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王費隱挑眉,“這麼自信,你才多大?”
潘筠抬起下巴道:“我生而知之。”
王費隱哼了一聲,“倒是時常聽你說起,生而知之,知道的東西總有範圍吧,你能什麼都知道嗎?”
潘筠沉默。
王費隱這才順心滿意。
他教她怎麼算八字,“生辰八字也叫四柱八字,即年柱、月柱、日柱、時柱,四柱都是由天乾和地支結合在一起,天乾有十個,地支有十二個,四個天乾地支組合在一起,就是一個人的生辰八字。”
潘筠點頭,排列組合嘛,她懂。
王費隱就告訴她,不同的天乾地支組合在一起的意義。
潘筠算術是好,但此時大量半生不熟的知識灌進腦子裡,依舊讓她運轉緩慢了一下。
王費隱給的知識足夠多了,就讓她自己記誦,他起身離開。
潘筠正低頭消化這些知識點,就聽見腳步聲,但隻響到門外,潘筠就懶洋洋的掀起眼眸看向門外。
一個青年書生站在門外,正在朝內打量山神廟。
目光下落落在潘筠身上,輕輕點了點頭後抬腳走進山神廟,“小道長就是廟祝嗎?”
潘筠坐著沒動,點頭道:“正是貧道。”
見她沒下話了,既不請他坐,也不問他是否拜神問神,他就不由皺了皺眉,“廟祝平時也是這麼接待客人的嗎?”
潘筠懶洋洋的道:“客人?我們這裡沒有客人,隻有信眾。”
“難道不是信眾就不能來嗎?”
潘筠:“善人此時不就站在廟中嗎?”
青年張了張嘴巴,總算認真打量起她來,片刻後拱手道:“在下莫及第,前幾日家兄請廟祝為我算了一卦,不知道廟祝是否還記得?”
“記得,”潘筠忍不住笑起來,“便是之前不記得,聽到善人的名字也記起來了。”
莫及第一呆,半晌才抖著嘴唇問道:“難,難道我考不中是因為我的名字不好?”
潘筠:“我要是說有影響,善人就相信嗎?”
莫及第沉默了好一會兒後沉聲道:“我信!”
潘筠就哈哈大笑起來,請他坐下。
莫及第連忙撩起衣袍在她對麵坐下,一臉期望的看著她。
潘筠認真道:“不錯,善人屢試不中是受名字影響。”
莫及第咽了咽口水問,“那我應該改成什麼名字好?”
潘筠就記起那天看的生辰八字,雖然隻是掃視一眼,但她還是記住了。
結合今天學的粗淺知識,她垂眸想了想後道:“善人五行缺木,又有心為國之棟梁,再沒有比‘楨’這個字更好的了。善人若改名為楨,隻要再落榜一次,必高中。”
莫及第喃喃,“再落榜一次?為何一定要再落榜一次?”
“善人的這個名字帶了二十一年,怎麼可能一朝更換就能立刻改掉風水?自然需要時間慢慢調和,三年的時間不多,且剛剛好消弭從前的厄運。”潘筠道:“再考一次,將厄運消耗掉,接下來考運便高漲,不僅能過秋闈,春闈也可以一次通過。”
莫及第抿嘴道:“既然是厄運,以廟祝的功力,應該可以做法消掉吧?”
三年的時間,他可以做多少事情了,他實在是耗不起了。
潘筠聞言仔細看了看他的五官,挑眉道:“倒是可以一試,不過不用做法事這麼麻煩,我給你畫幾張符吧。當可以消融你的厄運。”
“什麼符?”
“清厄符,靜心符,還有好運符。”
莫及第垂眸想了想後點頭,問道:“要請這三張符,不知要捐多少香油錢?”
潘筠道:“六十兩。”
莫及第就心中有數了,起身深深地一拜道:“還請廟祝幫我畫符,在下不吝感激。”
潘筠應下了。
莫及第就拿出十兩銀子放在台上,道:“廟祝,這是感激您給我算的名字。”
潘筠點點頭,依舊坐著沒動。
莫及第就又拱手一禮,這才恭敬的退下。
等莫及第走遠了,潘筠這才哼哼一聲,起身給她師父點了一炷香後念叨:“師父,等他來求了符,您沒事就去他家晃一圈,督促他努力讀書,他放下心結,努努力,還是很有希望三年後考中的,是吧師父?”
她師父不搭理她。
潘筠也不介意,燒完香就繼續坐著記誦王費隱教她的東西,等王費隱從村裡晃蕩一圈回來,她已經把今天學的東西背熟了。
看到台子上放著的十兩銀子,王費隱驚訝不已,“哪來這麼大的香火,我們樂平鄉何時有這麼有錢的人?”
潘筠:“莫家。”
“哦,那沒事了。”王費隱冷靜了。
潘筠就好奇,“莫家很有錢嗎?”
“一般一般吧,全鄉第二。”
潘筠:“第一是誰?”
