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擺攤賣烤紅薯?”
“對,現在天寒地凍的,這熱乎乎的東西肯定受人稀罕,回頭天熱了,念念月份也就大起來了,我就伺候她生完孩子等她恢複了我再繼續賣。”
楊玉芬點頭。
“行,我回頭跟我那兒子說,他送了二百斤過來,你先用著,不夠了我再叫他送來。”
“你那三輪車子也借我,我每個月給你算租金。”
“算那個乾什麼,回頭天熱了,我自己一個人也弄不來這院子裡的力氣活,你來給我幫忙就抵了。”
“好!”
兩人說定,沒有一個覺得這是什麼丟臉的事情。
秦念去上班去了,她還有些擔心婆婆,有點後悔沒多休一天,她沒給婆婆買冬衣呢。
楊玉芬從保衛科那邊弄到了一個大大的汽油桶,自己動手改裝了一個烤紅薯的爐子出來,直接搬到三輪車上,把三輪車上原本的棚子拆了下來。
秦念剛開始擔心了兩天,見婆婆每天都很忙,沒有什麼不對勁的,於是又全身心投入到了實驗中。
花費了三天的功夫,爐子可算是好了,楊玉芬買了不少木炭,比起用煤球,還是木炭合適。
騎著三輪拉著爐子跟一百斤紅薯,楊玉芬離開了研究院的家屬院,去了稍遠一點的紡織廠附近。
為了能夠確定時間,楊玉芬還把秦念給的舊手表帶上了,估摸著時間,楊玉芬把火升起來把紅薯放進去。
丁鈴鈴鈴的聲音響起,紡織廠的大門打開,下班的時間到了。
“買烤紅薯!香噴噴甜滋滋的烤紅薯!”
楊玉芬扯開嗓子喊了起來,伸手拿了一個烤出了糖的紅薯掰開,香甜的味道一下就散發開來。
紡織廠本就女工多,大家下班這個時間點都餓了,對食物的香味更加敏感。
“烤紅薯怎麼賣?”
“大個的三毛,小個的兩毛,大個的五毛錢兩個,小個的五毛錢三個,我這紅薯可不一樣,給你們嘗一嘗,甜的咧,彆的地方可買不到。”
烤紅薯金燦燦的光澤,撕開皮更是如同流了蜜糖一樣。
三毛錢一個貴了,兩毛錢一個的看著好像又有點小。
“你們兩個人合著買,我也給你們算五毛兩個,要是想要嘗一嘗的,三個人一起,五毛錢三個小的。”
楊玉芬把舊報紙裁成了巴掌大一些的紙張,將紅薯包裹在裡邊,不會沾臟手,拿著也方便。
“好好吃!”
搶先得到品嘗紅薯機會的兩個姑娘高興的喊了出聲。
“要兩個。”
一人兩毛五,她們還是舍得吃的。
兩個紅薯一人一個,她們看到了,楊玉芬給她們特意挑了大一些的,光是這一個紅薯她們就能吃飽了。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被香味吸引來的人更多了,楊玉芬提前烤好的還有爐子裡的沒一會就賣完了。
“下一爐得等一等了,小個的二十分鐘,大個的半小時,大家可以先去吃飯,晚一點上班前來買。”
楊玉芬高聲喊著,買不到的人紛紛可惜,決定晚點來。
楊玉芬其實也沒敢多烤,生意比她想的好。
一百斤紅薯聽著多,但是紅薯水分大,很占重量的。
等到紡織廠的工人上班前,一百斤紅薯就已經全部賣完了。
“楊大媽,你下午下班還來不來,這紅薯這麼好吃,我給我對象也帶兩個。”
“今天就不來了,明天,明天我多準備一些。”
許多人都沒買到,不過有一家特彆好吃的烤紅薯的消息已經在紡織廠內部傳開。
楊玉芬渾身是勁的踩著三輪車回家屬院,路過家門而不入,直奔王大娘家。
“王大妹子,來,我給你留了兩。”
楊玉芬把車停好,從爐子裡拿出兩個熱乎乎的烤紅薯。
“這烤出來的確實是比蒸出來的好吃。”
王大娘也不客氣。
“我來拉剩下的紅薯,你那兒子那邊方便不?這紅薯挺好賣的,我錢帶來了,他要是不方便送,我可以去拉。”
“賣完了?”
王大娘震驚。
楊玉芬點頭。
“方便,他還愁那些紅薯怎麼處理呢,大家種的都是高產紅薯,就他這個種出來水了吧唧的,供銷社都不收。”
王大娘一臉嫌棄,覺得自己兒子種東西的能耐還不如她呢。
“太好了,我這要賣一個冬天到明年春的,能不能隻供我一家?”
楊玉芬盤算過了,她一個人完全能把那幾畝地的紅薯全賣完。
“可以。”
反正也沒彆家要,她兒子也沒那麼多時間去找人收的,還不如一下賣給自己的好姐妹呢。
就這樣,晚上的時候一千斤的紅薯就送到了楊玉芬家裡來。
“嬸子,下一次我三天後再給你送來啊。”
王大娘的兒子親自來的,他總覺得自己老娘不待見他,難得有事吩咐他做,還是在幫他,親自來送還能看望自己老娘兩眼。
“好好好,辛苦了。”
秦念回來看到家裡堆積起來的紅薯。
“媽,你怎麼買這麼多紅薯?”
“我弄了個爐子,去紡織廠那邊賣烤紅薯,生意還可以,就是中午可能趕不上給你送飯了,不過晚上的飯我做好在鍋裡,你回來就能吃。”
“媽,這太辛苦了,天寒地凍的,要是凍出病來怎麼整?”
秦念忍不住擔心。
“不冷不冷,我有軍大衣,而且挨著爐子的,可比在家都暖和。”
楊玉芬態度堅持,秦念也隻得同意。
“要不,媽你就在研究院門口賣,紡織廠那邊也不近。”
秦念阻止不了,便又想到了一個法子。
“你們這些研究員連吃飯的時間都緊巴巴的,哪裡有空閒出來吃烤紅薯,紡織廠那邊女工多,到點下班。”
楊玉芬說的在理,秦念也隻得不再勸。
不過第二天就找人弄了一副羊皮手套給楊玉芬。
“媽,你賣紅薯我不攔著,這手套你得戴上。”
“這麼好的手套你留著戴多好。”
楊玉芬看著嶄新的羊皮手套,她覺得她戴個線手套就足夠了。
“我在實驗室才是用不上。”
秦念堅持,楊玉芬便也戴上了,舍不得弄臟,外頭又套了一層線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