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代寧王勇猛過人,鎮守大寧,把蒙古人打得屁滾尿流。
後來被太宗裹挾,被迫參與靖難。
靖難之後,寧王一脈被分到了南昌。
至此,便在當地定居了下來。
如今的朱宸濠,已經二十多歲,正值壯年。
與初代寧王相同的是,朱宸濠也是個驍勇好戰之人。
但與初代寧王手握重權不同的是,他隻是一個很尷尬的光杆司令。
皇帝獨寵張皇後,張皇後隻有一子,便是太子朱厚照。
幾年前,京城出了一件事,讓弘治皇帝發了好大的一通火。
那件事,最終不了了之。
然而這些事情,遠在南昌的朱宸濠,都打聽的一清二楚。
他這次來京城,明為朝賀,實則要做的事情不少。
但在做這些事情之前,他先遇到了眼前的這個年輕人。
剛剛趙策那狠辣的一腳,讓朱宸濠興奮的捏住了拳頭。
他緊緊盯著趙策,眼中閃欣喜的光芒。
這個有血性又有能力的年輕人,前途不可限量。
若能與他結交
朱宸濠在趙策看過來的時候,率先抬起腳步,朝著趙策走過去。
“你就是朝廷的永西伯?”
趙策看著眼前這個與自己差不多高大的人,微微頷首:“不知道閣下是”
朱宸濠想了想,笑道:“我叫朱寧,仰慕永西伯的才華,想著與你結交一番。”
趙策眼神為不可查的閃了閃。
這人剛才就在馬車上,心安理得的受著自己幫忙推車。
如今要來和他交朋友,實在是讓他提不起興趣來。
趙策臉色淡淡的說:“朱公子有禮了。”
“在下剛到京城,與國子監裡的諸位才子比起來,才華二字,實在不說不上有多少。”
趙策這一番話,說的有些生疏。
但是朱宸濠絲毫不受影響,他笑眯眯的說道:“你一個監生,處理起這流民的事情來,卻一點都不手軟。”
“聽聞你是立了軍功得到的爵位,看來也是個勇猛過人之人。”
趙策搖搖頭。
“我今日之舉,實屬無奈。”
“若是不出此一策,這件事沒法輕易解決。”
“而且我這煤山請了不少人,也要給這些人立個規矩。”
“沒有規矩,便沒有秩序,到時候該如何管理?”
不止給這些人立規矩,趙策順帶的,也是給自己的人立規矩。
陳武他們是自己在府城買來的。
那時候的趙策,剛得了爵位,府城內的所有人都要避其鋒芒。
可以說,走到哪裡,都是受人尊敬的存在。
陳武這些人,身為他家的護院,最多也就在村口擋擋想要攀關係的人。
然而現在卻不同了。
煤山這麼大,現在已經請了快一百人了。
如果陳武他們依然抱著以前那種和平的態度麵對這些人,那這裡如果再出現彆有用心之人,趙策剛好又不在的話。
這是遲早要亂起來的。
所以趙策今日,強硬的要陳武打斷那鬨事人的腿,也是在告訴他。
不能再用從前的態度來對待這裡的一切。
朱宸濠讚同道:“不錯!”
“男子漢大丈夫,又豈能受人要挾?”
“就該給他們立個規矩,讓他們知道身份之彆,讓他們畏懼!”
趙策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說道:“我今日事情有些多,恕不能招待朱公子了。”
朱宸濠看著那邊在建造的炭窯,頗感興趣的說道:“你在燒炭?”
趙策點頭:“不錯。”
“燒炭用不上這麼多人,你要開發這座煤山?”
趙策“嗯”了一聲,不欲多說。
朱宸濠也是聰明的人,見到趙策這樣的態度,便知道他是不會同自己托底的。
他笑著說道:“既然你今日不得空,那我也就不打擾了。”
“正巧我也還有事,便就此彆過。”
“待你有空,我們京城相聚,一同吃酒去。”
朱宸濠表現的落落大方,實在讓人討厭不起來。
如果不是方才推馬車的事情,趙策對這樣豪爽的人,印象也是不錯的。
不過。
趙策心想,還是算了。
交朋友,最重要的是感覺。
第一印象不好的話,後麵也有點難相處了。
趙策拱了拱手:“朱公子慢走。”
朱宸濠上了馬車,看到趙策往煤山裡走去,他嚴重的興趣不減。
“煤炭隻能用來煉鋼,他一個沒有任何實權的伯爵,開發一座煤山做什麼?”
“難不成他能在這京城門外,明目張膽的煉鋼不成?”
“打聽一下,他要開發這煤山,是為何。”
“是,王爺!”
趙策巡視了一番煤山,看著正在建設的炭窯,對這進度還算滿意。
泥瓦匠那邊說,大概還有兩天,第一座窯便可以建成了。
陳武那邊已經安排了人,繼續處理木材和篩選沙土的事情。
這些流民,他們是沒有身份的。
所有願意留下的人,都要簽訂賣身契。
不想簽的,一概都不讓留在這裡。
所以這些人,都算是趙策的所有物。
剛剛趙策的恩威並施,也讓他們對這個主子,心中是既畏懼又信服。
趙策看完之後,天色也不早了。
又交代了一番,才上了馬車離去。
那兩個被打斷腿的人,被陳武一群人拖著,扔到了煤山外。
一條腿五十文,兩條腿一百文。
兩個錢袋子,直接扔到二人麵前。
陳武直接點了幾個人,讓他們拉著人,回到城門那邊官府搭建的棚子去。
這些人眼帶抗拒的看著陳武一行人,都不大願意。
怕這兩人中途死了,他們會被人怪罪。
然而經過剛才趙策的一番命令,陳武整個人也變了。
他板著臉,直接說道:“今日你們來我們煤山鬨事,我家主人讓我趕你們走,不代表你們可以全須全尾的走。”
“這兩人,你們幾人拉著他們回去。”
“若是不肯或者中途變卦者,那你們便做好和他們一樣的準備吧!”
這話一出,剩餘的人又瑟縮了一下。
那幾個被指名的人,也都不敢再推脫,直接上手,輪流拖著這兩個人離開。
煤山恢複了秩序,所有的一切都重新變得井井有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