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妙身形未停,也沒去追,如離弦的箭的一般殺向被攻的馬車。陶季的毒就擋了倆人一妖十息不到,就被一人隔空一掌拍下馬車。他吐了一口血,看見他們抓向潘筠,急得眼睛都充血了,才要飛身去擋,就見他們被馬車上的符籙擋了一下,下一瞬,玄妙殺到。陶季呼出一口氣,這才將堵在喉嚨裡的血都吐出來,往自己胸上點了兩個穴道,然後爬上馬車。玄妙與三人戰成一團,剩下的小嘍囉們忌憚陶季的毒藥不敢上前。正在他們猶豫是要繼續,還是放棄的時候,一股威壓襲來,一個黑影踩著樹尖飛來,眨眼便到跟前,陶季未曾看清來人便大喊,“師妹小心!”陶季的毒藥和馬鞭同時朝著黑影打去,黑影渾身氣勁一蕩,毒藥不能近身,馬鞭同時震飛,他略過陶季,直接朝背對著他的玄妙拍出一掌。玄妙一劍掃出,未曾回身,劍已後刺,直衝他的掌心。對方斜掌,躲過劍尖,但內力也稍收,玄妙周身一蕩,以元力擋之,但依舊被震得後退兩步。對方哈哈大笑起來,“玄妙,你們修道之人,元力也不是源源不斷的,你快失力了。”玄妙懶得與他廢話,才阻了這一下攻勢就回身擋住三道攻擊,她選中了其中年紀最長,也是武功最高的一個,無視緊隨而來的兩道攻擊,身形一閃,直接從他身側穿過……對方瞪圓了眼睛,“你……”隻是一張嘴就大口大口的吐出血來。玄妙低頭看了一眼肩膀上的抓傷,又感受了一番後背的濕滑,戰意愈盛。她抹了一下嘴角的血,眼中似乎冒著一團火,輕聲道:“我已經很多年沒打過這麼酣暢淋漓的架了。”她瞥了一眼胸口慢慢暈開鮮血,明明已經失力,卻不肯倒下的老人,冷笑道:“一個三流的宗派,三流的高手,也敢來堵我,是誰給你的膽氣,他嗎?”玄妙冷冷地道:“鳴鷹宗,我記下了,我會去草原上滅了他的,你看五穀宗能不能保下你的宗派。”老人瞪大了眼睛,砰的一聲氣絕倒地,死不瞑目。在左右兩邊的一人一妖嚇得後退一步,看著戰意勃發的玄妙,他們有些後悔。再看新出現的黑漆漆的人,心裡更後悔了。一人一妖一想還真是,就連附近想要偷偷溜走的小嘍囉們都忍不住停下腳步。他說的對,玄妙都發誓了,顯然今晚過後不會放過他們,唯一的辦法就是殺了他。來人武功很高,應該上第五時了,可以一搏。大家戰意被挑起,重新看向玄妙和陶季,以及還在入定中的潘筠。潘小黑因為長得太黑,完美的隱藏在了黑夜之中,它正在用力的叫醒潘筠,“你快醒醒,快醒醒啊,新來的那個武功好高,你師姐可能打不過啊啊啊……”潘筠留在周身的那抹意識沒有感受到危機,所以她依舊在做勤勞的搬運工,堅持不懈的把經脈裡多餘的元力搬到上丹田。靈境晃了晃,潘小黑隱約的聲音傳出,潘筠一聽,意識從泥丸宮裡退出,刷的一下睜開眼睛。眼睛才一睜開,便看到玄妙與一個黑衣人錯身而過,對方躲過了玄妙一劍,玄妙也錯身避過他一掌,但才一錯身便有一人一妖接力攻擊,拉住玄妙。錯身而過的黑衣人回身便是一掌,潘筠一眼便知這一掌蓄了十成的力,比剛才錯身而過的一掌狠多了。一團元力瞬間出現在掌心,天上雷雲閃動,撞擊間電閃雷鳴,潘筠就要出手,但瞬時,一個身影閃動擋在玄妙麵前,潘筠看清來人,已經抬起的手瞬間放下,元力立刻收回體內,同時向上空連連作揖,“沒看見,沒看見……”來人抬手,輕飄飄的接住黑衣人的一掌,也不見他用力,但接掌時砰的一聲,黑衣人倒飛出去砸在右側的山壁上,直接砸出了一個五厘米左右深的洞,然後輕飄飄的從上麵滑下。王費隱收手,扭頭,玄妙狠厲,直接將受驚出錯的一人一妖一劍刺穿。人死了,妖在落地時瞬間變成了一隻大鵟。王費隱皺了皺眉,目光落在玄妙身上,眉頭皺得更緊了,“你又受傷了,陶季呢?”陶季從車下爬出來,伸手道:“我在這裡,咳咳……”陶季咳出血來,他剛才又被黑衣人一掌拍飛了,幸而他身上放了潘筠的一張平安符和玄妙的一個木牌,此刻它們全碎了,所以他隻是吐血,沒碎掉。