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指揮部,板垣征四郎雙目赤紅,像一頭被激怒的獅子。
通訊兵不斷地將前線的戰報送到他麵前,每一份戰報都讓他心頭的怒火燃燒得更旺。
“報告師團長!西門陣地被突破!支那軍坦克正在向縱深發展!”
“報告師團長!南門我軍傷亡慘重!請求戰術指導!”
“報告師團長!反坦克炮陣地損失殆儘!無法阻止支那軍坦克!”
“八格牙路!”板垣猛地一拳砸在地圖上,堅固的木桌發出一聲悶響。
“廢物!通通都是廢物!”
他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一夜之間,戰局會發生如此驚天的逆轉。
劉文鋒哪裡來的這麼多坦克?哪裡來的這麼多兵力?
情報部門都是乾什麼吃的?!
“師團長閣下,支那軍攻勢太猛,我們的前沿部隊快要崩潰了!”一名參謀軍官臉色蒼白地說道,“而且,他們的坦克太厲害了,我們的武器很難對其造成有效傷害。”
“很難?”板垣猛地轉頭,眼神凶狠地盯著那名參謀,“那就用人命去填!”
“組建更多的敢死隊!所有攜帶炸藥的士兵,全部編入敢死隊!”
“告訴督戰隊!後退者,格殺勿論!”
“炮兵!炮兵在乾什麼?給我把所有炮彈都打出去!對著支那軍的進攻方向,無差彆覆蓋!”
“是!是!”參謀軍官被板垣的瘋狂嚇得連連點頭,轉身跑去傳令。
板垣在指揮部裡來回踱步,胸膛劇烈起伏。
他知道,現在的情況已經超出了控製。
寺內壽一的命令?四國代表的談判?
全都被他拋到了腦後。
現在,他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不惜一切代價,消滅劉文鋒!消滅這支膽敢反攻的351旅!
“給第36師團發電!讓他們立刻向嶧城靠攏!增援我們!”
“給後方發電!我需要更多的士兵!更多的彈藥!越多越好!”
“命令!所有預備隊!全部投入戰鬥!全線反擊!”
板垣的聲音嘶啞而瘋狂,他指著地圖上的嶧城,如同一個輸紅了眼的賭徒。
“我要讓劉文鋒知道,激怒大霓虹帝國蝗軍的下場!”
“就算把剩下的四萬多人全部打光!我也要拿下嶧城!把劉文鋒碎屍萬段!”
隨著板垣的命令下達,日軍剩餘的部隊,如同被注入了某種瘋狂的藥劑。
後方的預備隊開始向前線移動,炮兵陣地上的火炮以更瘋狂的頻率怒吼著。
更多的日軍士兵被編入了敢死隊,身上綁著炸藥,表情麻木地走向戰場。
督戰隊的槍口對準了自己人,任何試圖後退的士兵都會被當場射殺。
整個嶧城戰場,徹底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絞肉機。
日軍殘餘的四萬多兵力,在板垣的嚴令下,發起了近乎自殺式的全麵反撲。
他們不再試圖構築防線,不再講究戰術配合。
唯一的戰術,就是衝鋒,用人命消耗351旅的彈藥,用血肉之軀去炸毀那些可怕的坦克。
“殺給給!”
無數的日軍士兵端著上了刺刀的三八大蓋,呐喊著從各個方向湧向351旅的陣地。
炮彈在他們中間爆炸,機槍子彈掃過,成片的日軍倒下。
但後麵的人,依舊踏著同伴的屍體,繼續往前衝。
戰場的慘烈程度,瞬間又上升了一個等級。
狹窄的街道上,雙方士兵絞殺在一起。
槍聲、爆炸聲、喊殺聲、慘叫聲,響徹雲霄。
鮮血染紅了殘破的街道,染紅了斷壁殘垣。
“轟!”
又一輛t34坦克被數個炸藥包同時命中,發生了劇烈的爆炸,癱瘓在路中間,燃起熊熊大火。
日軍付出了至少上百人的傷亡,才艱難地摧毀了這輛坦克。
幸存的日軍發出了野獸般的嘶吼,士氣似乎得到了一絲提振。
但很快,更多的炮彈和子彈便將他們淹沒。
“媽的!小鬼子是真瘋了!”李雲龍吐掉嘴裡的煙頭,看著前方如同潮水般湧來的日軍,罵了一句。
他的702團雖然打得勇猛,但在日軍這種不計傷亡的衝擊下,也感到了巨大的壓力。
“團長!坦克!我們的坦克又被炸毀了一輛!”一名士兵跑過來報告。
李雲龍的心猛地一沉。
這才多久,已經損失了十三輛坦克了!
雖然戰果輝煌,但坦克的損失也讓他心疼不已。
這玩意兒可是寶貝疙瘩,打壞一輛少一輛。
“告訴弟兄們!給老子盯緊了!彆讓小鬼子靠近坦克!”李雲龍吼道。
“用手榴彈!炸死這幫狗娘養的!”
戰鬥進入了白熱化,雙方都殺紅了眼。
日軍依靠著人數優勢和悍不畏死的瘋狂衝擊,一度將351旅的攻勢遏製住,甚至在局部地區形成了反壓。
坦克的優勢在狹窄的巷戰和日軍不計代價的自殺式攻擊下,被不斷削弱。
每一輛坦克的損失,都伴隨著日軍士兵屍山血海般的代價。
板垣征四郎站在指揮部外,聽著前方傳來的密集槍炮聲和爆炸聲,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他知道自己正在進行一場豪賭。
賭注,是他麾下數萬士兵的生命,以及他自己的前途。
但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要麼,徹底消滅劉文鋒,拿下嶧城,用一場慘勝來洗刷之前的恥辱。
要麼,全軍覆沒,他自己也身敗名裂。
“繼續進攻!不準停!”他對著身邊的傳令兵,冷冷地重複著命令。
夜色,被火光和爆炸映照得如同白晝。
嶧城,這座飽經戰火摧殘的古城,正在經曆著它曆史上最殘酷、最血腥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