“那自然是我王家了。”
潘筠靜靜地看著他。
“你不信?”王費隱道:“你可以往外打聽打聽,我王家是不是樂平鄉第一,當然了,不包括我這一支了,唉,你也知道,我這一支現在沒落了。”
潘筠:“是拜了師父之後的事嗎?”
“小師妹,要不我們換個地方討論這個話題吧,當著師父麵呢。”
潘筠:“大師兄,師父是三清山神,他無處不在,難道我們上到山頂就不是當著祂的麵了嗎?”
王費隱抬頭看了一眼神像,不由對她豎起大拇指,“論膽大還是你啊。”
“不錯,拜師之後我就開始敗家了,”王費隱倒不隱瞞,道:“在山頂上建造三清觀花費巨大,然後是修路,煉丹房的花銷更是巨大。所以一開始我並未發現不對,建完這些想要安心修煉時,我才發現我很倒黴。”
“家業就慢慢敗光了,好在我們王氏分家分房,我敗也是敗我家的而已,王氏在這樂平鄉還是第一。”
潘筠心中一動,“村裡的學堂……”
王費隱微微一笑,“是找了王氏幫忙,他們出了一半的錢,還有一半我自己掙到了。”
潘筠道:“學堂不是開起來就可以了,要維持,就得源源不斷的投入。”
“這點自信我還是有的。”
潘筠:“大師兄可以不必這樣辛苦的,這樣吧,學堂的維持,我們山神廟出一部分。”
她將十兩銀子遞給王費隱。
王費隱笑著接過,抬頭看了一眼安坐在台上的神像,“也好,你做好事積累功德之後能夠轉運,我和師父應該也是可以的,山神廟投資,這筆功德就算是山神的,師父身上的衰運減弱一分,我們便能好運一分。”
潘筠點頭,“正是呢,我也是這麼想的。”
潘筠沒打算把雞蛋都放在自己籃子裡,既然他們的黴運來自於山神,那就試著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哪怕現在他們能做的杯水車薪,但他們踏出一步了不是嗎?
今天挪一小步,明天挪一小步,總有一天,他們能走到千裡之外。
潘筠回去就畫符,她決定了,所有在山神廟賣的符,她都算作山神廟的賬,回頭全部用作山神廟的投資——善事投資!
潘筠和潘小黑道:“來,為我的師父單開一本賬。”
潘小黑被當做會計和記事員使用,早已麻木,平靜無波的就聽從她的吩咐在靈境裡給她單開一本賬,把今天的收入記上。
潘筠淨手,擦乾後閉目調息,等調好呼吸,就開始化開丹砂畫符。
三張符,每一張符都是一筆而成。
靈力浮動,最後被禁錮在符文之中,潘筠將它放到一旁,攤開另一張黃符,開始日常畫符。
潘筠決定了,下次不給她爹寄錢了,她要寄符,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符也要囤一些,不是說三清盛會要開了嗎,到時候需要的符多。
而且,除了自己的符,她還領了觀裡的任務。
為三清盛會做準備,潘筠領了二十張平安符,二十張發財符的任務,王費隱和玄妙要畫的更多,就連不太擅長符籙的陶季都領了五十張的任務,這幾天都在閉關畫符。
妙真也領了十張符的任務,不過她成功率低,所以她都要先修煉,待靈力達到最盛時才動手,一天能成功一張就是贏。
妙和和陶岩柏則是準備各種藥丸、藥水和藥膏,也都是要拿到盛會上出售的。
三清山這麼用心,潘筠都有些害怕,“要是都賣不出去怎麼辦?”
王費隱道:“賣不出去就自己用,這些東西都是自己可以用的東西,符拿來貼自己身上,又健康又平安;藥也可以自己用,你們平時練功,采藥,也沒少摔打。”
“誰家好人往身上貼百來張符啊?”潘筠道:“要貼完這麼多符得多長時間?而且還有這麼多藥呢。”
王費隱:“放心,有你三師兄和四師姐呢,實在賣不出去就讓他們出去曆練個半年。”
潘筠一呆,問:“上一次三師兄和四師姐出去曆練是為了……”
“為了把你帶回來啊。”
潘筠:“再上一次呢?”
“哦,自是為了要把上一年積存的東西賣出去。”
潘筠:……她就說嘛,四師姐那麼宅,天天沉迷於修煉的,怎麼會往外跑,以至結識前大理寺少卿。
潘筠看向平靜的王璁,“師侄啊,你就不攔一攔?”
王璁:“沒事的,我的商隊還在,總能賺錢,道觀的花銷不成問題,長輩們喜歡就做吧。”
玄妙和陶季:……除了大師兄,沒人喜歡。
不過每年三清盛會,三清山的確都會賣出不少符籙和藥,隻是他們做得太多了,以至於總能剩下不少。
或許今年可以少做一些?
倆人不由的去看王費隱。
王費隱大聲道:“今年有小師妹加入,又有山神廟落成,我們三清山的名聲又打響了一點,所以我們要準備更多的符籙和丹藥,以免信徒來了失望而歸。”
好吧,減少是不可能了,不擴大就算不錯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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