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時已經悔之晚矣!霜槍玄芒轉瞬即至!
麵對這好似要將百鬼絕隕、千妖滅種的一槍,虎頭大漢催動了全身修為!
爆長的勁力撕碎了滿身衣衫,露出青筋虯結的一身肌肉。
皮膚之上,有半寸長的絨毛生出,竟成半人半虎之態!
手中長刀之上,鐵環跳起,化作九柄飛刀疾射而出!
影隨刀走,迎著陳年直擊打而去!
人影一觸即分,待到雙方影定,現場竟出現了四道身影!
凝結到極致的一擊,交擊之間,竟沒有一絲勁力靈光外漏!
位置互轉,虎頭大漢看著自己手中斷作兩節的長刀,猛的吐出一口鮮血。
伴隨著一聲“痛快!”,那魁梧雄壯的身體在長槍的支撐下,垂下了雙手。
陳年雙目注視著前方的山穀,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身後虎頭大漢身形逐漸崩解,待到完全消散,長槍化作一道流光,向著陳年飛去。
滅形,就是滅形!
山穀中。
“廢物,連這點鷹犬都攔不住!”
正在左衝右突的狐妖,看著周圍的飛鷹細犬,心中暗罵。
它被飛鷹走犬追了一路,心中本就無比憋屈。
論手段,它不比外麵的大妖差上多少,偏偏這些鷹犬對他極儘克製之能。
在飛鷹走犬麵前,它甚至連人形都保持不住,一身手段去了九成。
要不是它速度極快,騰轉靈活,早就被飛鷹走犬圍了。
好不容找到個好忽悠的大妖,沒想到連這些鷹犬都攔不住。
穀外動靜它聽得真切,若是再不能逃出去,等著它的隻有死!
“不能等了。”
眼見穀外的動靜停歇,狐妖心中一跳,頓時不安起來。
它屁股一挪,抬起尾巴便放出了一股祭煉多年的黃氣。
那黃氣一出,幾息之間,便遮蔽了整個山穀,
一股難以形容的味道四散而出,所過之處蚊蟲絕跡,綠葉枯黃。
甚至連那溪中遊魚,也翻起了都白肚;山間頑石,都起了斑駁。
借助這股黃氣的遮擋,狐妖迅速向外竄去。
但它失算了。
飛鷹走犬,乃是取了元應太皇府飛鷹走犬二使者法意所成,根本就不是活物!
大意之下,狐妖剛剛竄出,就被一隻細犬撲了個跟鬥!
細犬身上的火光,將它一身油光水亮的皮毛,灼燒數塊斑禿。
隨即,它就聽到穀外傳來一陣念誦聲:
“天地自然,穢炁消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元”(注1)
隨著咒文聲起,它花了近百年祭煉的一口本命黃氣,竟然自發消散。
等到咒文結束,一雙朱履已經站到了它的麵前。
陳年的槍鋒對準狐妖的瞳孔:
“丹陽府沈家村的事情,是你所為?”
聽到“丹陽府沈家村”幾個字,狐妖像是被踩住了尾巴一般,尖聲叫道:
“不是我乾的!真不是我乾的!那些狐狸與我無關!”
過於激烈的反應,讓陳年眉頭一皺,這不應該是它應有的反應。
“那是何人?!”
狐狸在細犬的爪牙下,劇烈的掙紮著尖叫道: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監天司這次來了十幾人,我真不知道是誰!”
“十幾個?”
這個數字有點出乎陳年的意料,他想過監天司自大,沒想到會自大到這種地步。
如果那兩個連社伯都不一定能打過的青年也算的話,真正能辦事的不會超過十個人。
他們是吃定了這定州五府沒人敢壞他們的事?還是真的完全不在乎朝廷謀劃的成敗?
“定州五府這麼大的事,就來這麼點人?其他人在哪?”
這狐妖也不知道經曆什麼,與先前黑衣人的表現可謂是天壤之彆。
聽到陳年的問題,它幾乎是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
“他們去找女鬼了!”
“女鬼?什麼女鬼!”
陳年眉毛一跳,難道是沈幼槐被盯上了?
“一個不怕陽氣的女鬼,不光是他們,現在整個監天司都在找那個女鬼!”
能在陽氣洪爐中來去自如,沈幼槐會被盯上在陳年的意料之中。
不然他也不會專門提醒沈幼槐小心巫術咒魂之法。
“這才三天,就被盯上了,甚至驚動了整個監天司?沈幼槐到底做了什麼?”
陳年心中念頭急轉,沈幼槐鬨出的動靜肯定不小。
以她的特殊性,如果不是隱瞞不了,監天司這群人肯定會想辦法私下追捕。
而不是鬨的整個監天司都在找她。
看著狐狸心有餘悸的樣子,陳年突然問道:
“為何你沒有去?你見過她!?你知道她的來曆?”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狐妖渾身不住的扭曲,說話的語氣都顫抖了起來:
“我我我。”
那神態和語氣,讓陳年頓時明白了怎麼回事,他長槍一收,誇讚道:
“你竟然能從她手上逃過一命,看樣子本事不小。”
狐妖聽到這句話,頓時瞪大了雙眼,瞳孔猛然放大了數倍,駭聲道:
“你!!”
陳年不知道狐妖腦補了些什麼,但看它的態度,就知道它所受驚嚇非輕。
陳年沒有回答它的問題,隻是淡淡一笑繼續問道:
“人都去找女鬼了?監天司在五府的計劃就這麼放棄了?”
狐妖顯然是被沈幼槐嚇得不輕,它一邊打著哆嗦,一邊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朝廷在定州的事本就不急於一時,不然也不會才來我們這麼點人。”
“即便是追女鬼也耽擱不了什麼事。”
“不急於一時?”
陳年打了個呼哨,周圍鷹犬頓時聚集而來。
“我這鷹犬搜遍了定州五府,囤糧妖邪誅儘,大戶傾服,五府糧價不日便平,你們也不急?”
“什麼?!!”
狐妖頓時如遭雷擊,驚駭欲絕:
“那那那女鬼是你放出去的誘餌!?”
隨後它雙目失神,喃喃道:
“怪不得,怪不得那女鬼一出現,就大張旗鼓引著人出了定州!”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沈幼槐引著監天司的人出了定州?”
陳年聞言一愣,這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本以為果報之下,沈幼槐會迫不及待的去複仇。
沒想到她竟然把人引出了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