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綃漓給那年輕人說了多少龍宮之事,麵對龍宮大殿上的這麼多奇形怪狀的龍子龍孫。
年輕人除了最開始有些慌亂之外,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直到沒找到綃漓的蹤跡,年輕人才著急了起來。
龍子明璋的禮節,讓他第一時間明白了誰才是龍宮的話事人。
所以他爬起身的第一件事,就是對著龍君質問道:
“綃漓呢?你們把她怎麼了?”
這一幕,看的陳年直皺眉。
年輕人的這副樣子,與話本中不能說相似,隻能說一模一樣。
劉彥昌這個樣子,楊天佑是這個樣子,董永和那牛郎同樣是這個樣子。
這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表現,讓陳年都有些審美疲勞了。
這種行為,騙騙不懂世事的小姑娘也就算了。
在千年龍君麵前,年輕人的那點小心思,簡直就是禿驢頭上的虱子,明擺著呢。
年輕人或許不知道自己與龍女愛情故事背後有什麼陰謀。
但在明知龍女身份的情況下,要說他沒有自己的算計,鬼都不會信。
龍君甚至都沒有說話,一旁的龍子明璋就直接封住了他的聲音,並取出了他身上所有的東西。
“父親,周圍全都探查了一遍,除了這兩塊玉佩,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那兩塊玉佩都是半玦,其中一塊便是從綃漓身上取下的。
龍君盯著懸浮在半空的玉佩,眼中寒光一閃,玉佩像是活過來了一般,在空中不停的扭曲,
隨即一聲聲尖銳的蟲鳴響起,玉佩竟然當空變作了兩條肥碩的蟲子。
“萬痋山的應聲蟲、璿閣山的天機術。”
雲湖龍君的目光越來越冷,一句句充滿殺意的聲音從他口中傳出:
“還有靈樞峰的攝魂術和監天司的種魄之法!”
每吐出一句,龍子明璋的臉色就蒼白一分。
父親走水在即,將龍宮交給他打理,沒有及時發現小妹的異常,本身就是他的失職。
雲湖龍君的計劃,明璋一清二楚,如今計劃泄露,後果不堪設想。
一旦龍君走水出現意外,對雲湖龍宮來說就是一場滅頂之災。
“父親,我”
巨大的恐慌,讓明璋不由低下身子,跪了下去。
雲湖龍君卻是理也不理他,兀自說道:
“為了算計本…我,你們還真是下了一番好功夫。”
說話之餘,他龍爪一招,那年輕人的身體直接飛到了他的麵前。
“給我出來!”
隨著龍君一聲厲喝,原本還掙紮著,試圖找龍君要人的年輕人渾身一震。
他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嘴角露出了一個滲人的笑容,原本被明璋封住的嗓音也被解開。
年輕人用一種嘲諷意味十足的古怪腔調說道:
“哎呀、哎呀,終於還是讓你發現了嗎?”
“可惜了,你那寶貝女兒,我還沒玩夠呢。”
跪在地上的明璋聞言,本就赤紅的雙眼差點冒出火來。
他猛然站起身來,想要對年輕人出手,卻被龍君直接壓製在了地上。
明璋見狀抬起頭,失聲叫道:
“父親!”
卻見雲湖龍君搖搖頭,麵色冷漠的對著年輕人說道:
“隻有一魄化身前來大放厥詞,若是監天司就這點膽魄和能耐,那麼你們的希望要落空了。”
年輕人聞言卻是一點也不意外,反而笑了起來,道:
“龍君啊龍君,死到臨頭了,你還是那麼自負。”
“即便你知道了又能怎樣?到頭來,不過是多上一點麻煩罷了。”
“這東南,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朝廷和天下山門世家麵前,還由不得你來反抗。”
此言一出,一旁的明璋臉色大變,他雖然有所猜測,卻不知細節。
年輕人的話讓他一顆心不由提到了嗓子眼,大魏朝廷和山門世家的實力他是知道的。
若真是正麵對上,即便是有龍君坐鎮,雲湖龍宮也毫無勝算。
除非龍君能成功走水,化作龍王神。
但目前這狀況
關心則亂,明璋不由問道:
“父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龍君沒有說話,那年輕人瞥了明璋一眼,開口道:
“我想著你這麼心急火燎的把我帶回來,已經知道了什麼。”
“原來隻是一個廢物,怪不得被你那好妹妹耍的團團轉。”
“你!!!”
明璋聞言勃然大怒,卻是迎來了年輕人更尖銳的嘲諷:
“廢物就是廢物,隻會在那無能狂怒,”
“還怎麼回事?不如去問問你的好妹妹?”
龍君看著自己的好大兒,目光之中閃過一絲失望,隨即便冷聲道:
“若你出來隻是為了耍嘴皮子功夫,那你可以閉嘴了。”
“待走水過後,我當親自上監天司,討個公道!”
“殺上監天司?那你也要有那個機會。”
年輕人聞言絲毫不為所動,他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說道:
“對了,忘了告訴你,我不光跟你的寶貝女兒綁了同心結。”
“還教了她一招家傳的,據說可以起死回生的血脈詛咒。”
“若是不想讓雲湖龍宮死絕,我勸你還是乖乖聽話。”
雲湖龍君聞言臉色一變,揮手一道水光飛快的向著水淵而去。
但此時已經晚了,那年輕人臉色一變,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那慘叫聲穿透力極強,沿著湖水在湖底回蕩。
水淵之中。
剛剛被抽筋鎖骨的綃漓化為原型,雙目無神的盯著前方,口中喃喃道:
“父親,為什麼?為什麼要阻攔我們的感情?”
“他隻是一個凡人”
驀然間,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從靈魂深處傳來。
綃漓猛然瞪大了眼睛,她想要循著靈魂感應朝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
但蛟筋被抽、骨骼被鎖,她連轉頭都做不到,隻能感應著靈魂之中回蕩的慘叫,淒聲喊道:
“父親,我知道錯了!放過他!求求你了!”
父親沒有喊來,卻迎來了一道充滿殺意的水光。
感受著靈魂之中逐漸崩解的同心結,綃漓的眼神也越來越絕望。
一股莫名的波動,從她身上發出,循著血脈感應,迅速在整個雲湖蔓延。
在這股波動爆發的同時。
水麵之上。
一道符篆化作流光,向著龍宮飛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