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
鎹鴉在一座宅邸的上空盤旋,發出聲音:
“柱級劍士煉獄杏壽郎和緣一先生,斬殺……”
在聽到鎹鴉叫聲的那一刻,一隻手抓 起了酒壺的瓶塞,直接向著那隻鎹鴉扔了過去。
“彆來吵我!”
瓶塞的速度極快,但鎹鴉卻像是已經習慣了似的,猛然上升盤旋,輕巧地躲過了瓶塞的攻擊。
順帶著,鎹鴉將剩下的消息也傳了出來:
“斬殺上弦之貳!”
鎹鴉一邊盤旋,一邊將這個消息大聲喊了兩遍,這才振翅飛走。
而在這宅邸的屋簷下,一個與煉獄杏壽郎長相十分相似的頹廢中年男人,抹了一下胡子拉碴的下巴,擦去了上麵沾染的酒水。
這個男人,正是煉獄杏壽郎的父親,煉獄槙壽郎。
“無聊的消息,根本……沒什麼意義!”
他的兒子,如今的鬼殺隊炎柱·煉獄杏壽郎剛剛來過,已經向他講過了與上弦之貳·猗窩座對戰的事情。
儘管煉獄杏壽郎戰勝了上弦,但煉獄槙壽郎這個父親,依然如往常那樣,隻給兒子留了一個背影,甚至連一句話都沒有說,更彆提任何的讚揚。
煉獄槙壽郎本以為今天的“打擾”已經結束了,卻沒想到鎹鴉又傳遞了一遍信息。
這讓他的心情更加糟糕,直接將酒壺中剩下的酒一飲而儘,接著猛地將酒壺扔到了庭院之中,砸得粉碎。
“無用!完全無用!”
“就算是當上柱,就算擊殺了上弦,又能怎樣?”
“還不是無法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人的能力都是生來注定的,有天賦的人注定隻是少數。”
“更何況,就算是有天賦,又能怎樣?”
煉獄槙壽郎的神情越發陰沉,再次想到了那本《炎柱之書》的記載。
“就算是那樣強大的,掌握著日之呼吸的劍士,不也沒能將鬼王斬殺掉嗎?”
“所謂的炎之呼吸,不過是對那種起源呼吸法的拙劣模仿。”
“連日之呼吸都無法解決的存在,難道炎之呼吸就能有辦法?”
“就算解決掉再多的上弦,又能有什麼用?!”
“除非當年那個強大得離譜的劍士本人,能夠死而複生,否則永遠都不可能將這一切徹底解決!”
想到這,煉獄槙壽郎頓時更加煩躁。
他下意識伸出手,想要抓住酒壺,再狠狠地灌上一口,結果卻摸了個空。
煉獄槙壽郎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已經將酒壺砸碎了。
他嘴唇無聲地動了動,似乎在咒罵些什麼。
接著,煉獄槙壽郎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動作粗暴地將錢袋塞進懷裡,徑直向外麵走了出去。
煉獄家的小兒子,煉獄千壽郎在聽到酒壺碎裂的聲音後,就已經乖巧地拎著掃帚,向庭院這邊走來。
他與自己的父親迎麵遇上,然而後者卻像是根本沒見到自己的小兒子一樣,繼續搖搖晃晃地向外麵走去。
見此情景,煉獄千壽郎的眼睛頓時一黯。
他知道,父親這是又要去外麵買酒了。
這些年來,煉獄千壽郎甚至已經習慣了的自己父親的這一套流程——
聽到關於哥哥的消息,變得煩躁,砸碎酒壺,去外麵買酒。
而自己似乎也已經習慣了,在這種時候,拿著掃帚收拾庭院中的酒壺碎片。
無論是他,還是哥哥,都嘗試過無數種辦法,試圖讓父親再次振作起來。
但這些辦法,都無一例外的失敗了。
最接近成功的一次,或許是那次哥哥執行任務歸來,興致勃勃地跟父親描述那位“緣一先生”。
在哥哥的口中,那位“緣一先生”掌握著日之呼吸,實力強大得不可思議,是一個非常值得尊敬的人。
煉獄千壽郎當時清楚地感知到,在哥哥描述那位“緣一先生”的時候,父親終於有了一些反應。
在那一刻,煉獄千壽郎甚至以為,父親終於肯轉過身來,麵對哥哥了。
然而最終,父親還是保持著背對哥哥的姿勢,冷冷地扔下了一句話:
“不過是一個拙劣的模仿者罷了。”
聽到這話時,煉獄千壽郎當真想要出言辯駁父親。
被哥哥如此尊重的人,怎麼會是父親口中的“拙劣模仿者”!
但就在煉獄千壽郎忍不住開口的時候,哥哥卻悄然拉住了他。
接著,哥哥如同往常那樣,說了一句“請父親大人注意身體”,隨後便離開了。
不過留在家中的煉獄千壽郎,還是發現了父親的變化——
至少那一晚,夜晚父親的房間中傳來的不是飲酒的聲音,而是翻閱書籍的響動。
想到這,煉獄千壽郎忍不住歎了口氣。
如果那位緣一先生能來到家裡,親自和父親談談就好了。
哪怕緣一先生並不能讓父親重新振作起來,至少也能讓父親少喝一點酒吧……
就在這時,煉獄千壽郎忽然聽到了敲門的聲音。
他有些詫異地打開房門,卻發現外麵站著一名深紅色頭發的劍士。
煉獄千壽郎頓時瞪大了眼睛。
紅色的羽織,耳朵上戴著太陽紋花劄耳飾……
這不就是哥哥講過的那位緣一先生嗎?!
他竟然真的來家裡了!
是哥哥拜托他來的嗎?
煉獄杏壽郎愣了許久,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因為太過震驚,竟然就這樣把客人晾在了門外。
他立刻躬身道歉,做出了請進的手勢:
“緣一先生,請進!”
……
煉獄槙壽郎拎著酒壺,搖搖晃晃地往回走去。
在路上,他也想到了自己兒子,向自己描述那位緣一先生的場景。
時隔多年,又有掌握日之呼吸的劍士,進入鬼殺隊之中。
在那一刻,煉獄槙壽郎心中也生出了一絲希冀,但隨後便被自己掐滅。
當年掌握日之呼吸的劍士,可不隻那一位。
可是那些劍士,最後也儘數死去,甚至沒能將日之呼吸傳下來。
所以……
還是那句話,除非煉獄杏壽郎口中的那位“緣一先生”,就是當年的那位劍士死而複生,否則絕對沒有終結一切的可能!
想到這,煉獄槙壽郎打開了自家房門。
他手中的酒壺悄然滑落,“砰”地一聲摔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