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巨大的傷亡比，讓穀壽夫的心在滴血，卻又無可奈何。
他隻能不斷地從後方抽調兵力，甚至將一些二線輔助部隊都拉上了前線，如同添油般投入這個巨大的血肉磨坊。
“司令官閣下，第一道防線多處被突破，請求戰術後撤，依托第二道防線組織防禦！”一名渾身浴血的師團參謀長衝進指揮部，帶著哭腔報告。
“八嘎！”穀壽夫一腳將他踹翻在地，拔出指揮刀指著他的鼻子：“後撤？哪裡還有後路！梅津總司令的命令，死守十五天！現在才過去幾天？！”
他環視著指揮部內神色惶恐的參謀們，聲音如同從牙縫裡擠出來：“告訴前線，死戰不退！援軍就快到了！隻要我們能堅持住，勝利就屬於大霓虹帝國！”
然而，他自己心中卻清楚，所謂的“援軍”，遠水解不了近渴。
而眼前的這支支那軍隊，其戰鬥力之強悍，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
天空，同樣是日軍的噩夢。
漢城金浦機場，日軍航空總軍在這裡部署了近三百架各式戰鬥機和轟炸機，企圖與劉文鋒的空軍爭奪製空權。
然而，當那些塗著紅膏藥的九七式戰鬥機、一式戰鬥機“隼”搖搖晃晃地升空，迎戰劉文鋒麾下那些流線型設計、速度更快、火力更猛的“雷霆”改進型戰鬥機時，結果便早已注定。
“雷霆”戰鬥機裝備著先進的雷達火控係統和威力巨大的20毫米機炮，對付日軍那些主要依靠飛行員目視和機槍的飛機，幾乎是降維打擊。
空戰往往在極短的時間內便分出勝負。隻見天空中，“雷霆”戰鬥機如同矯健的獵鷹，靈活地做出各種高難度機動，輕易地繞到日軍戰機的身後，短促而精準的射擊，便能將一架日軍飛機打得淩空爆炸，化作一團燃燒的火球墜落。
“發現敵機！左翼！左翼！”
“規避！規避！啊——！”
日軍飛行員在無線電裡發出絕望的呼喊，但很快便被爆炸聲和刺耳的電流聲取代。
每天，金浦機場都要強行起飛數十架次的飛機，但結果卻是，平均有五六十架飛機被擊落，而劉文鋒一方的損失，往往不超過五架。
穀壽夫站在司令部的窗前，用望遠鏡看著天空中那一邊倒的屠殺，臉色鐵青，雙拳緊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他手下的飛行員，不可謂不勇敢，甚至敢於在飛機受損後，駕駛著燃燒的飛機撞向“雷霆”，試圖同歸於儘。
但這種“神風”式的攻擊，在絕對的技術代差麵前，顯得如此徒勞和可悲。
“司令官閣下，航空隊的勇士們，已經儘力了……”航空兵團的指揮官，一名陸軍少將，聲音沙啞地說道，眼中布滿了血絲。
僅僅三天，他麾下的飛行員就損失了近一半，飛機更是損失了三分之二。
“我知道。”穀壽夫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
他何嘗不知道，但製空權的喪失，意味著地麵部隊將完全暴露在支那空軍的打擊之下，這場仗，還怎麼打？
楊勇的指揮部，設在距離漢城前線約三十公裡的一處隱蔽山穀中。
與日軍指揮部的緊張壓抑不同，這裡的氣氛要輕鬆許多。
“司令，前線部隊報告，今日殲敵約九千五百人，自身傷亡一千八百餘人。日軍防線雖被壓縮，但抵抗依舊頑固。”部下將最新的戰報遞給楊勇。
楊勇接過戰報，隨意掃了一眼，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他的殺敵係統麵板上，積分正在以一個驚人的速度上漲。
漢城方向的日軍，就像一群待宰的肥羊，源源不斷地為他貢獻著積分。
“告訴王偉，不要急於求成。”楊勇端起一杯熱茶，慢悠悠地說道：“漢城這塊骨頭，不好啃。穀壽夫把老本都壓上去了，正好遂了我們的意。”
他走到巨大的沙盤前，看著代表漢城方向的區域，那裡已經插滿了代表日軍的紅色小旗，而在外圍，則是代表己方部隊的藍色箭頭，正從多個方向對紅色區域形成壓迫之勢。
“我們的目的，不是一兩天內拿下漢城，而是要將這裡變成一個巨大的絞肉機，把小鬼子在高麗的有生力量，一點一點地磨光。同時，也要把關東軍那三十萬‘精銳’，給釣過來。”
楊勇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穀壽夫不是想守十五天嗎？那就讓他守。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少兵力夠填的。也讓梅津美治郎看看，他所謂的‘關東軍精銳’，到了高麗，還能剩下多少戰鬥力。”
“命令空軍，繼續保持對漢城周邊日軍機場、交通線和後勤補給點的壓製。我要讓穀壽夫的部隊，得不到一兵一卒的有效補充，得不到一顆子彈一粒糧食的支援。”
“是！”部下應道。
夜幕再次降臨漢城。
炮聲、槍聲、爆炸聲、慘叫聲，依舊沒有停歇。
這座古老的城市，已經變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人間地獄。
穀壽夫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臨時臥室。
他幾乎已經三天三夜沒有合眼了。桌上，放著一份最新的傷亡統計，那一個個冰冷的數字，像針一樣刺痛著他的神經。
“援軍……援軍……”他喃喃自語，眼中充滿了血絲和瘋狂。
他知道，如果援軍不能按時抵達，或者援軍的戰鬥力不足以扭轉戰局，那麼等待他的，將是徹底的毀滅。
而此刻，在遙遠的遼西走廊，李雲龍的第一軍，在攻克錦州後，並未如日軍預料的那般，與匆匆趕來反撲的關東軍一部進行大規模決戰，反而是虛晃一槍，主力部隊如同鬼魅般沿著海岸線，繼續向北席卷，兵鋒直指葫蘆島和營口。
梅津美治郎和岡村寧次，此刻恐怕還在為關東軍主力是先救遼西，還是先救高麗而爭論不休，或者，他們已經做出了“正確”的決定，將主力投入了高麗這個劉文鋒為他們精心準備的“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