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修劍之術(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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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長途拉棺,讓蒯世荊的腰背已顯佝僂。

但跪下去的那一刻,蒯世荊的脊背是直的,連頭都沒有低。

不知是劍鞘鬆動的碰撞,還是長劍有靈。

那一瞬間,陳年隱約聽到一聲輕微的錚鳴。

陳年看著那口劍脊坎坷不平的長劍,心中有些猶豫。

劍,材質雖差,但確實是一口好劍。

人,他從劍身上了解了大半,千裡拉棺,一諾千金,稱得上忠義。

窮困潦倒而不恃強淩弱,為了幾個餅子,能護人數百裡,心有所持,倒不擔心日後為害。

陳年猶豫的不是該不該說,而是能不能成。

那方法對入了道的人來說簡單,但對一個隻是會點武藝的普通人來講,煞氣入體,可能就是舍命之道。

就在陳年猶豫的間隙,蒯世荊以為自己做的還不夠。

他咬了咬牙,雙手捧劍於額頭,低頭向著地麵磕去。

磕頭聲伴隨著嗡嗡劍鳴,這一下陳年算是聽得清楚。

他拂塵一揮,一旁的劉書生也緩緩倒落在地麵上。

“前輩!”

蒯世荊看到劉書生倒地,心中一急。

陳年搖搖頭道:

“無妨,隻是讓他睡個好覺。”

“他雖然機敏,但心性未定,下麵的話不適合他聽。”

陳年隨手以氣禁之術封住方圓十裡,繼續道:

“吾再問你,為此劍,你可能有身隕之危,且不一定能成,你可還願意?”

蒯世荊撫摸著手中的長劍,低聲道:

“此劍乃是故友遺誌,蒯世荊百死無悔!”

長劍跳動,打得那不甚合身的劍鞘啪啪作響。

陳年見此情形,心中也有了計較,開口道:

“罷了,既然你有此誌,吾今日便與你說上一說。”

“此講既不是修複長劍之法,也不是養劍之術,更不傳吾道法門。隻是與你說說這世間修劍類彆。”

“能悟出多少,就看你自己的悟性。”

蒯世荊捧劍垂首,對著陳年又是一拜道:

“多謝前輩教誨。”

陳年右手一擺,負手而立,淡淡道:

“莫要急著謝我,此道本不適於你,凶險異常,能不能成還得看你自己的造化。”

蒯世荊垂首再拜,陳年也不理他,繼續開口道:

“這世間上乘修劍之術有二,中乘修劍之術有二,下乘修劍之術有五。”

“劍俠修劍,皆脫不了此九類。”(注1)

“上乘天俠與仙俠,不是天仙奉劍,就是上真所成。”

“中乘俱是地仙成道之法,靈俠鎮山居嶽,萬裡飛劍斬不平;風俠未通極靈,通風處,身劍合一,瞬息即至。”

“此四類均不適合與你。”

“今日便與你講講,下乘五劍之中的水、火、氣、鬼與遇劍之類。”

“水俠者,乃是水仙所成,定息練氣,隻練腎水之精,自水中得道,借水飛騰,亦不適合你。”

“火俠者,以心火練就火光三昧,煉劍有成,便可化作火光來往須臾,亦不適合你。”

“氣俠者,於定中息氣,氣中萃精,以此精華煉劍,劍成如氣,仗之亦可飛騰。”

“鬼俠者,知其人而不見其形,修的是存思分形之道,出入有無,亦不適合你。”

“遇劍者,乃是因緣際會得神劍,與劍交感,亦能借神劍之能,隨意飛騰變化。”

“此五者,唯有氣俠與遇劍二者,你可嘗試一番。”

陳年說的並不快,儘量將之說的淺顯易懂,並給蒯世荊留下了足夠多的時間進行理解。

但傳承隔閡太大,蒯世荊又毫無基礎可言,隻能先死死的將陳年的話記在腦中。

他知道機會難得,不懂得地方他也沒藏著掖著,直接開口問道:

“前輩請恕蒯某愚鈍,我既沒有煉氣,也沒有神劍,為何前輩會說這兩種適合我?”

陳年看著他那副略顯懵懂的眼神,不由歎了口氣。

“所以吾方才說此道凶險異常,本不適合你。”

“你身無根基,又不知練氣之道,若修此道,所憑隻有你這一身煞氣和你懷中這口劍。”

“此劍雖說不上神劍,但亦非尋常,其上煞氣凜然,又與你朝夕相處,氣息混同。”

“你若與之交感,引煞氣煉劍,或許可以將之修複,甚至更上一層樓。”

“但煞氣入體,其中痛苦非常人能受,若是持心不正,一個不小心,便是煞氣攻心,萬劫不複!”

“言儘於此,作何選擇,全憑你自己意願。”

卻見蒯世荊目光堅定,毫無退縮之意,他懇求道:

“我意已決,隻求前輩能傳我練煉劍之法!”

陳年聞言搖了搖頭,道:

“吾說過,今日既不說法也不傳道,隻講劍術門類。能不能成,隻能憑你自悟。”

“你若有心,你懷中之劍,是你最好的老師。”

他語氣淡然,但其中決意,已是不能再改。

蒯世荊見陳年心意已決,再求無用,隻好拜倒在地道:

“多謝前輩教誨,”

陳年看著一直跪在地上的蒯世荊,任他拜倒,也不去扶。

得來太易,總是有人不懂得珍惜,這是人之本性。

隻有懂得來之不易,煉煞之時才不會掉以輕心。

他待蒯世荊拜完,才表情淡漠的開口道:

“你在何處從軍?可參與過拓荒之事?”

拓荒之事,魏昆曾言,幾十年也不一定能碰上一次。

但鬼神之言,向來不可信,否則也不會有“鬼話”之說。

陳年說劍,讓蒯世荊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對陳年的問話也不再排斥。

他當即開口道:

“我本是在靈川道從江府參軍,後來西南吃緊,被調去了宣光道戍邊。”

“拓荒倒是沒參與過,不過聽參將提過,西南邊陲駐守,與拓荒差彆不大。”

“哦?”

陳年頓時來了興趣,他本是隨口一問,沒想到蒯世荊竟然真的對拓荒之事有所了解。

“爾等在西南邊陲,防的是何人?”

蒯世荊搖搖頭道:

“西南多夷族和妖邪,我們是以西南吃緊為由,被調去宣光道的,但到了之後,大部分時間駐軍震懾。大軍即便是出征,也不過是圍山震懾。”

“我在西南呆了五年,經曆的最多的,也不過是與夷族小範圍作戰。”

“聽軍中老人所言,不管是拓荒還是戍邊,大部分情況下,大軍都隻是造勢,以軍陣壓製妖邪。”

“真正出手的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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