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玉芬下午閒了，劉大娘也提著雞蛋過來看王大娘。
“這電熱毯可真暖和，回頭我也去買一張。”
劉大娘坐在電熱毯上，那熱乎乎的感覺舒適得很。
“買買買，咱得把自己是身子骨照顧好，他們做晚輩的才能好好做事，而且生病不得花錢？花錢還得受罪。”
楊玉芬一句話，原本隻是嘴上說說的劉大娘突然覺得真的應該買一張，又不是買不起，好不容易兒女大了孫子能跑了，享福的日子來了，她早早走了多虧。
摸摸自己的腿，入冬後她基本不出門了，因為老寒腿疼得不行，怎麼包還是那樣。
“回頭家屬院應該會統一采買，價錢上低一些。”
王大娘精神頭好了許多，這會開口，劉大娘也想了起來。
“應該會，到時候我也搶一張。”
“老姐妹，一會你們也見見我那未來兒媳跟小孫女，回頭幫我一起把他們的婚事辦了，我這顆心也就踏實了。”
“你同意啦？”
顯然，劉大娘是知曉一些內情的。
楊玉芬一頭霧水，然後聽著劉大娘給她說，王大娘時不時補充一句。
好久沒聽八卦，楊玉芬也聽得入迷，當初他們村子也有下鄉的知青，一聽就知道了大概是怎麼回事了。
“那這個小方還算不錯的，沒有因為孩子而被困在鄉下，考個大學不容易，還帶著孩子一起，是個重情重義的，如今還有了工作，我當初就生了一個兒子，就想要女兒，如今養了念念才感覺到小棉襖的貼心。”
楊玉芬怕好姐妹現在看開了，回頭又想左了，訴說起養女兒的好來。
“臭小子參軍後幾年不回家，沒事也不給家打電話，寫信還嫌麻煩，念念那麼忙，每天都會回家，進門喊媽，出門喊媽，做什麼事情都會問上一聲，聽的人心裡軟軟的。”
直到後來，楊玉芬體驗到了兒子進門喊媽，出門喊媽，乾啥都喊媽後，煩躁得恨不能拿棉花堵耳朵。
王大娘突然掀被子就要起來。
“乾啥乾啥，你有事說，咱們幫你弄。”
劉大娘連忙伸手去給王大娘壓被子。
“兒媳婦上門，燒點水衝個雞蛋茶，還有個小孫女，我看看家裡有啥吃食。”
“爐子上時刻有熱水呢。”
楊玉芬開口，她來的時候給換了塊煤。
“我那箱子裡有奶粉跟餅乾，平日裡不吃糖，倒是隻有紅糖。”
王大娘說著，楊玉芬幫忙把箱子拿了下來。
箱子裡不僅有吃食，還有錢票。
“這自行車家裡有，不過小方上班要去師範大學，自己有一輛要方便一些，手表縫紉機也得買，她學校分配的宿舍住得並不寬敞，家裡有地方，把屋子收拾收拾出來。”
王大娘拿著錢票開始算了起來。
“這是真想兒媳婦了，都顧不得咱們在跟前就開始數錢票了。”
研究院的家屬院是跟農科院共用的。
王大娘沒好氣的瞪了楊玉芬一眼。
“是是是，都蹉跎這些年了，還能不抓緊著把人攏進門，尤其是你，楊大妹子，你可是我兒子的乾娘了，你乾兒子娶媳婦，你不得上心？”
“上心上心，我回頭給打個櫃子，我爹祖傳的木匠手藝，剛好我也想要給念念弄一個，家裡不方便刷漆，回頭我來你這邊弄。”
“這個乾娘認的，便宜占著了，回頭讓那小子給你磕頭。”
王大娘笑了起來。
王碩帶著方芬買了不少東西，方芬硬是不要王碩出錢，然後親自拿著東西牽著瑤瑤跟著王碩來了家屬院。
到了門前，方芬深吸了一口氣，抬手摸了摸女兒的頭發。
“瑤瑤，一會叫奶奶知道嗎？”
瑤瑤點頭，明亮的雙眼看向自己的媽媽，她知道的，雖然她年紀小。
王碩帶著人進門就聽到了屋子裡的笑聲。
“媽，我帶方芬跟瑤瑤來了。”
“快進屋快進屋。”
屋子裡響起的不是王大娘的聲音，方芬有些緊張。
“這是乾娘。”
王碩才想起來自己沒跟方芬說這件事情，不過現在也沒時間去解釋，隻說了一句。
“乾娘，這是方芬跟瑤瑤。”
“誒，來了，你娘剛剛還讓我從她箱子裡拿東西呢，外邊冷，去屋裡。”
楊玉芬招呼了一嗓子，然後去衝雞蛋茶。
王碩帶著方芬跟瑤瑤進屋，看到劉大娘也在。
方芬跟瑤瑤站得遠，就在門邊，怕身上的寒氣傷了人。
“站那麼遠做什麼，到爐子邊上暖和一下，你是木頭？不知道給孩子拿吃的？”
王大娘有些嫌棄自己兒子，連她的好姐妹都知道起身去幫忙衝雞蛋茶，這兒子進來了就跟啞巴了一樣。
“王奶奶好！”
小女孩軟糯的聲音在屋子裡響起。
“哦，來，瑤瑤吃餅乾。”
王碩才回過神來一般。
“王大娘，這是我給你買的，希望你身體早點康複。”
方芬將一兜子東西提了出來。
“好好好，瑤瑤長這麼大了，來奶奶跟前坐。”
“雞蛋茶來了，快喝點暖暖身子，有話一會說。”
楊玉芬端著茶缸子就進來了。
王碩連忙幫忙。
方芬看著手裡的茶缸子，裡邊漂浮的蛋花濃鬱的紅糖色，至少打了兩個雞蛋。
“奶奶沒買糖，下次給你買，你吃餅乾，要是喝不慣雞蛋茶，讓你王爸爸給你衝奶粉。”
王大娘看著眼前乖巧懂事的瑤瑤很是喜歡。
“謝謝奶奶，瑤瑤都喜歡。”
方芬見一老一小相處得還不錯吊著的心又放下了一些。
“小方，你坐過來。”
方芬有些忐忑的坐到了王大娘跟前，跟自己女兒挨著。
“小方啊，這是自行車票，現在自行車價錢在一百八十左右，手表就按梅花牌的算，然後縫紉機，最近院裡結婚，彩禮是六百，我也就照這個數給。
你們都有工作，抓緊著領了證，等放假的時候把酒席辦了，家裡的屋子讓王碩收拾一下，領了證就搬家裡住，先把自行車買了，上班方便。”
王大娘一邊說，錢票就數著壓到了方芬手裡，連王碩都傻了。
他怎麼跟不上他親娘的節奏了呢？這變化也太大了，他有點不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