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父親把他喊到書房,說道:“你叔公剛來了信,說朝廷已經指派了院試的學政大人。”
“也不知道學政大人會什麼時候到我們府城。”
“最近你還是莫要出門了,老老實實在家中看書便是。”
倫公子恭敬的應下。
不少被指派了的學政,都會提前出發。
私底下到當地了解當地的學風,以便於他們在院試時,更好的評估考生的成績。
這時候要是出去浪,鬨出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來,被學政大人知道了的話。
屆時院試的成績,那便要大打折扣了。
所以倫老爺在收到信後,便立馬叫了自己的兒子前來,提點了一下。
倫公子雖然是縣試案首,府試大概率也是能過的。
但是他也不敢托大,於是便老老實實的應了下來。
……
另一邊。
趙策帶著幾人,走出了聽雲軒。
吳學禮還一邊罵著:“這趙安明幾個,真是被鬼迷了心。”
“我們都是一個縣的,他們這般貶低趙策,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邱書白涼涼的說:“自然是有好處。”
“這倫公子年少氣盛,他們便想著可能倫公子喜歡與差不多的人,比試一番。”
“自然是要拿同為案首的趙策來做文章了。”
“不過,趙策你剛剛那兩腳,實在是太過癮了!”
“想不到你這看起來高高瘦瘦的,居然力氣這般的大。”
說起這件事,吳學禮等人全部看了過來。
“是啊,那屏風,我感覺我踹上去,都得腳疼。”
“你這腳是怎麼回事?怎麼銅牆鐵骨一般?”
“你該不會還是什麼身懷絕技的絕世高人吧?”
趙策無語的說道:“我也就天生比旁人力氣大了一些。”
“算不得什麼身懷絕技。”
吳學禮這眼神的羨慕,幾乎要化成實際,溢出來了。
“你這學習好,頭腦好,力氣還比旁人大。”
“我若是有這力氣,我也用不著帶人去暗地裡堵人了。”
趙策笑了笑。
不過一行人出門的雅興,也都被敗壞了。
幾人合計了一番,便讓盧星文和柳子木二人,在附近的飯館,打包了一些吃食回去。
乾脆回去再慢慢喝便是。
這件事,趙策並沒有太放在心上。
畢竟現在府試發榜在即,他也是暫時不能搞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
在現場踹爛了一扇屏風,也算是給這些讀書人一些警告了。
閒的沒事,跟個長舌婦一般,在背後說人壞話。
還被他當場抓住,發作了一通。
這趙安明一行人,日後就算在府城,估計也是混不了的。
晚上睡覺的時候,趙策想到白天那個屏風的事情。
有些猶豫的開口說道:“彩兒,我們這次出來,帶了多少銀子?”
那一腳趙策其實不後悔,畢竟自己踹,看到那邊那些人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實在是很暢快。
隻是那個聽雲軒,看起來逼格還挺高的。
也不知道那屏風要多少銀子。
還是得事先和小姑娘通個氣才是。
蘇彩兒慣例趴在他胸膛上,聽著夫君的心跳。
聞言,微微抬起小腦袋,問道:“夫君要用好多銀子嗎?”
趙策頓了頓,說:“大概……”
吳學禮給他評估了一下。
那扇屏風,木頭確實是好木頭。
至於屏風上麵的字畫,他也不懂。
不過放在普通雅間的屏風,估計作畫的人也不會身份太高。
他估摸著,那屏風大概一百兩左右能賠下來。
本來吳學禮還想著幫趙策賠了,不過趙策拒絕了。
蘇彩兒聽了夫君的話,在黑暗中坐起來,算了算。
才說:“我們這次出來,也是帶了兩百兩銀票。”
“還有一些碎銀子。”
“對了,我還在衣裳裡麵縫了一張一百兩的。”
“加起來得有三百多兩吧。”
過年前到縣試後,店鋪的生意一直很好。
特彆趙策得了案首之後,采糖記的門檻,幾乎要被人踏平了。
不過出門,他們也沒有把全部身家帶上。
蘇彩兒也不知道夫君要多少銀子,隻能把自己帶著準備應急的小私庫也說了出來。
“三百多兩……”
就算在縣城,也夠一家人過一輩子了。
隻是這裡畢竟是府城,趙策也不確定夠不夠了。
他隻好有些猶豫的說:“彩兒,如果我說,我踢爛了一樣東西。”
“那東西很貴,可能會把我們帶出來的銀子,全部掏空,你會不會生氣?”
“踢爛了東西?”蘇彩兒有些著急道:“那夫君的腳有沒有受傷?”
說著,便要爬到床尾,去檢查夫君的腳。
趙策聽到她的話,不禁在黑暗中輕笑了一聲。
這帶出來的全副身家都要賠出去了,小姑娘關心的卻是他的腳。
趙策心中熨帖不已,感覺自己的皮肉和心都在發軟。
這小姑娘,永遠能用樸實的話,擊中他的一顆糙漢心。
趙策把她拉住,讓她重新趴回來。
慢慢捋著她的背,一邊說道:“放心,沒有傷到。”
“隻是那東西估計會很貴,所以想著提前和你說一聲。”
蘇彩兒當然心疼銀子。
但是夫君不小心踢碎了東西,那也是沒辦法的。
她隻好說:“那明日我把銀子全部找出來吧。”
“若是不夠賠的話,不知道吳公子他們能不能借我們一些。”
“家中還有一些銀子,回去應當也是夠還的。”
想了想,蘇彩兒又說:“這府城的東西,怎麼這麼貴。”
“我們要賺好久的銀子。”
趙策輕歎了一口氣,逗她說:“怪我,一時衝動。”
“要是把錢都賠光了,那我們又成窮光蛋咯。”
“又要過回以前那種,吃不上肉的樣子了。”
蘇彩兒聽到夫君輕歎,忍不住爬回到枕頭上。
“唔,夫君,沒關係的。”
“要實在沒錢了,我可以再吃少一些的。”
蘇彩兒在他下巴蹭了蹭:“我很好養活的,不用廢多少米糧。”
“要是實在請不起人了,那我便每日做工久一些。”
“總會把銀子重新賺回來的。”
“好乖。”
趙策抓著她,怎麼愛都不夠的親了她幾口。
親完後,又有些意猶未儘的說:“小乖乖,舌頭伸出來。”
“夫君教你親嘴玩……”
“嗯~”
……
後麵的幾日,趙策等人都沒有出去。
就安心在屋裡,等待著成績。
隻是聽雲軒那邊,一直沒有派人前來收屏風的賠款。
如此這般。
便到了府試發榜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