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他是……”
田晉中震驚了，周聖這兩個字對他來說可謂是如雷貫耳。
不僅僅因為周聖是武當門人，更重要的他還是當年的三十六賊之一。
而且和張懷義一樣，都是八奇技的領悟者。
“嗯！”
老天師點了點頭，默認了田晉中的想法，與此同時，他的目光也緊盯著麵前的周聖。
一雙眯眯眼上下打量，似乎在衡量眼前之人的實力。
片刻之後，老天師的目光又恢複了平靜，一如剛才一般。
高端的試探往往采用最樸素的方式。
真正的強者要想試探對方的實力從來不用動手，而是從見麵的第一眼起心底就有數了。
獨屬於強者的直覺告訴他，周聖雖然對付起來會比較難纏，但是不過爾爾。
“道友，前方有一處涼亭，不妨坐下來聊聊？”
老天師手臂屈伸，熱情邀請道。
另一頭，周聖也在心底打量著老天師的實力。
“張之維不愧是張之維，這一種感覺和年輕的時候一樣，無比厚重而又充滿壓迫感。”
周聖心底一沉，他很清楚這一種感覺意味著什麼。
他，不可能是張之維的對手。
“自然！”
周聖心底十分忌憚，但是表麵上還是一副雲淡風輕。
到了他們這個年紀，這些都是基操。
更何況他這一次來隻是想要一個答案，又不是尋釁滋事，用不著畏手畏腳。
張之維一馬當先，周聖緊隨其後。
反觀田晉中還處於震驚之中，如同一個透明人一樣跟在兩人身後。
龍虎山，一處涼亭，三人圍桌而坐。
“周道友，會下棋嗎？”
一坐下，老天師看著桌子上的棋盤，忽然問了一個不著調的話。
“自然！”
周聖點頭，通曉周天變化的他，區區圍棋不過是手中的玩具罷了。
他心中猜想老天師是想通過圍棋來開啟這一場對話。
周聖說著，右手動作不慢，直接攬過桌子上的白棋。
“執黑先行，這裡是龍虎山，你是主我是客，你先請吧！”
“哈哈哈哈那就謝過周道友了。”
老天師聞言，笑嗬嗬的摸過桌子上的黑棋，隨後拿起棋子。
第一手，直接定在天元。
周聖見狀抬頭詫異的抬頭，飽含深意的看了老天師一眼。
這是什麼意思？
圍棋對決中，首子落在天元是天然的劣勢，可謂是開局就低人一等。
周聖頭腦風暴，他在思考老天師下這一手是向他傳遞什麼意思？
讓讓他？
片刻以後，周聖似乎有所領悟，開始在棋盤上落子。
於是，兩人你一手我一手開始了激烈的圍棋比賽。
不一會，周聖的眉頭皺起，右手停在半空中飄忽不定。
下一步他不知道應該如何落子。
周聖不是快要輸了，而是快要贏了。
棋盤上的局勢已經很明朗了。
從一開始，周聖還是謹慎對待，全身心投入棋盤中，畢竟老天師主動邀請他下棋，肯定有兩把刷子。
然而下了幾十手後，他猛然的發現——一般，老天師的棋藝很一般。
每一手都是中規中矩，沒有一步大膽挺進，就像是一個墨守循規的老學究。
“周道友，怎麼突然停手了？”
這時，老天師似乎也看出來了周聖的顧慮，突然開口說道。
“沒什麼，我在想應該如何下這一手。”
周聖說罷，在棋盤上落下一子，恰好絕殺了黑棋。
“老夫輸了。”
老天師嗬嗬一笑，似乎對於自己輸棋已經習慣了。
周聖沉默了，他本來以為老天師是想和他在棋盤中開啟對話。
但是這才下了幾十手，你就已經輸棋了是什麼意思？
周聖索性直截了當的開口。
“老天師，咱都一把年紀了，我也就不和你兜圈子了，這一次來的問問你關於那個秘密。”
老天師聞言，緩緩放下了手中的棋子，歎了一口氣。
“周道友，你們八個已經從那裡麵得到了好處，何必再糾結於此呢？”
周聖見狀淡然一笑，神情忽然變得落寞下來。
“世人皆知我們八個通過那個秘密領悟出了八奇技，各個都是了不得的手段。”
“實際上哪裡有什麼領悟，我們幾個人隻不過是作弊，偷了一些不屬於我們的東西罷了。”
周聖慘然一笑，起初他也以為是自己的聰明才智才會領悟出風後奇門。
掌握天地萬物的變化，多麼了不得的神技。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才猛的發現，風後奇門的誕生的確和自己有關，但是絕對沒有到達領悟的地步。
其他七人同樣是如此。
換言之，八奇技就像是這個世界的bug，他們八個人隻不過是幸運的發現了bug，並且獲得了一定的使用權限。
當時那一種場景，就算是換一批人，他們也會領悟出所謂的八奇技。
隻不過名字和手段不一樣罷了。
現如今，領悟這八奇技的反噬來了。
當年的那批人死的死，傷的傷，失蹤的失蹤。
所以周聖隻能挺身而出，再一次接近那個秘密，找一找解救之法。
據他所知，這個秘密就落在了天師府，所以他此次上山來找老天師。
“老天師，我想觀摩一下天師度。”周聖說出了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他有很大的把握，隻要觀摩了天師渡，一定能解開自己心中的疑惑。
老天師聽到這裡，心中早已了然。
其實八奇技的源頭他心中早已有所猜測，所以才讓張子良傳話邀請周聖一見。
現如今聽聞了周聖的話，他更堅定了心中的猜測。
老天師沉默了片刻之後，既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而是緩緩開口：
“周道友，有興趣聽聽我的想法嗎？”
周聖點頭：“請說！”
“我的想法是關於八奇技的秘密就止步於此吧！”
周聖聞言沉默不語。
老天師拒絕了他，這樣的結局他上山之前就已經想到了。
“周道友，世界萬物相生相克都有獨特的運行法則，故而才能維持和平。”
“那個東西的出現打亂了平衡，故而首代天師采取了禁忌的手段來維持平衡。”
“然而你們的出現又打破了這個平衡，所以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老天師的意思很明顯，同時這也是曆代天師的使命。
傳承並且守護天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