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潘筠和妙真就一起看向妙和,這一刻,倆人同時想,她們是不是也得精修一下丹道?
以前在玉山縣的時候沒發覺,到了外麵才發現符籙是不比丹藥好賣的。
陳自悟還以為她們在擔心曆練的事,自信的道:“師妹們不用擔心曆練的事,我在外麵認識很多江湖人和江湖門派,都能說得上一些話,你們隻要出門曆練,隻管寫信給我,不管我在哪兒,都會過來帶你們的。”
潘筠就想到現在跑沒影的三師兄和四師姐,立即道:“那就多謝師兄了。”
陳自悟笑容燦爛,“互相幫助,互相幫助。”
等陳自悟離開,妙真就不解的問:“小師叔,我們曆練不應該是三師叔和四師叔帶著嗎?”
潘筠道:“他們太強了,跟著他們曆練我們能學到什麼?陳自悟的水平不上不下的剛剛好。”
妙和則對莫如是更感興趣,問道:“小師叔,那邪道的口供上說了什麼?”
“也沒什麼,就是把他的作案過程,還有從前做過哪些案子,怎麼養蟲的事簡單交代了一下。”
莫如是是在開封府大街上瞥見陳自悟,所以盯上他的。
但之後陳自悟就接了一個鏢,和一個鏢局的鏢師去了常州府,莫如是跟丟了,隻能跟著尋蹤覓跡,一路又從常州府找到了龍虎山。
正如他所言,他是真的不怕在龍虎山這裡動手,他有自信逃得掉的,誰知道抓肥料的時候碰見了潘筠,一步錯,步步錯。
莫如是依舊被關在學宮裡,他體內還有母蟲在,學宮派了五年生的弟子下山找了兩天,成功在一些山石角落裡翻出漏網的幾隻子蟲,戳死了它們。
子蟲看似斷絕了,但隻要母蟲還在,就不安全。
莫如是犯下死罪是鐵板釘釘了,都不必交給衙門,天師府就可以弄死他。
但跟著他的那具腐屍一直沒弄明白身份。
“莫如是說他撿的就是屍體,當時他剛出關,蟲子正需要血肉為食,正好林子裡有一具新鮮的屍體,他就讓蟲子寄生了。”
張子望:“你就信了?萬一他騙我們的呢?”
林靖樂瞥了他一眼後道:“我不怕他騙我們,我就怕他不騙。”
“我看過了,這具腐屍殘存的裡衣是上等的綢子,上麵是織的祥雲暗紋,普通人家,誰用得起這樣的料子做裡衣?”
幾人驚訝。
林靖樂繼續道:“再看他的鞋子,不是大街上成衣鋪裡隨處可見的樣式和紮法,但是是行伍之中的人常穿的鞋子。”
張子望沉吟,“你懷疑他出自勳貴之家?”
“勳貴之家的子弟怎麼會在西南一帶遇害?”
林靖樂歎息道:“麓川之戰,去年,皇帝又對麓川用兵了,一直打到了今年,看他屍體的腐爛程度,算上那些蟲子對屍體的作用,應該是今年年初左右遇害的。”
當時,正是麓川之戰接連失利的時候。
張子銘:“戰死的?”
張子望瞥了他一眼後道:“要是戰死,密林裡就不會隻剩下他一具屍體了。”
他沉吟片刻道:“此事不小,得把人送到天師府去,趁早和朝廷上報。”
林靖樂頷首。
所以莫如是最後還是被送到了天師府。
潘筠還是課餘時間聽和傑等人說起才知道的。
自從休沐之日後,以和傑為首的五個少年就自動和潘筠三人成了好朋友,現在,他們但凡選到一樣的課程,都不用玄璃幫忙占位,他們就自動幫忙占了,順便把玄璃和崔懷公的位置也幫忙占了。
平時還能照顧一下崔懷公。
崔懷公身上的傷經過五十多天的修養,已經恢複了基本的行動,至少可以自理了。
就是需要動拳腳一類的修煉課程還不能上。
大家圍繞在潘筠身邊,儼然成了一股新的勢力,就在林靖樂都不由側目時,潘筠卻依舊隻和妙真妙和同進同出,每天樂嗬嗬的。
林靖樂等人收回目光,是他們想多了,潘筠才多大,縱然修為高些,也隻是修為而已。
指望九歲的孩子想什麼?
潘筠則私下和潘小黑吐槽,“他們也不用腦子想一想,我一個三清山的道士,在龍虎山學宮裡發展勢力做什麼?”
