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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銅鐘驚夢·邪法啟幕(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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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道裡的風突然倒卷著往老鴉嶺方向灌,林風喉間一甜,《乾坤訣》的真氣在丹田翻湧如沸。

他望著地麵那道逐漸清晰的裂痕——剛才那陣震動不是地脈異動,是有人在地下撬動了什麼。

"林帥!"親衛小吳抱著個青瓷壇跌跌撞撞跑來,壇口滲出的藥粉在月光下泛著幽藍,"逆靈散搬來了!"

林風卻沒接。

他的指尖抵在眉心,冷汗順著下頜線砸在甲胄上。

那陣來自地底的震顫裡裹著一絲熟悉的陰戾——是當年在南疆見過的邪修氣息,卻比那時更沉、更濁,像有百年怨氣在地下熬成了漿。

"萬魂鐘"他低喃出聲,喉結滾動。

三年前查抄王雄餘黨時,曾在密卷裡見過記載:上古邪器,以萬人血祭封於地下,每敲九響,能喚醒沉睡怨靈為兵。

此刻那聲悶鐘,分明是第一響。

"蘇將軍呢?"他突然攥住小吳的手腕,甲片硌得親衛生疼,"傳令她帶玄甲營往祭壇方向壓,快!"

小吳被他眼裡的血色驚得一個激靈,轉身就跑。

林風望著他的背影,又摸向腰間玉牌——那是楚瑤從宮中密庫尋來的,刻著《乾坤訣》總綱的玄鐵牌。

玉牌貼著皮膚發燙,像在提醒他:這局棋,從敵軍假裝潰敗時就開始了。

"報——蘇將軍遇阻!"探馬的聲音穿透夜色,"山道中段有'九幽封印陣',邪氣凝如實質,衝不進去!"

林風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早該想到,敵國國師不可能隻布下屍兵這種小手段。

指尖在玉牌紋路間快速遊走,突然頓在"破"字刻痕上——楚瑤前日送來的信裡提過,她翻出半本《大周方術誌》,說"九幽陣"最怕千年檀木混著朱砂的"鎮魂香"。

"去營中取楚公主送來的檀木匣!"他衝另一個親衛吼道,話音未落,腰間信鴿突然撲棱著撞向他手背。

是柳如煙的傳訊鴿,腳環上的銀鈴還沾著露水。

展開信箋,顯影的字跡讓他嘴角抽搐:"祭壇地脈屬陰,萬魂鐘需借地氣成型,三刻內不毀,怨氣將漫山。"

林風把信箋揉成一團塞進甲縫。

三刻?

現在連一刻都不到。

他望著老鴉嶺方向,那裡的烏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結成漩渦,月光漏下來時,竟在地麵投出個青銅巨鐘的影子——和密卷裡畫的分毫不差。

"林帥!"

蘇婉兒的聲音混著劍鳴劈進耳膜。

她躍下戰馬,玄色披風被山風卷起,露出腰間染血的烏鞘劍。"封印陣的陣眼在左側崖壁,我試過用《碎星劍意》劈,邪氣裹著劍刃往身體裡鑽。"她掀開護腕,雪白的手腕上爬著幾道青紫色的痕,"但楚瑤給的香在這。"她從懷中摸出個雕著蓮花的檀木匣,匣蓋一開,清甜的香氣混著朱砂味竄出來。

林風接過木匣的手穩了些。

他知道蘇婉兒最恨欠人情,肯主動提楚瑤的幫忙,說明情況比探馬報的更急。"灑在陣眼,然後帶二十個玄甲衛跟我衝。"他解下外袍扔給小吳,露出貼身的玄鐵軟甲,"柳如煙的信說,鐘身符文是關鍵,我要親手砸了那東西。"

蘇婉兒的劍突然出鞘,寒光映得她眼尾的紅痣更豔:"我在前頭開道。"

兩人剛往山道挪了五步,山風突然變了方向。

陰寒的風裹著腐臭撲麵而來,林風的睫毛上瞬間凝了層白霜。

他抬頭,就見黑霧從老鴉嶺頂翻湧而下,像有隻無形的手在撕雲扯霧——敵國國師來了。

"林將軍彆來無恙。"

沙啞的聲音像砂紙擦過青銅。

黑金鬥篷的身影從黑霧裡踱出,權杖上的骷髏頭眼窩泛著幽綠,"以為殺了幾個嘍囉就能贏?"他抬手,權杖重重砸在地上,第二聲鐘鳴炸響。

這一次,林風聽見了哭聲。

不是普通的哭,是千百個聲音疊在一起,有嬰兒的抽噎,有婦人的悲號,有老者的歎息,全往耳朵裡鑽。

他身邊的玄甲衛突然捂住腦袋蹲下,有個年輕的小兵瞪著發紅的眼睛,竟舉起佩刀對準了自己的咽喉。

"守住心神!"林風大喝,《乾坤訣》第七重的真氣如沸水般在體內奔湧。

他指尖點向自己眉心,真氣化作無形屏障罩住周圍十丈,那些哭嚎撞上來就像撞在銅牆上,"這是幻音!

