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殘陽如血。
一天的激戰下來，龍國軍隊成功地在北平城內站穩了腳跟，將戰線向前推進了數公裡，兵鋒直指日軍華北方麵軍司令部。
然而，自身的傷亡也不小，減員近千人。
相比之下，日軍的損失更為慘重。
據初步估計，僅僅一天之內，日軍在北平城內的傷亡就高達八千餘人。
這個數字，讓華北方麵軍司令部內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岡村寧次麵色鐵青地坐在指揮部裡，聽著參謀們不斷報上來的傷亡數字和戰況彙報，隻覺得一陣陣頭暈目眩。
他預料到劉文鋒的攻勢會很猛烈，但他沒想到會猛烈到這種程度。
對方的坦克、飛機、自動步槍，對於皇軍士兵而言，幾乎是碾壓性的存在。
“司令官閣下，彰義門一帶的防線已經多處被突破，支那軍的坦克已經快要衝到前門大街了！”一名作戰參謀聲音顫抖地報告。
“西直門、廣安門方向也遭到了支那軍的猛烈炮擊，雖然他們沒有主攻，但牽製了我們大量的兵力。”
“我們的航空隊損失殆儘，製空權完全被支那軍掌握，他們的飛機可以肆無忌憚地轟炸我們的陣地和補給線。”
一個個壞消息如同重錘般敲擊在岡村寧次的心頭。
他知道，如果照這樣下去，北平陷落隻是時間問題。
“筱塚君的部隊到哪裡了？”岡村寧次沙啞著聲音問道，眼中帶著一絲期盼。
“報告司令官閣下，筱塚司令官的部隊依舊被李雲龍死死地擋在娘子關，無法前進一步。李雲龍部火力極強，筱塚司令官數次組織突圍，均告失敗，部隊傷亡慘重。”參謀長岡部直三郎艱難地回答。
“關東軍的援軍呢？”
“最快……最快也要明天傍晚才能抵達山海關……”
岡村寧次頹然坐倒在椅子上，絕望如同潮水般將他淹沒。
他感覺自己就像一頭被困在籠子裡的野獸，無論如何掙紮，都無法擺脫覆滅的命運。
“諸君，現在北平危在旦夕，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岡村寧次環視著司令部內的眾將佐，聲音嘶啞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決絕：“我們必須守住北平！等待援軍的到來！”
“司令官閣下，支那軍火力太猛，我們的兵力損失太快，彰義門的缺口……恐怕很難堵住了。”一名參謀憂心忡忡地說道。
“是啊，司令官閣下，支那軍的坦克太厲害了，我們的反坦克武器很難對他們構成威脅。”
“要不……我們請求航空兵進行自殺式襲擊？或者……組織更多的‘肉彈’攻擊？”
司令部內的參謀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著，提出的建議大多是杯水車薪，甚至有些異想天開。
岡村寧次聽著這些毫無用處的建議，心中的煩躁愈發強烈。
突然，他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的光芒，一個惡毒無比的念頭在他腦海中形成。
“命令！”岡村寧次猛地站起身，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變調：“立刻在城內抓捕支那平民！越多越好！將他們全部押到彰義門的缺口處！”
此言一出，整個司令部內頓時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岡村寧次。
岡部直三郎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低下了頭。他知道，岡村寧次已經徹底瘋狂了。
“司令官閣下……這……這能行嗎？對手可是劉文鋒！有著劉瘋子之稱的劉文鋒！他……未必會顧忌這些吧……”一名年輕的參謀鼓起勇氣，小聲說道。
岡村寧次雙目赤紅地盯著那名參謀：“除此之外，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他深吸一口氣，語氣森冷地說道：“劉文鋒被龍國人視為英雄。我倒要看看，當他麵對著成千上萬的支那平民時，他那犀利的炮火和坦克，還敢不敢開火！”
“用支那人的命，去填彰義門的缺口！這是我們目前唯一的辦法！”岡村寧次的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如同地獄中爬出的惡鬼。
……
劉文鋒的部隊兵臨城下，並且在第一天的戰鬥中就取得了重大進展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傳遍了北平城的大街小巷。
最初的震驚和恐懼過後，壓抑已久的北平市民心中，開始燃起了一絲希望的火苗。
“聽說了嗎？劉文鋒將軍的部隊打進來了！就在彰義門那邊！”
“真的假的？那可是殺神劉文鋒啊！聽說他打仗就沒輸過，小鬼子見了他都得尿褲子！”
茶館裡，酒樓中，甚至是尋常百姓家的炕頭上，人們都在低聲議論著。言語之間，帶著幾分興奮，幾分忐忑，還有幾分對未來的憧憬。
“哎，要我說啊，這回小鬼子是踢到鐵板了。劉將軍那是誰？在嶧城，一口氣就乾掉了八萬多鬼子！北平城裡這點兒鬼子，還不夠他塞牙縫的呢！”一個穿著長衫的老者，呷了口茶，壓低聲音說道。
“可不是嘛！我聽說劉將軍的兵，那槍跟咱們的不一樣，‘噠噠噠’一響就是一大片，小鬼子哪裡是對手？”旁邊一個中年漢子接口道，比劃著機槍掃射的動作，臉上帶著一絲神往。
“要是劉將軍真能收複北平，那咱們可就熬出頭了！再也不用受這幫東洋矮子和二鬼子的氣了！”
“可得小聲點，當心隔牆有耳！”
希望，如同荒漠中的甘泉，滋潤著北平市民乾涸的心田。
他們受夠了日軍的欺壓和淩辱，受夠了那種朝不保夕、任人宰割的日子。
他們渴望著王師的到來，渴望著重見天日的那一天。
一些膽大的年輕人，甚至偷偷地跑到靠近戰區的街口，遠遠地眺望著。
雖然隻能看到彌漫的硝煙和模糊的軍隊影子，但那隆隆的炮聲和密集的槍聲，在他們聽來，卻如同最動聽的交響樂。
然而，他們並不知道，一場更大的災難，正在悄然降臨。
岡村寧次那道喪心病狂的命令，如同瘟疫般在北平城內擴散開來。
天色剛剛擦黑，大批的日軍士兵和漢奸偽警察，便如同出籠的瘋狗般，湧上了北平的街頭。
他們手持明晃晃的刺刀和槍支，挨家挨戶地砸門、抓人。
“開門！開門！皇軍檢查！”
“裡麵的人都出來！快！磨磨蹭蹭的找死嗎？！”
粗暴的踹門聲，凶狠的叫罵聲，女人的尖叫聲，孩子的哭喊聲，瞬間打破了北平夜晚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