“我又不想當龍虎山的家,乾嘛從下往上慢慢發展勢力?”她道:“我想的是在這裡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所以我要結交,就結交上麵的勢力,背靠大樹好乘涼,事少,耗費的精力也少。”
比如張留貞。
現成的勢力靠山,隻要她和張留貞走得近,張子望都要對她客氣兩分。
而張留貞,現在每個月還是吃三清山寄來的藥,這一次送藥的小哥從三清山回來,不僅拿回來了張留貞的藥,還有大包小包的東西,全是王費隱給潘筠三人收拾的。
用王費隱的話說是,免費的跑腿,不用白不用。
潘筠就帶著妙真妙和興衝衝的去領東西。
王費隱不知從哪兒知道他們遇到莫如是的事情了,不僅給他們寄來不少治療傷病的常用藥,修煉用的丹藥,還單獨用一個盒子裝了六瓶毒藥過來。
“再遇到莫如是這樣的人,打不過就放毒。”又給她們三換了鍛體的藥方,還道:“你們三師兄四師姐寄的錢要是不夠用,就下山去找天師府,他們還欠著我們三清山不少錢呢。”
潘筠就不由看向吃藥的張留貞。
張留貞見她偷偷摸摸的看他,不由一笑,問道:“你大師兄是不是讓你去找天師府要錢?”
潘筠不由摸了一下自己的臉,“我的臉表現得這麼明顯嗎?”
張留貞笑了笑道:“不明顯,隻是我了解王觀主罷了。”
他打開抽屜,拿出一個盒子遞給她,“這是欠款,你拿著。”
潘筠沒拿,笑道:“張師兄,我大師兄是玩笑的,他要是想與你要錢,早幾年就開口了,不會等到現在。”
“我知道,他這是為姑姑出氣呢。”上次玄妙當眾放話讓天師府付醫藥費,還真的把賬單給丟到了天師府,王費隱肯定記在了心裡,這是一並給玄妙和潘筠出氣呢。
潘筠依舊不接,“四師姐那樣說純粹是為了氣他們的,師兄你真的給錢,四師姐要傷心了,你知道的,她給你送藥為的又不是這些?”
張留貞將盒子推給她,笑吟吟的道:“我自然知道,你不要多想我多想,這其實是好事,我一直想付藥錢的,隻是姑姑頑固,一直不肯收,所以我隻能時不時的送些藥材過去,但這與我所得依舊相差甚遠。”
他衝潘筠調皮的眨了眨眼道:“但姑姑吃了虧,我卻沒有獲益,天師府可不是我一人的天師府,省下來的錢也不是我花。”
潘筠挑眉,若有所思。
張留貞見她似乎明白了,高興起來,繼續把盒子往她身前推了推,都快推到她懷裡了,“我父親前日回來,知道了此事,特意叮囑天師府將賬單結清,昨日天師府就把錢送上來給我,以後三清山再給我寄藥要附送一張賬單,我讓天師府給你們結賬。”
潘筠眼睛亮晶晶的,將盒子抱在懷裡問,“天師府不是你家的嗎?”
張留貞含笑道:“是我家的,但我家太大了,兄弟也多,家業並不屬於我一個人的。”
潘筠:“那除了你之外,家業最可能被誰繼承得最多?”
張留貞不由輕笑出聲,“你可真是個機靈鬼,也沒什麼不能說的,我還有一個堂兄弟,以前叫張惟元,現在叫張留元。我要是死了,天師府將由他繼承。”
潘筠:“聽上去和王朝太子通常不得善終一樣。”
張留貞:“這話在我這兒說說就好,可彆在外頭說,要砍頭的。”
潘筠點頭,“我肯定隻和你說,要砍也是一起砍,誰叫你是被類比的主角呢?”
張留貞:……
潘筠笑嘻嘻的抱了盒子要走,張留貞叫住她,“還有一樣東西要給你。”
他起身走進內室,抱出一個三尺多長的匣子,放在桌子上後打開。
裡麵是一柄全身用布纏繞劍鞘,看著平平無奇的劍。
張留貞將劍取出遞給潘筠,笑道:“這就是給你的禮物,一直到今日才拿到,算是遲到之禮。”
潘筠微愣,伸手接過,“您給我送一把劍?”
張留貞笑道:“也不算是我送的,離姑姑提及,你劍法學得極好,我手上有一塊天外隕鐵,多年來一直沒找到它的用途,所以高懸不用。”
“我當時聽說你要來學宮,我第一時便想到這塊隕鐵,正好可以給你打造一柄劍,鑄劍師還是離姑姑幫忙找的,所以這禮物,算是我和離姑姑一同送你的見麵禮。”
潘筠道:“這也太貴重了。”
她推辭著不肯收。
“你打開看看吧。”張留貞笑道:“打開了,或許就會覺得你們之間有緣。”
潘筠便噌的一下拔出一半的劍,寒光刺目,潘筠一下就被刀身上的寒銳之氣吸引,眼一下直了。
張留貞嘴角微翹道:“喜歡吧?”
潘筠不由自主的點頭。
張留貞就道:“這把劍贈與你,我隻有一個憂慮,你太聰慧,而劍太鋒銳,不僅傷人,也會傷己,所以你當養一養性子,此劍,謹慎用之。”
潘筠抱著劍連連點頭,就好似抱住了鬆果的鬆鼠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