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封逸喝醉了,怎麼叫都叫不清醒……”
喬曦和桑鹿說明情況。
桑鹿點點頭,朝地上醉成一灘的封逸走去。
上樓的時候,她聽見了旁邊人的議論。
當時火氣竄一下就上來了。
封逸喝醉酒,跑到人家女孩子門口鬨事算怎麼回事?
仗著自己喜歡人家,為所欲為?
絲毫不考慮彆人的立場和想法?
桑鹿朝喬曦投去一個冷靜可靠的眼神,袖子一摟:
“你彆慌,我叫醒他。”
公寓樓來來往往皆是學生。
兩個風格格格不入的人出現,尤為突兀。
方才窗戶旁探頭吃瓜的人,紛紛將注意力轉了方向。
顏值好高的兩個人?
看上去不是學生,怎麼會來咱們公寓樓?
就在眾人疑惑之際,見到頭發自然卷的女人從包裡抽出一瓶礦泉水。
接著,走到喝醉的男生旁邊。
瓶蓋一擰,潑了下去。
圍觀眾人倒吸一口氣:??????
喬曦也愣了下:…………
封逸猛地抬頭,酒意被澆醒了大半,眉頭緊皺脫口而出罵了一聲:
“誰特麼——”
一句話還沒說完。
視線被一抹高大身影覆蓋。
隨著光線被遮擋,強大的氣場裹挾著朝他壓過來。
頭頂上的人冷眼睨著他,抬腿,踹了一腳,嗓音宛如裹著利刃:
“起來,滾回去。”
封逸脊背陡然一僵。
集中視線。
當他看清大哥寒氣逼人的臉,頭皮瞬間發緊。
整個人在刹那間清醒過來。
“大…大哥……”封逸視線一轉,見到大哥旁邊同樣帶著怒氣的人,語調顫了顫,“大嫂——”
廢話太多,頭頂的人沒等他說完,衣領被揪住,他被拎了起來,死亡視線盯著他。
桑鹿看得一愣。
她知道,封硯一直有健身打沙包的愛好。
但封逸好歹也是個一米八幾人高馬大的男生啊。
就這麼輕飄飄地,被他拎起來了?
封硯就是今天街上分彆過四季的人之中,在過夏季的那個。
穿著黑色短袖t恤,襯出直直肩線,此刻,手臂青筋乍現,肌肉線條充滿力量感,卻又不是誇張的那種。
桑鹿眼睛直愣愣的。
莫名其妙的,思路一歪。
原來封硯鎖她脖的時候已經是收著力了啊。
他拎封逸像拎小雞仔一樣。
要是換做同樣的力氣鎖她脖,她可能已經小命嗚呼了。
桑鹿眼睛用力閉了閉。
把不合時宜的畫麵趕出腦袋。
現在不是想奇怪畫麵的時候。
在封硯冷著臉把封逸拽下樓的工夫,桑鹿迅速找到自己的分工。
把喬曦拉到一邊。
以長嫂的身份給人小姑娘道歉。
“真不好意思,我們來晚了,那臭小子給你添不少麻煩了吧,你放心,之後學校如果有謠言,他哥會處理。”
桑鹿語氣誠懇。
喬曦趕忙擺擺手,“姐姐,你彆這麼客氣,是我給你們添麻煩了才是。”
兩人客氣了幾句,互相留了微信。
桑鹿和喬曦說,要是因為今天的事產生後續麻煩,就告訴她,她來處理。
鬨劇結束。
樓上樓下開著的窗戶合上幾扇。
桑鹿從公寓樓走出來,見到封硯正站在車邊,神情冷峻打著電話。
沒過一會兒,一輛車停到他們麵前。
車上下來幾個西裝革履的人,朝封硯恭敬齊聲:
“封總。”
封硯麵容無波,隻淡淡瞥了一眼封逸方向。
那幾個人便押著封逸,按進車裡。
車開走。
不知道要開去哪裡。
桑鹿看呆了:“……”
遲緩地咽了口唾沫。
從前聽彆人用來描述封硯的詞彙一個個蹦了出來。
手段狠辣,雷厲風行……
眼下,看著封硯路燈下隱沒的半張側臉,帶著說不出的壓迫感。
她終於知道,為什麼封硯會給人這樣的印象。
路燈下氣場迫人的男人邁開長腿。
朝她走了過來。
“有沒有帶紙巾?”
封硯淡淡問了一句。
桑鹿從包裡翻出一包餐巾紙遞過去。
還在微微出神,想著什麼,手腕突然被握住,抬了起來。
封硯視線垂著,正在用紙擦拭她手臂。
“你手濕了。”
桑鹿怔然,順著封硯的視線向下看,才發現,剛才用礦泉水淋下去時,一溜水順著小臂滑進衣服裡,打濕堆疊的袖口。
天色已經徹底暗下來。
路邊街燈暈成一環環光圈,輕柔罩在封硯頭頂。
修長高大的身影立在昏黃光圈裡,長睫半斂,動作輕緩,用紙巾擦乾她小臂上的水漬,又將翻卷起的袖口一層層鬆下來。
半晌。
抬起眼眸。
“好了,走吧。”
桑鹿懵懵的。
一時之間,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明明上一秒還沉著臉拎著弟弟的衣領,氣場壓迫感十足。
這一刻,卻又有種說不出的…溫柔?
桑鹿微怔。
思考著,“溫柔”這兩個字用在一米九,高大挺拔,肌肉有力的男人身上合不合適。
封硯拉開副駕車門,手搭在車框,朝杵著不動的她看過來,淡聲:
“走吧,去接橙仔。”
桑鹿“哦”了一聲,坐進車裡。
一路上。
她忍不住去想,封逸被送去了哪裡?
她開始後悔,剛才不該用澆水的方式叫醒封逸。
他本來隻是被封硯拎走的小雞仔,現在變成落湯雞。
封硯讓人壓走他的架勢,像是要宰了他。
有點可憐。
桑鹿坐直了些,斟酌了一下用詞,開口:
“管教封逸這種犟小子,可能…或許…大概方法要溫和一點,太暴力可能也不好……”
最後幾個字,聲音越說越小。
紅燈亮起。
開車的男人偏過頭。
似是不解地盯著她看。
暴力?
他隻是讓人把封逸送回老宅而已,再斷幾個月零花錢。
她聯想了些什麼?
良久,綠燈亮起。
封硯漆黑眸底染進幾分笑意。
他收回視線,淡淡地說:
“嗯,你說的沒錯,以後你來管他。”
桑鹿一愣,眼睛圓溜溜:“???”
嗯?
倒也不是這個意思啊喂!
怎麼就順理成章把燙手山芋甩她手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