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園區張燈結彩。
大門上則拉著紅色橫幅：歡迎各位老板蒞臨園區指導工作！
廠區門口一百米處的馬路上，還鋪了一條紅色長地毯。
兩旁更是擺滿各種真花籃。
為了拉滿儀式感，嬌姐還讓臥龍山莊的十個美女扶手，穿著中式旗袍站成兩排來迎賓。
標準站姿。
職業微笑。
妙曼身姿。
著實養眼。
甚至比國內正規的禮儀小姐還要美上幾分。
“看什麼看，還不滾回去上班。”
阿猛見我們這群臭男人全都圍在操場上看美女，便大聲嗬斥道。
“神氣什麼，不也是老板的一條狗。”
有人小聲嘀咕。
其實我並不是在看美女，而是借機在看外麵的路……
這時，虎牙妹拿著白麵饅頭擠到我身旁道：“因為今天有鬼佬來買貨，所以才搞得這麼隆重。”
我覺得很諷刺，“買什麼貨？”
“具體說不清，我們沒有進紅房子看過，不夠資格。反正進入紅房子的豬仔基本上死了。”
斷指知道的並不多，能透露的就是買賣人口這條內幕。
我看了眼紅房子，今天確實安排了一隊狗腿子在那裡巡邏，門口還停著幾台陌生奔馳車。
估計就是虎牙嘴裡的鬼佬的車。
回到工作室後，我便靜下心來聊天，衝業績。
虎牙和斷指今天也特彆認真地在敲鍵盤。
矮子學習能力很強，我教他幾次後，現在能獨立操作流程搞詐騙了。
要是遇見華裔鬼佬，肯定還是我代聊。
阿玉今天也去迎賓了，聽說她背後靠山會過來。
我突然很想知道她的靠山是誰？
“小五，你日語怎麼樣？”
王禽獸叼著雪茄慢悠悠地走過來，眼神有點怪的看著我問道。
“差不多能同聲翻譯。”
日語流利，不代表我不愛國，而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英語呢？”
“剛過了六級。”
王禽獸頓時大吃一鯨，“真的假的？”
“沒必要說謊，不過在這個地方也用不著，努力開單才是王道。”
我輕描淡寫地笑了笑，繼續敲鍵盤。
“……”王禽獸沉思片刻，轉身離開工作室。
“握草……”就連坐在我附近的同事都愣了好一會。
先是震驚，後是羨慕。
最後是冷笑：書讀得多又怎麼樣，還不是和大家一樣坐在這裡當工具人。
虎牙妹眼睛一亮，“他是不是在打你的歪主意？”
我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他要是真想把我掰彎，我肯定會和他拚命。
保住命根子。
是我最後的底線。
“轟隆隆”
片刻，園區響起一陣炮仗聲。
我以為是誰開了大單，結果是那群買家開著豪車入園了。
浩浩蕩蕩，就像參加某種上流拍賣會。
“小五，看到那群外國人了嗎？他們都是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
虎牙妹盯著窗戶外麵的紅房子，眼神有些迷離。
我順著她的視線往外麵看去，“看到了。”
車門打開，下來幾個外國人，有黑皮膚、白皮膚、黃頭發，還有亞洲麵孔。
嬌姐身穿紅色抹胸長裙，正笑靨如花地在和買家握手講話。
“他怎麼來了？”
虎牙妹突然站起身，瞳孔放大，咬牙切齒地低吼道。
那邊來了幾十個人，難不成有她熟人？
聽她這麼一吼，我乾脆也站起身趴在窗戶上盯著那邊仔細看。
想找到呂順的身影。
哪怕打不過，也要當麵質問他為什麼要賣我。
因為他的存在，就是我現在瘋狂衝業績的動力。
可惜，眼睛盯到發麻，都沒找到他的身影。
等我重新收回視線時，虎牙妹已經不見了。
“她剛才跑出去了。”矮子小聲說道。
這時，王禽獸又出現在工作室門口，並衝我揮手道：“小五，你出來一下。”
“好。”
我拍了拍矮子肩膀，示意他放心，然後起身跑出去。
“算你小子運氣好，大老板請來的翻譯水土不服腹瀉厲害，以至於沒法正常工作。嬌姐現在在紅房子接待那些貴賓，急需一個會多國語言的同聲翻譯。”
“她的命令下來時，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你，關鍵時刻不要給我掉鏈子啊，不然饒不了你。”
“這次不僅是你的機遇，也是我往上爬的機會。隻要你博得嬌姐歡心，以後有享不儘的榮華富貴，懂嗎？”王禽獸搭住我的肩膀，神情嚴肅地叮囑道。
……我扭頭看著他捅過彆人菊花的手，頓時一陣反胃。
“聽見沒有？”
王禽獸加大力度捏了捏我的臉。
泥馬！
“呃…知道了。”
肉體上我很嫌棄他的觸碰，精神上卻不敢反抗。
一路上，隻能任由他摸臉、拍背、搭著肩。
很快，我們就來到紅房子外麵。
十大高挑靚麗的迎賓美女，甜甜地笑著道：“王主管，督導讓你快點進去！”
嗬，職業假笑。
一如我現在。
王禽獸點點頭，帶著我快步走進傳說中的紅房子。
偌大的展廳裡圍著二十多個身穿黑色高定襯衣、西褲的外國人。
嬌姐一抹紅在中間特彆耀眼。
有一說一，她整容特彆成功，皮膚嫩得能掐出水來。
尤其是那兩隻大白兔奶糖，呼之欲出，讓人垂涎欲滴，遐想連翩。
“嬌姐，我部門的新員工是雙一流大學生，還會多國語言，您看合適嗎？”
王禽獸站在一鬼佬身後，踮起腳尖，小心翼翼地呼喊嬌姐。
都這樣了，還隻到人家肩膀位置。
“？”
鬼佬回頭，一臉傲慢地看向我們。
嬌姐亦收回燦爛的笑容，且停止談話，同樣定睛看向我。
藍色牛仔褲、白色t恤，白色運動鞋，就是我今天的穿著。
外加乾淨利落的板寸頭，和陽光乾淨的假笑。
妥妥的學院派男神風。
嬌姐從頭到腳盯了我三秒鐘後，緩緩開口道：“嗯，外形條件不錯，就是不知道中不中用。”
“嬌姐不給我一個表現的機會，怎麼知道我行不行？”
我露出一口大白牙，十分自信地道。
心裡，實則慌的一批。
“……”王禽獸聞言，在後麵用手使勁捅我腰子，示意我說話注意點。
“年輕人就是有衝勁。不過不要盲目自信呦。”
嬌姐意味深長地笑著，先讓手下先這群人進入密室參觀。
“你跟我過來。”
鬼佬們一離開，她秒變高冷範。
“要死啊你，這麼跟嬌姐說話。我警告你，你想死可彆搭上我啊，我還想多活幾年。”
王禽獸額頭上全是汗。
此刻他一定非常後悔帶我過來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