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秋彤看她這樣,有些怕她誤會。
趕緊又澄清道:“嗯,我不喜歡永西伯。”
“你們以後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你不用擔心我會與你爭寵。”
蘇彩兒出身農家,在魏秋彤眼中,既柔弱又善良賢惠。
這永西伯太優秀了,蘇彩兒一個農家小娘子,又能得他寵愛多久?
她想著,自己雖然不喜歡永西伯,但是她嫁過來,也正好可以名正言順的幫幫蘇彩兒。
卻不想蘇彩兒抿了抿小嘴,斬釘截鐵的說道:“不行!”
“你不喜歡我夫君,我夫君也不喜歡你,你不能嫁過來。”
如果是在一年前,蘇彩兒麵對這樣的情況,還會猶豫和彷徨。
但是現在,她已經足夠自信了起來。
她的夫君要納妾,那也是要夫君喜歡,對方也喜歡的情況下。
而不是麵前的魏小姐說的,她既不喜歡自己的夫君,自己夫君連話都沒同她說過幾句的情況。
似乎是沒聽過蘇彩兒這麼乾脆的拒絕,魏秋彤一時都有些愣住了。
她一個未出閣的少女,本身說這種事情,就很是大膽了。
然而她來不及羞澀,便被人乾脆利落的拒絕了。
魏秋彤猶豫道:“彩兒,永西伯”
想起那天永西伯一手抓著孔文善的發髻,一手把他的頭磕在地上。
那血水混著牙齒,被吐出來的場景。
魏秋彤隻能硬著頭皮說:“永西伯此人,好像有些衝動。”
“彩兒你長得又嫩,我是擔心你會被他欺負。”
蘇彩兒聽到魏秋彤委婉的說自己夫君不好的話,她有些生氣的說:“我夫君不衝動!”
“他是全世界最厲害、最優秀,對我最好的人!”
“而且我夫妻二人的事情,你不清楚,還是不要多言了。”
魏秋彤被她這接二連三直白的拒絕,弄得麵紅耳赤的。
她好心好意的和蘇彩兒商量這事,但是蘇彩兒卻擺出一副護食的姿態。
她隻能放緩態度,柔聲道:“彩兒,我不是說永西伯不好。”
“而且我琴棋書畫都頗為精通,若是嫁過來,你想學什麼,我都可以慢慢教你。”
蘇彩兒搖搖頭,冷靜的說道:“琴棋書畫我夫君一直問我要不要學,是我不願意學。”
“我不需要學這些,我隻想照顧我的夫君,陪他讀書打理家中的事情。”
“而且我夫君教了我很多,我平時也沒時間去學這些。”
魏秋彤張了張嘴,有些蒼白的解釋說:“可、可是你是永西伯夫人,是朝廷冊封的三品誥命。”
“你若是什麼都不懂,不就完全被彆家的人比下去了嗎?”
“被彆人比下去?”蘇彩兒揚了揚小下巴,驕傲的說:“我夫君說了,不需要同彆人家比。”
“要比,就比誰的夫君更能乾。”
“我夫君年紀輕輕,以小三元成績獲得秀才功名,又立功獲封正三品伯爵,誰的夫君有我的夫君能乾?”
魏秋彤一時語塞,也想不到一向單純可愛的蘇彩兒,會突然這麼強勢起來。
又想到那天永西伯因為孔文善說了兩句關於永西伯夫人不好的話,憤而暴起,直接連孔府的後門都踢碎了。
她突然產生了一個想法。
——或許這兩夫妻,都是一樣的。
極度護短,不允許任何人說對方的一句不好。
魏秋彤一番真心,被蘇彩兒果斷的拒絕。
她有些羞惱的說:“既然你夫君這麼優秀,那你夫君若是有一日納了彆人,到時候你怎麼辦?”
蘇彩兒搖搖頭:“夫君要納妾,他會親自與我說。”
說著,蘇彩兒也好像打開了話閘子一般。
她的夫君不在這裡,她滿腔的情意一旦開了閘,也一時收不住。
“若是夫君真的喜歡,我做妻的,就算傷心,也會接受。”
“當然,我也想獨占我的夫君。”
“可是我最想看到的,是他開心。”
“魏小姐若是有一日真心喜歡一個人了,恐怕你才會明白我的感受。”
“隻要你喜歡他,那無論做什麼,都是甘之如飴的。”
魏秋彤張了張嘴,被蘇彩兒這直白又熱烈的愛意表達,搞得腦子都空空落落的。
她還從來沒見過一個這樣的女子。
外表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是這般的奔放卻又堅定。
還不待她說什麼,蘇彩兒又說:“魏小姐既然不喜歡我的夫君,那就再找個滿意的如意郎君便是。”
“我與你交好,是基於相互付出的朋友關係,不需要你特意幫我什麼。”
“而且我的夫君,也不應該成為你利用的工具。”
魏秋彤呆呆的說道:“彩兒你好像變了一個人一般。”
蘇彩兒理直氣壯的說:“我當然會變。”
“我的夫君這麼優秀,我也會跟著他,變成更好的人。”
魏秋彤有些難堪的說:“對、對不住,我說錯話了。”
雖然她對著自己道歉了,但蘇彩兒也不打算就這樣原諒她的冒失之舉。
蘇彩兒撇了撇嘴,說道:“今日的事情,我不能當沒發生過。”
“你先回去吧。”
說著,她站起來,便要送客。
隻是她剛剛說話太多,精神也有些激動。
一個沒注意,手旁邊的一個茶杯便被碰落。
“砰”的一聲響起。
旁邊的陳嬸看到,下意識的伸手要扶蘇彩兒後退一些。
一個高大的身影卻先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直接把蘇彩兒抱離了有碎茶杯的地方。
那動作雖然急,也有些用力。
但是蘇彩兒卻完全沒有感覺到不適。
不用想,這都是自己的夫君。
蘇彩兒抬起頭,便看到趙策正關切的問她:“有沒有嚇到?”
剛剛進門,就看到這一幕,趙策也來不及多想。
直接把小姑娘提溜到了一邊。
蘇彩兒對著他放心的笑了笑。
“沒有。”
趙策抱了抱她,又摸了摸她的肚子,才抬頭看著眼前的魏秋彤。
剛剛兩人說的話,趙策雖然沒聽全,但也聽了不少。
從隻言片語中,他大概也猜到了其中的意思。
趙策冷聲對魏秋彤道:“魏小姐,我妻有喜,今日又被嚇到了,就先不奉陪了。”
魏秋彤低低的“嗯”了一聲,看著正被永西伯抱在懷裡的蘇彩兒。
嬌嬌小小的一個,整個人都能依偎在永西伯的懷裡。
一個抬頭,一個低頭。
兩夫妻眉眼相對間,那滿滿溢出來的情意,又哪裡是她這種外人能插一腳的?
魏秋彤和二人告彆,絞著手帕帶著自己的婢女走出去。
她腦裡一直想的都是剛剛蘇彩兒那一番大膽的發言,這是她一個自小受到的教育中,從來沒有遇到過的。
“這位小姐”
魏秋彤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堵在了永西伯家的門口。
朱厚照還算禮貌的提醒道:“你擋住門口了,能否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