王費隱連忙去把他拖出來,一摸他的脈門,眉頭一皺,立刻看向正掙紮著要偷溜的黑衣人。王費隱麵色平靜,掐訣道:“福生東嶽天尊,賞罰分明,懲惡除奸。”說罷,袖子一甩,一道混元氣勁猛的擊向對方後背,砰的一聲,他身體一滯,搖搖晃晃的轉身,隻來得及看王費隱一眼就砰的一聲倒下。場麵一時寂靜。還是潘筠最先反應過來,小小聲的道:“師兄,林子裡好像還有很多人。”王費隱瞥了她一眼,又抬頭看了一眼天上越積越厚的雲層,朗聲道:“諸位不走,是想去我三清山做客嗎?”一直躲在林子裡不敢出手,卻想趁機撿漏的人和妖們瞬間散了。提著刀站在戰場上的人和妖見王費隱目光瞥過來,手一顫,刀落下,也連滾帶爬的逃了。就連倒地沒死的也不敢再裝死裝暈,用力的朝林子裡爬,就怕王費隱現場找他們算賬。躲在屍體堆裡的姚五倫也溜了。王費隱沒時間跟他們一一計較,丟出一個龐大的藥鼎,把陶季往藥鼎裡一丟,拎起潘筠就飛起踩在藥鼎邊沿。玄妙也飛身而上,踩在藥鼎的另一邊。潘小黑反應迅速,熟練的一跳,直接跳進潘筠懷裡,下一刻,藥鼎飛起,咻的一聲飛向天際。潘筠哇的一聲,寒風撲麵而來,直接往她嗓子裡灌,她一把抱住王費隱,把腦袋埋進他懷裡,“嗚嗚嗚嗚嗚嗚?”為什麼不擋風?王費隱傳音道:“因為要省元力,從這到山上還遠著呢。”潘筠這才想起可以用傳音,“我們的馬車怎麼辦?”王費隱:“有緣自會再見,沒緣就是彆人家的了。”玄妙:“大師兄,你見到妙真妙和了嗎?”王費隱:“她們在下麵。”玄妙和潘筠一低頭,就見底下的樹林裡藏著倆人一妖,正探著腦袋鬼鬼祟祟的往路上瞧,而在她們頭頂則飄著一個紅衣女鬼,也在探頭探腦的看。陶季捂著胸口坐在藥鼎裡,也探出腦袋往下看了一眼,很乾脆的叫道:“徒兒!”妙真妙和刷的一下抬頭,藥鼎從天而降。片刻後,妙真妙和一人抱住紅狐的上半身,一人抱住她的尾巴,和陶季一起擠在藥鼎裡,而小紅則被玄妙用一張符收起來,卷了卷,將黃符卷成一個卷後交給紅狐。“放她出來時,隻要撕開黃符就行。”紅顏的爪子就緊緊地抓著黃符藏在腹前,生怕風給吹走了。藥鼎晃晃悠悠的飛起來,緩慢的朝著三清山的方向飛去。潘筠敬佩的看著王費隱,“大師兄,你真厲害,竟然可以帶這麼多人,這算超載了吧?”王費隱:“閉嘴!”王費隱花費了兩刻鐘的時間趕了他們馬車兩個時辰的路,直接飛回三清山頂,在三清觀前的廣場上落地。王璁一直等在這裡,見鼎落定,立即跑上去問,“三師叔和妙真她們……”他一眼看到擠在鼎裡的三人一狐,瞬時收聲,頓了頓後改成,“你們沒受傷吧?”妙真把紅狐遞出去,“大師兄接一下。”王璁伸手正要接,紅顏腳在妙和身上一蹬,自己飛出去落地,瞬間化成人形,撕開黃符放出小紅。王璁手一轉就去扶妙真。潘筠被王費隱拎著落下藥鼎,他抬頭看了眼追在他們身後趕來的雷雲,道:“趁著天還黑著,去渡劫吧,天亮以後容易嚇到人。”潘筠:“不是天黑的時候更容易嚇到人嗎?”“大晚上的都在睡覺,就是聽見冬雷,有幾個人會爬起來看?趕緊去渡劫,再撐下去,惹惱了天雷,把我三清山劈了怎麼辦?”玄妙:“師兄,師妹在哪裡渡劫更好?”王費隱略一思索就道:“紫煙石東北側不到五十步的地方有一塊巨石,臨崖可見風雷塔,去那裡渡劫吧。”潘筠眼睛一亮,“那也算是乾位了,是不是乾位利我?”“不是,”王費隱道:“那裡空曠,石頭硬,雷劈不壞,樹木也少,引雷也會少,就是不小心燒著了,也不會引起山火。”潘筠:“……大師兄,你可以重新組織一下語言。”王費隱給了她腦袋一下,“還不快去,這雷要是把道觀劈壞了,你出錢。”潘筠立刻跑了,“三師兄,四師姐,我先去渡個劫,你們先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