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筠摸了摸自己的那份銀子,覺得還是有點少。
她得給她爹寄一些錢,大同貧寒,當時他們走得匆忙,隨身帶的東西不多。
後麵二叔雖然托人送了一些東西過去,但肯定不夠用。
他們那樣的身份,要想日子過得好點,錢是必須要有的。
所以錢是多多益善。
其次,她修煉也要銀子。
她要變強,目前來說,修煉是最直接,也是她最能把握住的辦法。
隻要足夠強大,她總能把父兄救出來的。
所以,還是得要錢。
潘筠看了一眼得賞的玄妙,特彆想上前對周王輸出一波封建迷信。
但,上趕著不是買賣,此時沒有合適的話頭啊。
周王妃見趙元鬆走了,鬆了一口氣,就對還擠在屋裡的眾人道:“王爺累了,子瑾,讓你媳婦把孩子帶下去,他這段時間嚇壞了,一會兒請大夫給他看看。
你招呼好三位道長,等王爺休息好了再鄭重的謝過他們。”
朱子瑾和穀氏連忙應下,一個上前抱孩子,一個則請陶季三人往外走。
朱有爝也不便多留,和王妃道:“大哥就有勞嫂子照顧了。”
說罷領著兩個兒子悶頭就走。
朱子瑾退到一旁恭敬的讓四叔先行。
朱有爝在他麵前頓了頓,偏頭看了他一眼後轉身離去。
這是朱子垕和朱子埅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受到父親對堂兄的不悅,倆人都頗受打擊。
朱子埅還好,雖然臉色蒼白,卻還穩得住,朱子垕卻是眼眶泛紅,胸膛起伏不定。
兄弟兩個匆匆向朱子瑾行禮,然後追著朱有爝離開。
朱有爝平時並不住在周王府,他的封地在祥符縣,郡王府也在祥符縣。
隻是這段時間周王病情加重,都說他沒幾日了,所以朱有爝才到開封府來。
此時他就住在周王府西角的一個院子裡。
來前他正在水榭裡乘涼午睡,正院的眼線悄悄來稟報,他便立即起身更衣趕來,卻沒想到還是晚了。
朱有爝沉著臉回到水榭,實在壓不住火,袖子一掃便將石桌上的水果盤子和茶水全部掃到地上,劈裡啪啦嚇得四周的下人臉色一變,紛紛躬身退下。
朱子垕胸膛起伏,甩掉朱子埅拉他的手,上前質問,“父親為何發火?大伯定了堂兄做周王世子不是好事嗎?”
朱有爝猛地回頭看他,臉色陰沉,“朱有爋罔顧人倫,陷害你祖父,你大伯,還有我,做了那麼多不法之事,到頭來還是他兒子做了周王,這是上天不公,算什麼好事?”
朱子垕強調道:“堂兄是大伯的嗣子,二伯可沒養過他一天,堂兄也隻認大伯做父親。”
朱有爝諷刺:“你大伯可是周王,朱有爋成了庶人,他當然隻認你大伯為父了。”
朱子垕不讚同的道:“父親,堂兄不是那樣的人。”
就連朱子埅也道:“父親,堂兄性格雖軟弱了些,為人卻厚道孝順,他不是見利忘義之人。”
他頓了頓後道:“不論及爵位,堂兄嬰幼時就是大伯和大伯母撫養,他被二伯奪走時已經十二歲,他們親生父子間沒有感情,二伯還是汝南郡王時便對他不好,時常打罵,聽說被廢為庶人之後,堂兄的日子更艱難,在他們家簡直連牛馬都不如。
難道堂兄敬愛大伯不是因為大伯對他的教養和疼愛嗎?”
朱子埅道:“您懷疑堂兄孝敬大伯是因為周王爵,那我和大哥孝敬大伯又是因為什麼呢?”
朱有爝大怒,一巴掌打過去,“放肆!”
“啪”的一聲,朱子埅低下頭去,人卻倔強的挺直腰背。
朱子垕上前擋在朱子埅身前,也倔強的看著父親。
朱有爝怒氣上湧,猛的回過神來,這些年,一是為了寬慰長兄,二來他也的確有些想法,所以時常把幾個孩子送到周王府來,結果他們和長兄越來越親近,反倒不服他這個父親的管教了。
尤其是朱子垕和朱子埅,倆人從兩歲開始住在周王府,一年隻偶爾回郡王府一兩趟。
周王府倒像是他們的家,郡王府成了親戚家了。
這簡直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朱有爝氣得心口疼,他轉著腦袋找東西要抽孩子。
朱子埅想了想,還是推了一把兄長,道:“快跑。”
朱子垕猶豫了一下,不肯跑。
朱子埅拽著他就跑,“小受大走,這一看父親就是想打死我們,為了不讓父親後悔,我們先跑,不然回頭他心疼,我們豈不是不孝?”
朱子垕覺得他說的有道理,於是跟著他跑了。
朱有爝還在找趁手的工具呢,一回頭,兄弟倆攜手跑了,他氣得跟在後麵跑,“混賬東西,你們給我回來,哎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