一個不錯的想法。
那邊圍觀的人,有一兩個也見到了趙策。
派人過來確認趙策的身份。
“永西伯?”
趙策微微頷首。
“真是永西伯!”
“我們是襄城侯家中的,我們家少爺說了,若是永西伯有空,還請永西伯賞臉一聚。”
蘇彩兒看自己夫君一直盯著那邊,小聲問道:“夫君,你也過去玩玩吧。”
“我帶著女兒在這裡就行了。”
他們帶著孩子,在山上也待不了多長時間。
趙策正想拒絕,那邊幾個紈絝子弟突然起哄了起來。
“曹公子你該不會連這投壺都沒玩過吧?”
“不應該啊,聽聞你們家在當地,也算是大戶人家。”
“但你為人吝嗇便算了,怎麼連這種不要錢的遊戲,也沒玩過?”
“嘿,瞧你說的,做投壺這類器具,不也不少銀子嗎?”
“曹公子平日吃飯都恨不得頓頓白粥就鹹菜,哪裡做得起這種玩意?”
那被喊作曹公子的人,卻絲毫沒有受影響。
他一臉的無所謂。
“投壺這種活動,要消耗不少體力吧?”
“我這兩日隻喝了一碗稀粥,確實沒力氣參與。”
剛剛嘲笑的眾人:“”
一時間都有點不知道怎麼嘲諷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