是鐘裡的怨氣在擾你們心智!"

蘇婉兒的劍突然抵住那個要自刎的小兵脖子。"看看你娘給你繡的肚兜!"她扯開小兵衣領,露出裡麵繡著並蒂蓮的紅布,"你說要活著回家娶媳婦的!"小兵渾身一震,刀當啷落地,抱著她的腿哭出聲。

黑霧裡傳來國師的嗤笑:"沒用的,第三響之後,他們會自己撕開喉嚨。"

林風的指甲掐進掌心。

他能感覺到《乾坤訣》的屏障在變弱,就像在漏風的帳篷裡燒火,火勢再猛也抵不住寒風。

他摸出懷裡的玉簡——這是昨日江湖正義新秀們送來的,說能破邪陣的"定魂玉"。

"李兄弟!"他突然揚手把玉簡擲向空中。

人群裡躍出道青影。

那是前日在營中與他論劍的年輕俠客,腰間懸著柄刻著鬆紋的劍。

他踩著玄甲衛的肩膀借力,在半空翻了個旋,指尖準確勾住下墜的玉簡。

"林帥放心!"他的聲音混著劍氣穿透黑霧,"我爹當年參與過鎮壓萬魂鐘,這玉能鎮住鐘裡的機關!"

林風望著他躍上鐘頂的身影,突然想起自己初入官場時,也是這樣懷著孤勇往前衝。

那時他以為隻要夠聰明夠拚命,就能撕開這世道的黑幕,現在才明白——總要有後來人,替他把刀再往深處捅一寸。

青影落在鐘頂的瞬間,整座祭壇都震顫起來。

邪異符文在青銅表麵竄動如活物,李姓俠客的虎口崩開血珠,卻咬著牙把玉簡往符文中心按。"給我碎!"他大喝一聲,鬆紋劍突然出鞘,劍尖抵住玉簡底部。

第三聲鐘鳴卡在喉嚨裡。

黑霧像被抽乾的水,眨眼間散了個乾淨。

敵國國師的鬥篷被山風吹得獵獵作響,他望著那口突然啞了的巨鐘,瞳孔縮成針尖。

"你輸了。"林風一步步逼近,玄鐵軟甲上還沾著剛才替小兵擋刀時濺的血,"萬魂鐘沒了怨氣滋養,你的邪兵"

"輸?"國師突然笑了,笑聲裡帶著碎瓷般的尖銳,"林將軍可知,這口鐘為什麼要埋在地下?"他抬手咬破指尖,在權杖上畫了道血符,"因為真正的'魂',在更下麵。"

地麵突然裂開。

林風被氣浪掀得撞在崖壁上,蘇婉兒撲過來用身體護著他,兩人滾進旁邊的淺溝裡。

等塵埃落定,他們望著眼前的廢墟——剛才還矗立的青銅巨鐘,此刻隻剩半截埋在碎石裡,而地裂處的黑洞裡,傳來一聲心跳。

很慢,很慢,像是什麼龐然大物在沉睡中翻了個身。

林風望著那黑洞,突然想起柳如煙前日說的話:"老鴉嶺下有座空墓,碑上刻著'鎮邪'二字。"

此刻,那墓碑正從地裂裡露出來,碑身爬滿裂痕,隱約能看見下麵壓著的鎖鏈——全斷了。

國師的笑聲混著心跳聲飄過來:"林將軍,你以為破的是鐘?"他的身影融進黑洞,聲音越來越遠,"你破的,是封印啊。"

蘇婉兒扶著他站起來,兩人望著那不斷擴大的地裂,聽著地下傳來的心跳聲越來越清晰。

林風摸出腰間玉牌,《乾坤訣》的紋路在月光下泛著幽光,這次,他摸到的不是"破",是"鎮"。

"準備火把。"他對蘇婉兒說,聲音比山風還冷,"把營裡所有的玄鐵樁都搬來。"

地裂深處,心跳聲突然快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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